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友他又在钓我》疯狂星期四

8、第八章

　　与糊生糊死的Contract不同，STY的偶像生涯如日中天。随便路过一家咖啡店，音响播放的bgm就有70％的可能是STY的新歌。被大众称为“舞台是宇宙的现象级男团”，毫无疑问，金承晖只要加上“原出道组成员”的名头，势必会吸引来许多人的注意。

　　但是——
　　事有两面。
　　STY粉丝基数巨大，自然也导致其极端粉丝的数量同样正比增多。把这样的名头挂出去，金承晖无疑会受到争议；而名不见经传的Contract和家喻户晓的STY对碰，其结果不言而喻，几乎可以确认是毫无胜算了。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金承晖就应该承受这些吗？
　　裴明昱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利用这个噱头炒出热度，黑红也算红，大不了以后慢慢洗就是了。至少金承晖身上能利用的成分，可不能就这样白白浪费掉。

　　但，那天晚上，程在清清楚楚地记得，在裴明昱说“淘汰者”时，金承晖微变的脸色。
　　那段时间对他来说应该是不太好的回忆。程在重视成员的心理健康，当然不想金承晖再因此受到伤害。

　　于是他没有说话，只深深地看了裴明昱一眼；那目光看得后者都有些不太自在，嘟囔着“干嘛这幅表情，不写就不写嘛”，把连帽衫的帽子一拉，郁闷地离开了。

　　程在目送着他离开，摇了摇头。再回到电脑前，当然没有采纳裴明昱的提议。他直接点了发送，将邮件寄到了公司的邮箱。

　　答复来得很快：
　　公司高层认为程在的想法可取，但出于成本限制，《亡命之徒》的MV和下次回归主打的MV最好能够同时进行拍摄。而在那之前，程在需要先提交下一首主打曲的DEMO，等到公司决议完毕之后，再进行录制和拍摄。

　　下一首歌么。
　　程在在电脑前支起下巴，目光空空地发了会儿呆。其实金承晖第一次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准备了。

　　只是写了几段旋律都没什么感觉。创作组合曲，他不仅要从成员的音域出发，还需要思考每个人适合的风格。条条框框限制太多，已经很久没有毫无顾虑地创造过了。

　　但，今天，在听了有金承晖的《亡命之徒》之后。
　　程在的脑中忽然冒出了一个大胆到有些荒唐的念头。
　　也不必那样拘束自己吧？

　　成员们每个人，都有自己诠释作品的方式。只是他一昧自作主张地替他们考虑，才会失去更多尝试的可能性——
　　可他们毕竟还年轻。
　　年轻，才要不断探索，找到最合适自己的道路。

　　既然这样，倒不如多试一试。

　　不过，除了作曲之外，在这个假期里，程在还有一件必须要做做的事情。

　　五月步入尾声，天气愈发接近夏日。阳光带着热度照在身上，程在靠在公交站牌旁边，戴着口罩、垂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路过的人们往往侧目：需要时常站在舞台上的偶像，身材、外貌管理都按照严格的标准执行，同样如是的程在，站在人群中，难免令人瞩目。

　　即便处于假期，他的状态也依然很好。偏白的肤色、干净的皮肤；黑色口罩挡去了大半锐利轮廓，只露出一双半垂的桃花眼，炯炯有神、明亮浅净。

　　“哇，好帅啊……”
　　“这附近都是娱乐公司吧，是哪家的艺人吗？”
　　“不是吧，那我怎么不认得这张脸。”

　　零碎的议论声传进耳朵，程在叹了口气，把口罩又向上拉了拉。

　　公交来了一辆又匆匆离开。左前方本应上车的年轻姑娘停下脚步，拿着手机犹豫片刻，终于鼓起勇气、向程在的方向踏出一步——

　　“您好，请问……”
　　“哐当！”
　　一瓶汽水落到地上，不偏不倚，正将她伸出去的脚绊了一下。

　　女孩儿一步踉跄，好在及时被人扶住，才免去跌倒的风险。
　　松了口气，她抬起头正想道谢，却在目光触及那双眼睛的一瞬停滞住了。

　　在晴空之下，为什么会有那样一双冰冷的、漆黑的眼睛？
　　阳光照不进眼底，瞳孔之外，是一片毫无温度的黢黑。明明模样看着十分年轻、口罩下的面庞也应是清爽干净的少年轮廓。但在这双眼睛的映衬之下，她只觉得如坠冰窟般的心寒。

　　眼睛的主人松开手、后退一步，迅速恢复社交距离，又指了指地上：“你的东西掉了。”

　　她回过神来，目光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下去，果然看到本应在她手里的手机，不知何时已经掉到了地上。
　　匆匆忙忙地说了声谢谢，女孩弯腰去捡；而当她拿起手机，再抬头看向身前的时候：原本靠在站牌旁的程在、和扶起她的少年，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
　　也许命中注定没有缘分吧？
　　她这样想着，叹了口气，打开手机确认起有没有故障来。

　　而在另一边，金承晖拉着程在，径直进了附近的咖啡厅。
　　一杯冰美式、一杯少糖奶咖，四年的空白期没能掩盖金承晖对程在的记忆，几下就将他哥安排得明明白白。
　　程在甚至没来得及掏出钱包，就已经被老幺按着坐在了咖啡厅的沙发上。再然后：他的one pick，盘旋着奶泡的牛奶咖啡，已经被端到了他的面前。

　　整套流程一气呵成，差点就让程在忘了他才是那个提出聚一聚的人。

　　“承晖啊。”程在捧着咖啡，忽然感到莫名的挫败，“哪有弟弟给哥哥请客的道理……？”

　　金承晖坐在他面前，支着脸颊认真回答：“已经很麻烦哥哥了，这是应该的回报。”

　　至少，这是个让程在无法拒绝的理由。
　　金承晖曾经很了解程在——他也知道如何情境、怎样发言能让他无法拒绝。眼前显然就是这样的情况：金承晖受了他的照顾，力所能及的事情又太过有限。一杯咖啡而已，程在没什么拒绝的理由。

　　尽管他心中仍在担心金承晖的经济情况。
　　“……”程在叹了口气，抬起眼睛看过去：“好。但如果有什么困难的话，别憋在心里，要和哥哥们说。”

　　金承晖点头，深以为然。

　　见对方答应下来，程在的表情这才有所缓和。
　　“不过，这次单独找你出来，还有点其他事情……”

　　他补充道，放下咖啡，从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照片，摆在桌上。
　　“这个人，你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