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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五年前的那个寒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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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子凉想起来了，他全都想起来了。
那天很冷，让人很难相信已早就过了春至。年仅十五的墨子凉刚办完事，一身布裙尚未去下，途径洞胡桥时拐进个小巷子打算换身衣服。不过那巷子里，却有一个富家子弟带着几个跟班不知围在那里作甚。墨子凉正想从巷子里退出去时，其中一个狗腿子似的跟班却是发现了他。
“老大，这不是上个月那小娘皮吗？对，就是那个，子云！”
那富家子弟转头看了过来，墨子凉暗道不妙。真他娘的巧啊，这不是前一阵子刚坑过的韩少爷么。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那韩少爷顿时就火冒三丈。
“追，给我追！今天要是扒不了你这小贱人的皮，我就不姓韩！”
......
把这一帮人全都放倒后，墨子凉长舒一口气。这些娇生惯养的少爷自以为仗着人多就能把我撂趴下？笑话，恕我直言，在座的诸位都是垃圾，这样的货色我再打十个都没有问题！
顺手找了块石砖，墨子凉便往这几个躺在地上东倒西歪的人头上一人来了一下，全都敲晕过去。在打斗的过程中，他注意到巷子的深处，有一名看上去比自己小两岁的少年正抱着腿靠在墙边，注视着他。
风儿吹过，少年身上被划破的袍子顺风扬起，全身上下都是淤青，让人看着心疼。
墨子凉瞥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去。不过，没多久他又折返了回来。看到这个少年，墨子凉就想起被赶出宅子的那晚。
自己也是这样，一言不发，抱着还在襁褓中的小妹蹲在一条冰冷的巷子里。
“......你没事吧？”
少年摇摇头，却还是一声不吭。在寒夜中，这个身子不时颤抖着身躯的少年孤独地坐着。
“你这件衣服都破成什么样了？这还怎么穿出去啊？看这天冻不冻死你。”墨子凉一边抱怨着，一边将自己备在身上的麻衣麻裤从衣服里取出，硬塞进少年怀中。“好了，换身衣服，赶紧给我回家找你爹娘去。”
那少年听见这句话，却是绷着小嘴，泪珠掉了下来。
“嘿你这人，咋比我家妹子还难哄？”墨子凉急忙蹲下扯着他的嘴角，向上拉着。“给小爷笑一个，别撇着个脸，多难看。”
少年被这样一逗，嘴撇的更厉害了。
这孩子是歹受了多大的打击啊？墨子凉有些心疼的准备把带给墨子雯吃的一颗糖葫芦掰开，结果那裹着薄薄一层糖霜的山楂在他手心里愣是纹丝不动。
“操。”墨子凉暴了个粗口，把这一整颗山楂都都放在少年的手里，嘴里不忘喃喃说道：“算你厉害，全给你喽，不过你要吃干净。你要是不吃，我还不如拿去喂狗。”
少年本来还是抗拒的，不过肚子却是叫了一声。他略带迟疑的在山楂上咬了一口，观察着墨子凉的反应。见对方是真心要把山楂塞给自己，连忙两三口吃了下去。
“这不就对了吗。”墨子凉揉了揉少年的脑袋，便起身离开。“好好过活吧。”
“......谢谢。”
......
“哥，所以，你觉得我会信你的鬼话吗？糖葫芦肯定是被你吃了！”
“哎呦真的，痛痛痛，别揪耳朵，假的行了吧！我吃的！过几天哥再给你买！”
......
现在摆在墨子凉眼前的有两条路，要么是做赵家的少夫人，要么是做赵家的少夫人......看赵寒的仗势，估计是绝对不会轻易放我走了，这可咋整啊？小爷我又不喜男色！
难不成我告诉他我是男子？那更难办好吧！先不说赵公子会不会因此跟我产生芥蒂，光是我男扮女鬼鬼祟祟潜入赵庄这一事估计都能要了我的小命！谁叫我是被墨家派来祸害赵家的呢！
墨子凉进退两难，让他去做什么少夫人，内心是绝对接受不了的。可若是不这样，估计又离不开赵府，到时候身份暴露还是一个死字。
所以......还是为了小命先委屈一下自己吧。去假意同意做这个少夫人，随后再找机会逃走就是。
墨子凉裹着小被子，听着赵寒在身旁讲他上山后修行的事，一脸笑嘻嘻，内心麻卖匹。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子云姑娘当初赠我衣食时右手腕上有道月牙形的胎记。就算是双胞胎，也不会连胎记都一样。”
真是，大意了！多么完美的潜入，却被胎记出卖了！墨子凉赶忙压下骂人的冲动，继续听着赵寒在那讲。
只要我装的够像，就没人能看出小爷我的破绽！墨子凉在心底对自己的想法表示赞成。
不时，赵寒便睡了过去。墨子凉捻手捻脚的趴在窗前向外看去，外面看上去防守并不森严。
难不成是我猜错？墨子凉愣住，此时正是逃跑的大好时机。“或许，因为事发突然他还没来得及吩咐他人看护？”给附近没人巡逻这件事找了个借口后，墨子凉便欣喜的从房间中溜了出去。
一路上畅通无阻，墨子凉已经能看到通向赵府外的那扇小门。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墨子凉拽住门把手向后一拉，就看到赵寒站在门后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墨子凉心中大惊，连忙把这扇门合了起来。双手反扣，双腿岔开，喘着粗气，以一个“大”字的模样用背部贴着木门。
我出来前明明见他熟睡了啊？怎么会在这里......
墨子凉，那绝对是你的幻觉！你怎么可以被自己的幻觉吓倒呢？脑海中仿佛有一道声音焦急的声音喊着，让墨子凉镇定下来。
幻觉，一定是这样。一切的幻觉都是纸老虎！离外面只剩这么一道门了，此时绝对不能自乱阵脚！
墨子凉把心提到嗓子眼，鼓起勇气转过身来把门拉开。不出所料，赵寒仍然以原先的姿势站着，歪着头看着他。
“啪！”墨子把门一摔，慌不择路的找着一个方向逃开。
没跑两步，他就感觉天翻地转，双脚离地。
“啊！”他惊呼一声，便下意识闭上眼睛，双手死死的抓住身边的物品。
赵寒看着怀中快吓得蔫了过去的人儿，却是噗呲笑了出来。
“娘子怎么见了夫君便扭头就跑呢？嘴上答应老实呆着，没想到身体却是这么不听话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