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幸》许经年

10、我在

　　车子停在胡同口两个人并排往里走，慕初疑惑的看他一眼，吃个饭而已用得着这样折腾？
　　霍承骁笑而不语，转而牵了她的手，走了不远便看见前面的宅门，门口已经有人在候着，见着他两人过来忙引着进了院子，转过垂花门沿着抄手游廊向里，慕初惊讶的看着院中景象，青砖黛瓦古色古香的中式院落，她有些惊奇，A市市区里居然还藏着这样的地方。
　　正在感慨就见一侧房间里走出来个女人，她不及细细打量，霍承骁已经笑着开口，“蓉姨。”
　　慕初不禁惊讶，能让霍承骁这样客气的人还真是少见，面前的女人眉眼含笑温婉和祥，举手投足间尽是优雅，五十岁上下保养的却很好，要不是霍承骁开口她甚至都不会觉得她有这般年纪，她悄悄打量着对方，对方也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
　　两个人寒暄过后，蓉姨目光一转直接看向慕初，慕初得体一笑，就听蓉姨问，“这位是？”
　　“慕初，”霍承骁忽然抓紧了慕初的手，“跟您提过的。”
　　一句话说的两个人都惊讶，蓉姨跟霍家多年的交情，霍承骁身边没有女孩子急坏了霍家老爷子，上次她回去时老爷子却十分高兴的说要有孙媳妇，霍承骁也确实是认了的，她本以为是唬着老爷子高兴的，不想竟然是真的，想到这她不禁多看了慕初一眼。
　　慕初更为讶异，一是好奇她的身份，再就是疑惑，霍承骁是怎么跟别人提她的？
　　正胡思乱想，霍城骁捏捏她的手，“宝贝，这是蓉姨。”
　　慕初被他一声宝贝叫的有些羞涩，还是笑着打了招呼，蓉姨看着他们两人笑眯眯的说，“菜快好了，都是按你说的，先去阁楼坐吧。”
　　霍承骁点点头牵着慕初上楼，阁楼上视野更为开阔，座位设在靠窗处，院中亭台楼阁草木山石错落有致，景象尽收眼底，慕初不禁感慨，且不论私房菜如何，单是这景致就先已经秀色可餐，有钱人就是会享受！
　　见她心情不错，霍承骁哄着她多吃了两口，她在B市生病时他不在，本来就不胖，回来后人又瘦了一圈，带她来这也就是为了让她好好吃一顿饭，再者也是为了让蓉姨见见她，将来谈婚论嫁，老爷子痛快允了还好，如若不然也能有个替他说情的。
　　还没回到住处就已经下起了雨，慕初蜷在座位上听着雨打车顶的噼啪声，霍承骁余光看见她的动作把暖风打开，慕初低头想心事，一侧头正巧看见霍承骁在看她，这你才发现车子已经停了，视线扫过车窗外，天色阴暗仿若夜间，她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夜晚，也是这样的大雨滂沱，唰唰的雨声下争吵声传不了多远却是充斥了整间屋子，那时候的她还小不懂得争吵的内容是什么只记得妈妈从楼梯上摔下来还是坚持带着她离开，爸爸的神色已经记不清了，秋雨冰凉，雨中她们两人走了许久才寻得一个住处，年幼的她身娇体弱为此大病一场，再醒来时仿佛做了一场梦什么都没变，又仿佛什么都不一样了。
　　短暂的平静过后，随之而来的是爸爸外出不归，妈妈黯然垂泪，两年后一病不起，爸爸给她娶了个新阿姨回来，再然后她跟着爷爷长大，名字改成慕初，与楚字仿佛没了关系。
　　霍承骁唤了她几声都没有反应，伸过手去才发现她的手冰凉，霍承骁探过大半个身子拿了毛毯给她裹上，慕初思绪被打断有些迷茫的看着他，霍承骁调好了座位，伸手将她捞进自己怀里，握住她冰凉的双手，“暖些了吗？”
　　他知道慕初怕冷，极怕，秋雨冰寒对她而言是煎熬。
　　慕初点点头，知道他误会了，却并不想解释，那种丑闻也无从说起，她不禁想，楚家纵然富贵比起霍承骁尚有差距，楚家尚且如此，新鲜感一过，他霍承骁日后又会如何？
　　当年初识宋连，她也不禁幻想过爱情的美妙，及至后来他说出那句原因，她所有的幻想就此破灭，多年间再不心存希望，后来霍承骁出现，彼此渐行渐近，她却越来越是心烦意乱，去从弃留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她的沉默让霍承骁心生疑窦，她尽管性子安静，但这样的低沉绝不是她该有的样子，他知道她有心事，但慕初不能对他完全敞开心扉，这是没办法的事，他也不敢逼问的太急，否则适得其反，正想着要如何，忽然听见慕初痴痴的唤他名字，他忙应了，“我在！”
　　慕初看他难得的温柔笑意，立刻就明白他看得出来自己的心不在焉，绝不是因为天气冷暖，然而他却不问她怎么了，是因为知道她想说的自然会说，她本想问他为什么喜欢她，但是霍承骁这人太精明，只要她开口他就能把话题引到她为什么会拒绝他这个问题上，事到如今其中因由没什么可避讳的，只是竞争结果出来之前的这个关头上，她不想提到少不更事时与宋连的那段过往。
　　沉默片刻，慕初晃晃他的手臂，“该走了。”
　　霍承骁璀然一笑，捏捏她的手又松开，应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