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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六万来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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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陈哲，谁是陈哲？有人找你。”
听到声音，男人背过身，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脸庞，脸色一白，生生的把自己口里的烟雾吞了下去，赶紧扔下烟头，他站起来，高大的身躯乖巧定在女人面前。
“妈，你怎么过来了？还找到了这里。”
“啪！”
女人没有回话，举高手掌，在青年男人脸上扇了一把。
这巴掌声仿佛打破了网吧的平静，在众人的异样眼光中，女人领着陈哲出了门。
“你跟我说清楚，怎么游手好闲沉迷网吧了。”
女人名叫张婷，今年五十，村里的劳务让她比城里的同龄人看似老成，她看着陈哲，恨铁不成钢。
“上次和你说的那件事，有着落了吗？现在还跟人学会上网吸烟了？”
陈哲低头，莫名心虚。
“我的工资还不够，要不我们拖延一下再建房吧？”
“什么？建房子还能拖吗？你在城里工作了几年，六万块都拿不上来？还不如给我回村里买生鸡，隔壁那老刘儿子，他卖走地鸡都娶上媳妇建好楼了，你看看你，在城里混成啥样了？”
陈哲妈一顿数落，看着这畏畏缩缩的儿子，气的不打一处来。
“我不管，我进城就是为了要钱建房子的，我们村里就我们家房子最破，最近刮风下雨，根本住不了人了，我们老家伙出十万，你姐出六万，现在就差你的六万了。”
“可是妈，我从哪里给你六万，我……”
陈哲解释，脸色又白变红，抓紧衣袖，左右摇头。
“我什么我，你给了不了钱就给我回老家待着，和老刘儿子一起开鸡场卖走地鸡，你回不回？”
陈哲妈没有理会陈哲话中的无措，她盯着儿子，斩钉截铁下了决定，掉头就走。
“不行不行，我不能回去，我为了梦想才来到这个大城市，怎么可以轻易回去，我不想回去买鸡。”
堂堂一个大男人，陈哲站在街上，看着母亲离去，差点掉出了眼泪。
夜色加深，网吧门口人来人往。
“哥们，你没事吧，已经在门口待一个小时了，不回家？”
一名男子摇头晃脑地走过来，哥们似的拍了怕陈哲的肩膀。
闻到男子身上的一身酒气，陈哲远离了他，不料这番躲闪却激怒了男子。
“怎么？我身上臭吗？你躲我？”
男子意外一推，陈哲反应不过，被推倒在地，单手撑在地上，手掌一疼。
他抬头瞪了一眼男子，相貌在夜灯下清晰可见，不料男子却起了歹心。
“哟，还是个小白脸？兄弟们，过来。”
男子的几个同伙走近，陈哲心里一寒，他快速扫了一眼，只见那一群都是醉嘘嘘的壮汉，其中有一个壮汉十分脸熟。
“大哥，啥事呀？”
声音一落，陈哲想起了来人。
“咦？这地上的小兄弟好脸熟呀，好像是刚才被一个老女人扇的小白脸？哈哈哈哈……”
听闻是被老女人扇巴掌，四五个壮汉嘲笑。
“是你这小白脸被那个老女人包养还是出轨了？所以被扇巴掌？看这脸，比女人还白，怪不得……”
一群人围着陈哲，嘲笑嘲讽。
“你闭嘴，那是我妈！我撕烂你的嘴！”
忍无可忍，受不了壮汉的欺辱，陈哲撑起身子，朝着一个壮汉打了一拳，其他壮汉被激怒，围着他拳打脚踢。
网吧门口热闹起来，壮汉察觉，扫视一番，另外一个壮汉熟练地把挣扎的陈哲拖到了角落。
当自己的嘴巴被粗糙的手掌捂紧，那一刻，陈哲感觉自己要死了。
“这小白脸，呦呦，真可伶。”
不少路人见状，纷纷摇头。
一个心善的路人见状，偷偷拿起了电话，一个女人走过来，想起了失踪一天的心上人，停下脚步，待听到路人的话语，面露焦急。
“啊，打人了！你们再打他我就报警了！”
黄欣欣远远站在街边，举起手机，对着壮汉大喊。
壮汉瞧着群众正在聚拢，心生不妙，狠狠出口骂着脏话，几人往地上的陈哲再次踢了一脚，便成群结队地离开。
看壮汉走远，黄欣欣靠近。
“天啊，陈哲，你还好吗？”
看清了陈哲一身伤疤，她满脸心疼，暗暗后悔。
“都怪我，听说男人郁闷的时候就到网吧吸烟玩游戏，玩了之后就心情好很多，没想到害你被一顿打，都怪我呜呜呜呜……”
“没事没事，是我笨，我一向脑子就不灵光，你回去吧。”
陈哲拒绝了黄欣欣的搀扶，现在的他，脸上已经布满了伤痕，疼着龇牙咧嘴。
“我不能回去，你都这样了，让我送你回家吧。”
黄欣欣自从第一眼就喜欢上了陈哲，看着他满身伤痕还拒绝与她，心如刀割。
“我没事，你回去吧，我记得路。”
疼痛袭来，陈哲不想和黄欣欣应酬，只想回家搽药。
二
“陈龙，你说怎么办，凑不到钱，我妈她要我回去卖鸡，我不想回去。”
看着被打着连爸妈都分不清的陈哲，陈龙撑了好久才憋住了笑。
“你都被人打得像一脸猪头似的，还想着凑钱？”
陈龙看着一脸单纯的好友，深感无奈。
“我，我没有其他办法了，老板不肯预发工资，我身上只有五千，六万，六万那么大的数目，我怎么凑得齐？”
陈哲摆烂，他还有大好青春，怎么可以毁了梦想，回村做一个农小子，那他辛辛苦苦，满怀憧憬到城里干什么？
“我也没钱。”
陈龙把口袋掏出来，空空如也，说到借钱，兄弟都没得谈。
“你想有六万块，除非你做狗屎运中头奖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三
“本期的号码是2.8.12.3……”
屋内，陈哲看着一堆的彩票，深受打击。
“好了，以上就是我们本期中奖号码，下次再见。”
主持人满脸笑容，陈哲满脸苦涩。
“完了，完了，这回真的完了。”
桌上一堆废纸，陈哲感觉自己心理和生理都疼痛起来，这一赌，他花费了两千大洋，只中了一个安慰奖-50元。
他的心像被细针穿过，阵阵刺痛。
“不行，我要找老板！”
感觉自己亏大了，陈哲怀着重重打击来到了彩票处，不料，店铺关门。
站在彩票处门口，陈哲感觉人生都没有了希望，他看到了以后的自己，在鸡场里挑着鸡粪，而老刘儿子，抱着大胖儿子在嘲笑他。
“看看，这就是进城要干一番大事业的陈哲，现在在我鸡场挑粪哈哈哈哈……”
太过分了，彩票站都会倒闭，陈哲认为这彩票站老板是圈钱跑路了，而他就是一个冤大头。
“哥们，找工作吗？我有一个项目，可以带你挣钱。”
一道男声惊醒了陈哲，他转身，看着身旁停着一辆豪车，男人一身名牌坐在车上，摇下车窗。
“你，可以带我挣钱？”
陈哲惊疑：“能带我赚到六万吗？”
四
“我们这个项目非常成功，现在已经融资到了五百万，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就要面世了！”
坐在豪车里的男人在台上宣讲，陈哲和其他同伴一样，举起茶杯里的水，狠狠饮下。
这是他到达这个地方的第三天，然后第一天晚上，他的手机失踪了。
此刻他才明白，他头脑发热，进了传销组织。
断了和外界的联系，他也没能拉到下线，由于自己外貌性格偏弱势，组长倒是没有为难他。
“喂，那个谁，新来的？给我倒水。”
一个女人凑到陈哲身边，指了指他面前的水壶。
陈哲抬眼一望，刚好对上了她的眼睛。
“傻看什么？像个傻子一样。”
女人看陈哲没有给他倒水的举动，有点生气，白了他一眼，只得伸手去拿水壶。
“我……我来……”
陈哲似乎反应过来，他慌忙抬手，不料却抓住了女人白嫩的手，他一惊，又赶紧退了回去。
“你，”女人察觉自己被陈哲占了便宜，加大音量，然而注意到台上正在开会，她又把声音压了下去，“你这个小白脸，看着白白净净，没想到心思那么龌龊，小心点，别让我逮到你。”
恶狠狠的话语被她漂亮的小脸降低了威胁，陈哲第一次才注意到，原来他还是个颜狗。
五
到传销组织的第四天，一群警察突破防线，居然在深山老林中解救了这群受害者。
陈哲也拿回了自己的手机。
看着来电通知，他抬头，蓝天白云，而他，依旧在一片阴雨中。
父母的电话相继打来，他一一挂断，男人的自尊心让他拒绝坦白他受骗的这四天。
回到住所，他看到他的好兄弟带着他女朋友在门口等着。
品不出陈哲的一脸疲惫，陈龙朝着来人大喊。
“兄弟，四天了，你去干啥去了？找到法子没有？”
陈哲没有回答，你不理会陈龙的闹腾，径自开了门。
此刻，他想静静。
“哎，怎么不说话，陈哲，你傻了？”
陈龙知道陈哲为了六万块都要愁的白了头，刚才他和女朋友聊天，谈到一个伤心的话题，瞬间有了主意。
这办法不适合他，但是适合陈哲啊！
“你别关门，我有办法帮你了！”陈龙抬腿，把自己的脚卡在陈哲的房门。
眼看陈龙宁愿受伤也不肯放弃，陈哲扫了一眼，苍白无力道：“什么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