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风》乱马

5、第 5 章

　　巨大的幕布后，我跟苏禾两个人缩在一处，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已经减少，隔壁厅内开始比赛了。

　　此时，我的手心已经全都是汗，我深呼吸一口，背过身，把脑袋靠在墙上。
　　大口大口地呼吸。

　　一双手，有点温热贴在了我的背上，一下又一下的，她在安抚我。

　　我说，我有点紧张。

　　我听到她移动了身子向我靠来，我的耳边痒痒的，是她的头发碰到了我。
　　我吓了一跳，很快她的脑袋靠在我的后脑勺上，手仍然在我背后轻抚。她说，“不要怕，没关系的，没关系。”

　　我背过身来，抱住了她。
　　她真的好瘦，好薄的一片，我紧紧抱着她时甚至可以抱住我的双臂。

　　她也抱着我，但是右手仍然在安抚我，她说：“你需要想象吗？也许你上台的时候可以做一个想象，台下没有任何人，当你开始的时候除了舞台上的一切其他的都会消失。”

　　我问：“你呢？”

　　我靠着她，她笑的时候我能感受到她肩膀轻微的抖动，她说，“我也在台上阿，你是演奏双钢，我也要消失吗？”

　　我摇头，“不行，没有你我只会更紧张。”

　　“我会在的，我在舞台上，舞台上只有你跟我，只有我们两个。”

　　我说，“好。”

　　然后我也不知道我们抱了多久，直到听到了我们的号数被叫到，我跟她才分开往外走。
　　站在正式舞台的幕后，她凑到了我的耳边，她的声音又轻可又重，重到这句话一直沉在我的心底。
　　她说：“我就在你身边，不要紧张。”

　　报幕结束，我跟她走了出去。
　　我站在钢琴边，捏了捏手，听着掌声，我闭上了眼睛，我开始想象。
　　我想象，身边的那个人也正在闭着眼睛，与我一样想象这个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个。

　　我就平静了，接下去的一切是那么顺其自然，就像我们过去早已练习了无数次那样。

　　直到掌声雷动，我才回过神来。
　　那个时候我内心有个预感，我们会拿奖，只是公布的时候真的没想到拿到了金奖。

　　苏禾就像过去一样，带着很专业的笑容，而我笑的像个八岁的第一次领奖的小孩。

　　那张领奖照片洗出来之后，苏禾给了我一张。
　　照片里的她端庄优雅，笑不露齿，而我笑得嘴巴成了个椭圆形，看着很不搭配她。

　　只是，后来我回看那日比赛的录像带我才发现，当我闭着眼时，苏禾一直在看着我。

　　我问她，“你为什么在看着我呀？”

　　她说，“因为你是我的搭档啊。”

　　“可是，这个时候不应该是看观众吗？”

　　“你不也没看吗？”

　　“因为我紧张啊，你跟我说可以闭眼的。”

　　“我只是说你可以想象阿，而且我也紧张呀，只是我看着你就不紧张了。”

　　她说，她看着我就不紧张了。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