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苍》陆絮染

2、除夕夜（二）

　　岳涟微微一愣，是他啊.....他记得这个少年，叫啥来着......?
　　少年看岳涟看他，绽出个明媚的笑容：“师尊让我给岳师叔送馄饨。”他才不会说是自己亲手给师叔做的馄饨。
　　岳涟被他笑容弄得耳根一红，心里有种暖暖的感觉。他坐直身子，勾勾手指示意少年过去。
　　少年暗自吞吞口水，手心都是汗。他低头走过去，嗅到岳涟一声酒气，双手捧着盒子递给岳涟。岳涟接过，打开。少年便偷偷瞟着岳涟，师叔睫毛好长......他盯着肤白如玉，眉眼深邃的岳师叔一时出神。
　　这么好看的人，他来苍暝以前从未见过。
　　想起自己初入苍暝，护苍殿里六位长老，个个都如天仙，只有岳涟，他一眼便看到了。那时，岳涟坐在长老席，一手支颐，眸子合着，一下一下地打着盹。浓密睫毛洒下一片青影。
　　这是个有趣的神仙仙君哥哥。少年想。
　　于是他指着岳涟，我拜这个哥哥做师尊。
　　可惜岳涟惊醒后懒懒地瞥他一眼，对掌门沈峦说：“这个少年灵根颇佳，随我有些屈才，还是让他跟拜在掌门师兄门下吧。”
　　岳涟微微皱眉将他拉回现实，回神时发现师叔正和自己四目相对，他猛地低头，不敢再看。
　　“那个，”岳涟轻咳，“你叫什么来着......”
　　“齐晟。”少年怯怯答。
　　“齐晟，这个馄饨，是掌门师兄让你送的？”
　　齐晟一怔，心里慌乱起来，被看出来了吗？还是自己做的不好吃，或者品相不好？他明明练了很久了，这是他最满意地一份......
　　岳涟看他不答复，轻叹一下，从盒子里端出白瓷碗，清淡但汤汁浓郁，上面浮着翠绿葱花和滚白圆润，晶莹剔透，皮薄可见里面馅的馄饨。
　　岳涟认真地指着白嫩馄饨间的留白处：“以后，这些地方，应该是红的。”
　　齐晟愣了很久，才明白岳涟想要的是浇满辣汁，汤色鲜红，飘着红油的巨巨巨辣馄饨。这么爱吃辣，不怕脸上长红点吗.....齐晟忍不住想。
　　“那我拿回去加辣椒.....”齐晟满脸通红，自己前几天只是从岳涟徒弟只言片语中听了个大概，听说岳涟喜欢吃馄饨，便欣喜若狂地尝试做一碗给师叔吃，竟然连师叔喜欢什么味道都没搞清楚。太失败了......
　　“不用了，”岳涟从容地拿出盒子里的汤勺，“偶尔吃得清淡点，也不错。”
　　齐晟猛地抬头，岳涟又补充：“拿回去再放辣油，回来就凉了。”
　　他说完舀起一只馄饨，咬了一口。微烫地汤汁入口，带着葱花的清香。
　　岳涟不再多言，低头吃着馄饨。两人间安静的出奇。
　　齐晟看岳涟吃得较香，于是壮着胆子问：“师叔平日还喜欢什么食物。”
　　安静了一会，齐晟觉得自己失言，师叔的喜好岂是他能问的。他抿着嘴，盯着自己的脚尖。
　　“辣味油炸水饺，蟹黄丸子，酒酿丸子......”岳涟在一侧突然开口。
　　齐晟受宠若惊听着，默默记在心里。
　　不知怎的，他总是十分关注岳师叔，想把最好的送给他，这种感觉和他对师尊的尊敬不一样。
　　他苦思冥想过，可少年单纯的心什么都琢磨不出来，最后只能归于自己对长得好看的仙君的好感。
　　是这样吗，也许吧。
　　吞下最后一只馄饨，岳涟拿出手帕轻擦嘴角。他淡淡地瞥了齐晟一眼，齐晟立刻拿起盒子： “师叔，我先告辞了。”
　　岳涟颔首，齐晟转头时岳涟突然说。
　　“你......会喝酒吗？”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喝酒岳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