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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崔铃风不知道,李锦嵩那日申时“带来谈事 ”的,就是华玺鹤。

      华玺鹤得知崔铃风做了皇子府的丫鬟,再次震惊了,这皇子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商谈过后,未时他们便分头办事,一个去衙门向上司申请以大理寺之名,重查此案;另一个则跑去面见皇帝。

      “禀报圣上,三皇子求见。”“让他进来。”

      “父皇。”“现在倒有心情来了?说吧,什么事。”他简单地概括了来龙去脉。

      “所以…你是想重查此案?”“父皇英明。”

      “朕批准就是。”李韫回过身,“剩下的你自己安排,别把事情闹大了。”

      “儿臣谢过父皇。”他向李韫行了礼,“那儿臣日后再来拜见。”

      李韫刚想说什么挽留的话,但儿子已经快穿过大门了。他摇摇头。“皇上——”一人带着一种很造作的嗓音扭动着身体走来。

      倒也完全看不出已经四十过了大半,身材窈窕至极。可李韫却好像看到了某个难以摆脱的东西。“刚才过去的,是三皇子吧,好不礼貌。”他听得头疼。

      隔壁华玺鹤也顺利获批。

      第二日,崔铃风跟着李锦嵩到了崔家正厅。

      视体(我还是故意的,谐音谐音)早已经被挪走,血迹变成更深的熟褐色,烙印在木质地板上。地上被轻轻画出个人形。

      因为是六品官员,在朝中还算受用,故保护清晰,除了重要物品——估计只有崔铃风那件沾着血迹的衣服,这房里几乎原封未动。

      这里已经没什么要看的了。李锦嵩便衣简行,晃悠晃悠就直接和华玺鹤去了后院。

      崔铃风站在正厅一侧,看着这被阳光镀上金色的血印,不禁一怔伤感。“快快快...藏好......那人已经送了三次了......别被发现了...”

      这是......她心头一震,小心避开血迹就跑出正厅。

      她找到守卫,“刚才那位公子去哪了?”她特意改了称谓,然后跑去后院找他们。

      李锦嵩和华玺鹤半悠闲半郑重地在小路上晃荡走着。然后接看到一个小姑娘晃晃悠悠地跑过来。

      “殿下,”小姑娘呼哧呼哧喘气,瞥了一眼华玺鹤,李锦嵩往前凑一凑。

      小姑娘抬起头,凑到他耳边低声诉说,长发梳成一个大辫子,若草色的丝带伴着发丝晃动,摇曳。

      她身段很好,仪态端庄不失活泼,鹅黄色绣茉莉的上襦,若草色的襦裙与发饰相呼应,光从背影看来就已经绝美。

      华玺鹤望着他俩,不知是羡慕还是嫉妒,他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清醒些,但这个想法却怎么都挥之不去:他觉得李锦嵩和这个小姑娘挺......般配的。

      别人看到他们走在一起,就算真是主仆关系,也不禁赞叹般配,更何况她是个小姐呀,再后来破了案......

      “鹤大爷!”前面李锦嵩在招呼他,“快点的,去义庄。”“啊来了。”他闻声赶去。

      马车还在外面候着,车夫习惯了自家主子的洒脱,便没搬脚凳,还是崔铃风艰难爬上去。

      华玺鹤坐在李锦嵩旁边,小声嘀咕:“刚才那丫头对你讲什么了?”“说是听到了里房有几个丫鬟在讨论把什么藏起来。”然后李锦嵩不说了。

      藏什么呢?不知道。但好像已经知道了。后来三人都陷入到思考中,也没人说话。

      最后第一个声音是车夫说的“到了”。

      李锦嵩跨下马车,然后崔铃风跟着跳下去。她跳的时候马车上的华玺鹤还眼神担忧,怕她摔了。李锦嵩办好事挺粗暴,然而崔铃风其实已经体验过了。

      义庄——不用说也知道是什么样子,昏暗,且冷,冬日里本就空气寒冷,存放棺/材的那些室还排满了冰。

      本来案件已结,亲属将于明日回京,把寄放在这里的视体取回,便可料理后事。

      他们赶着来了。

      于是三人再点上蜡烛,检查崔祝的视体。

      华玺鹤属于见惯了的,也不避嫌,掀开白布,挽起崔祝的衣衫讲解。

      “右手臂,三寸长伤口;右手手掌......”李锦嵩和崔铃风一脸复杂地站在旁边边看边听。

      “这是致/命/伤,”华玺鹤圈画着崔祝的胸/口,指着崔祝心脏位置。

      “一刀致/命,凶/器大概率是刀 ,下落不明。”六道视线注视着这个在灯光摇曳下这个暗红/糜/烂的疤痕。崔铃风有点心酸。

      上上下下,加上致/命伤,共有五处伤口。华玺鹤说罢,就有一个小捕快拿着档案簿递给了华玺鹤。华玺鹤白皙纤长的手指翻动了几下,到了誊抄崔祝 的那一页,粗略地看了几下。

      “这伤口长约六寸有余,”华玺鹤眼眸微动,俯视着身前人的心脏,“宽倒正常。”华玺鹤抬眸。“正常的刀和匕首,不会这样宽。”李锦嵩冷冷开口,“既然是朝中官员,那么——”

      “只有当朝圣上的那把“破竹匕”了。”崔铃风眼神犀利,声音不大,但有底气。“那把匕首在半年前便赐给了苏瀛,在他府上正厅里供着。”李锦嵩补充道。

      当年圣上在中秋宴上将匕首赐给苏瀛这个六品小官的时候,满朝文武皆在场上,自然宫中人尽皆知,那也用不上什么依据。

      那么事就好办了。

      华玺鹤再看看档案内容,又递给李锦嵩和崔铃风,看过大致内容,记下重要些的,就由一旁的小捕快归还了。

      崔铃风再望望父亲的面庞,还是她熟悉的慈祥。她双手扶住木管材(咳咳)的边沿,眷恋地望了一会儿,还是转身离去,跟着他们走了。

      走上石阶,虽然空气依旧寒冷,但起码有阳光,身心也略微放开了些。

      马车是回程之路,先送华玺鹤回衙门,然后只剩李锦嵩和崔铃风二人坐在车中。李锦嵩倒了两杯杯热茶,崔铃风低眸谢过。一杯热茶下肚,身子暖了。

      “后悔了?”“哪有。”她咽下最后一口茶,面带微笑,可笑意不达眼底。

      李锦嵩没再说什么,带着她回了府。

      当晚,原本该昏沉睡去的她辗转反侧,看着月色流进房里,联想到父亲带笑的面容,额上的皱纹,高大的身躯。

      他在遇难的时候是怎样的呢?惊恐?愤怒?她耐不住,披上斗篷,走出厢房。

      走上石桥,鲤鱼依旧欢腾跃起,溅起水波,她的心空落落的,却不下泪,似乎一切都只是幻梦,虚无缥缈的,缠住了她的心。

      “怎么,赏月不带孤?”他穿过拱门,手里提着一木盒。她凄凉一笑。

      (*未成年人禁止饮酒)

      相继坐下,他把酒杯取出,放在石桌上。

      斟上酒,相视一笑,她微微一抿,是…桃花酿啊…一饮而尽,再添酒。

      一夜无话,李锦嵩不知何时走了。

      次日她醒来,已是辰时,昨夜...他陪我喝酒?怎么还回到床上了啊......她朦朦胧胧。等等,我昨夜喝醉了?他把我 ......

      崔铃风瞬间清醒了。

      她想把昨日的衣服换下,掀开被褥,却只穿着素色的里衣。

      沉默了一会,还是爬起来,选了套衣服,走出房门。

      绕到小院去,那里什么也没有,还是光亮整洁,似乎从未发生什么
      。
      那她昨晚“换下”的衣服呢?她一般两日会将衣物送到浣衣局,前日“攒着”的衣服和昨日换下的都…不在院里,所以,是他拿走…不是,是被他送走了?

      她走出大院,走到他府中,小满正忙着收拾早点,见她来了,便招呼她过去用膳。吃完,她去收拾皇子府的院子,然后就前往浣衣局。

      确实,是昨日半夜,三皇子亲自拿着他自己的一套衣物和她的两套襦裙过来了。

      嚯,他还干这事呢。

      她又回府喂了喂鱼,候了一会,便去领衣服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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