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敦敦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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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高峰的宣城出现了一幕奇景，一辆白色的皮卡车在高架上来回穿梭，上演着不要命的驾驶技术，等到摇下车窗准备骂人的司机们看到开着皮卡的是个女人后，纷纷偃旗息鼓，女司机惹不起！
一路火花带闪电地赶到医院，李院长正在病房门口焦急踱步，敦敦还在里头抢救。
“奶奶，敦敦怎么样了？”李子诺焦急地问。
“还不知道。”
这时，有护士推开抢救室大门，“李敦敦家属过来下。”
一行人围了上去，护士道，“病人已经初步脱离生命危险。”众人刚松了口气，又听护士说，“孩子肺部有积水，需要抽液，监护人麻烦签个字。”
李院长连忙上前签字，这时的李院长终于稍微松了口气，签字的手很稳，护士这时候又说道，“如果方便的话，先去交费吧。”护士打量了一下李院长的穿着，补充道，“等做完手术交也行。”
李院长有些为难，她来的匆忙，没有带银行卡，这个时空还没有出现手机支付，她带来的现金交完押金之后已经所剩无几。
何若云这时说道，“我去吧，你们在这不要动了。”
“谢谢何女士。”
“谢谢何姨。”
“你这孩子，跟我客气什么，今后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何若云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霸气地说道。
李子诺感动的眼眶都红了，一旁的路非完全没有自己家产被人分了的觉悟，反而一脸高兴地看着自家老妈，觉得这女人关键时候还是很懂事的。
何若云交完费用，又带了些吃的过来，李院长和李子诺都没有胃口吃东西，两人一前一后在门口来回踱步，连姿势都一模一样。
路非觉得这样小大人样子的弟弟有些可爱，但眼下这个情景他不敢表达出来，只能默默欣赏，余光不小心瞥到老母亲，发现老妈也正用花痴眼看着弟弟。两人对视一眼，默默地又互相撇过脸，满满的都是嫌弃。
晚上八点多，抢救室大门打开，正输着液的敦敦被推了出来，李子诺和院长连忙凑上去，就见小小的孩子脸色苍白，嘴唇抿紧，显得可怜异常。
李院长掉下泪来，院里每个孩子她都是当自己孩子来看待的，少了哪一个她都舍不得，如果是因为绝症走了，那她也没有办法，但这样因意外去世，李院长实在是接受不了，好在人总算是救回来了。
“护士姐姐，敦敦能好起来吗？”李子诺拉着护士的衣角，一脸期盼地问道。
护士摸了摸他的头，“小弟弟放心，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李子诺微微放心，又担心护士会不会骗小孩，又用大眼睛看向何若云，何阿姨秒懂小儿子的意思，屁颠颠去找主治医师谈话了。
李院长和路非推着敦敦去病房，李子诺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这时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前世敦敦落水的时间是在七岁半的时候，这个时间本没有什么，但那个时候，却正好是李子诺离开慈幼院去上小学的时间。
这一世，李子诺刚准备离开慈幼院，敦敦就又落水了。这不由让李子诺多想，重生以来他一直给敦敦灌注远离水的思想，敦敦甚至连水缸都不敢靠近，那么是什么造成了这次落水呢？一个词汇在李子诺脑海里飘起。
自杀？
可是一个四岁小孩会想到要自杀吗？
李子诺脑子很乱，浑浑噩噩地跟着进了病房，考虑到这个世界存在着超凡力量，他自己前不久还差点被邪教徒献祭了呢，李子诺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很快何若云也进了病房，“小诺你放心，我跟医生谈过了，敦敦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
李子诺这时终于完全放下心来，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之人没事就行。重活一世，如果非但没能改变身边人的命运，反而让敦敦死的更早了，那他会自我怀疑，怀疑自己重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李子诺见敦敦嘴角干裂，想给敦敦喂点水，却被何若云阻止了。何阿姨是有伺候病人经验的，她用棉签沾了点水擦在敦敦干裂的唇角，又切了几片苹果片，贴在他嘴边，敦敦原本微皱的小眉头略略舒展，显然是舒服了很多。
李子诺感激地看着她，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能更加感觉到自己作为一个小孩，是多么无力，哪怕想为别人做点什么，很多时候也只能徒自添乱。
病房里住不了这么多人，几人商量了一下，让路非带着上了年纪的院长先去找个酒店住下，路非对此相当不满意，他想留下来陪弟弟。但是他的确不会照顾病人，只能无奈地走了。
李子诺一直坐在床头不肯睡觉，何若云看他表情显然是在纠结什么事情，却怎么问都不肯说，何阿姨只好强硬的把小孩抱住，和衣睡在了陪护床上。
如果这年头手机有统计步数的话，那李子诺估计今天能够在朋友圈霸榜了，因此他的确很累，在老阿姨温暖的怀抱里，很快就扛不住睡意沉沉的睡了过去。
何若云见他睡了，这才小心地把人放开，自己去检查了下敦敦的情况。护士交代她今晚不能睡，防止敦敦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何阿姨买了一打灌装咖啡提神，到了后半夜还是感觉困得不行。借着微弱的月光，何若云看向蜷缩在陪护床上的李子诺，从心理学上讲，这种睡姿是很没安全感的表现。
再看看他在梦中都皱着的小眉头，何阿姨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小脸，触手柔软，细嫩，霎时间，何阿姨就不困了，这手感，提神醒脑。
靠着撸奶娃娃，何阿姨坚持了一晚上，这一晚也没出什么状况。五点多护士来了一次，让何若云可以睡了，应该没什么大碍了，但何若云这会儿反而没什么睡意了，只好继续撸奶娃娃。
五点半的时候，李院长和路非就过来了，路非听闻老妈撸了一晚上奶娃娃，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这一晚李子诺却睡得不好，四岁孩子的本能让他非常嗜睡，但成年人的心智让他一直做着敦敦各种落水画面的噩梦，敦敦变成各种各样的水鬼，捏着他的脸质问，“小诺你为什么离开我？”
于是留守病房的一大一小都挂上了黑眼圈，由此可见照顾病人的不容易，只有亲身体验过才能知道。
昨晚就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李子诺已经很饿了，等路非拎着牛肉饺子过来，顿时胃口大开，一口气吃了好几个，要说不说，这家饺子做的真不赖，饺子皮弹性十足，牛肉馅爽口弹牙，一问价钱，只要10块钱一份。
李子诺好奇地问，“这样子不会亏本吗？”
路非挠挠头，“我也问老板了，他说不图挣钱，家里拆迁十几套房子。”这老板把房租承包给了中介，自己却在这医院旁边开了家饺子馆，只要是病人家属去买吃的，统统打骨折，有时候甚至不收钱，但要是奔着图小便宜来的，那对不起，青菜饺子也要100块一份，总之是个很神奇的人。
据路非说，老板人很年轻，长得还很帅。
李子诺吃完，在床头趴着又睡着了，何若云正准备把他抱去床上，敦敦却悠悠醒了过来，“小诺，小诺。”
李子诺被惊醒，看着醒来的小诺，也是开心，“敦敦你终于醒了。”李四岁捏了捏敦敦肥嘟嘟的小脸，埋怨道，“跟你说了水边很危险，你怎么还去水边。”
敦敦毫无征兆地哇哇大哭起来。
李子诺手足无措，“你别哭了啊，我不怪你了。”
敦敦泪眼婆娑，“小诺，你给我的糖掉水里了！”
李子诺鼻头一酸，这一刻他终于明白怕水的敦敦为什么会去水边了，竟然仅仅是因为一颗糖，“你怎么这么傻，只是一颗糖而已。”
敦敦委屈道，“可是那是你给我的糖。”
李子诺表情失控，眼泪大滴大滴从眼眶流出，如果说之前，敦敦在他心中的印象只是前世的儿童玩伴，那这一刻，敦敦的形象一下子就立体起来，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自闭症孤儿没错，但也许，他或者说院里的所有孩子，需要的不仅仅是怜悯，不仅仅是吃饱穿暖，他们也需要陪伴，像正常的孩子那样，亲近想亲近的人。
李子诺以为自己只需要挣钱，只需要治愈他们的疾病就够了，现在看来，这远远不够，他需要治愈的，还有这些孩子的童年，同时也是治愈自己的。
前世他的古怪性格，他见一个爱一个，不也正是因为不幸的的童年让他没有安全感。
前世如滚滚烟尘，如梦如幻，这一世的前男友，更是与他完全没有产生联系，他不应该因为前世的记忆，而去强求什么。放过他们，也更是放过自己。
想到这里，李子诺哽咽地对何若云说道，“何姨，我不想离开院里了。”
正在感动的潸潸落泪的何若云如遭雷击，同样呆若木鸡的还有路非。
怎么好好地，又变卦了呢。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敦敦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