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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

  •   詹念回到府里,小竹道:“中书侍郎,左谏议大夫,左仆射,右员外郎,及户部兵部刑部工部尚书,在厅内等您。”
      一次来了这么多人,詹念也不禁的吓了一跳。
      “来了多长时间?”
      “估摸着,宫中宴席刚散,他们就来了。”
      詹念在院中踱了几步。这些人来做什么,他知晓几分。朝中有人投在他的门下,只因他们认为邵谦还过于年少,行事不如他来的稳重,加之皇帝身体欠安,便想让他做摄政王,管几年事,待到邵谦大一些再交还皇权。詹念对此一向不在意,可近一二年来,却逐渐有人明里暗里的劝他去争皇位,理由也匪夷所思。今日这些人一起来了,所谈之事必定相去不远。
      詹念几番思量,道:“小竹,你去告诉他们,我身体欠佳,不便前去。有什么事明日奉文殿再做商议。”
      “是。”小竹去了。

      詹念回书房的路上,想起邵谦曾说的那句,“我想要的,偏偏是有人往你手中送的。”那是唯一一次邵谦在他面前吐露想要坐皇位的心思。他们两个人的身份过于特殊,这样的话以后便不再提起。
      突然一道寒光闪过,剑声未到,詹念的人就旋身到来人身后,伸手点了来人的穴道。
      那人举着剑,僵住,道:“王兄的好身手,弟弟怕是这辈子都比不过了。”
      詹念定下神来,仔细一看,果然是邵谦。连忙解开他的穴道,问道:“伤到你了吗?”
      邵谦收起利剑,道:“王兄该关心的可是自己啊。刚才若不是回神快的话,弟弟恐是要伤了你呢。”
      詹念笑了笑。
      邵谦把手中的剑还给他,道:“是把好剑。可惜弟弟我用不着,还是王兄的身手好,用得着。”
      “你若是喜欢,就拿去。不过是一把剑而已。”
      邵谦刷的打开折扇,轻笑道:“哦,王兄几时这般大方,舍得陛下赏赐的东西了?”
      詹念愣了一下,道:“莫要取笑我了。我又几时对你吝啬过?”
      说完,就听邵谦轻轻的哼了一声。
      “你这是怎么了?”
      邵谦收起折扇,突然伸手挑开了他的衣襟,脸上尽是轻佻的神色,道:“那我要王兄怀里这枚玉佩。王兄肯割爱?”
      詹念看着邵谦的样子,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詹念不说话,邵谦便也不动,就这么僵持着。
      怀里的玉佩是詹念行冠礼那年,邵旒特意命人做的,玉自然是上好的汉白玉,而做成的玉佩只是一个“念”字。冠礼那日邵旒亲手为他佩戴在腰间。詹念一直宝贝的很。
      隔了好一阵,詹念才抬手摸了摸邵谦的头,好笑道:“你哪里学来这轻佻的举动。日后,还是少去青楼,多跟着太傅读些书才是要紧。”
      邵谦收回扇子,“舍不得就是舍不得,岔开话做什么。我又不会强要了来。”
      “邵谦……”
      邵谦看詹念那为难的样子,心里竟也有不舍,道:“罢了罢了。弟弟说玩笑话呢,王兄作甚这么认真。”然后赌气似的站在院子里不挪步,摇着扇子,等着人来哄似的。
      詹念上前去牵他,带着他进了卧房,道:“要什么不好非要抢这块玉。晦亲王想要,再好的也有。”
      邵谦不说话,眼中存着不快。
      詹念想了想,从颈间取下一块类似印石的东西放在他的手中,“听我爹说,这是在我在满月时抓周抓到的。大家都很奇怪为什么我会抓这个东西。后来詹老爷将这做成链子,我就一直戴在身上了。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你若是不嫌弃,就拿着吧。好像从小到大我这个做兄长的也没给过你什么。”
      邵谦仔细的看看手中这块不起眼的印石,质地差太多了,确实不是好东西。但……刚从怀里拿出来的,握在温热温热的,一下子就想到詹念的笑脸来。邵谦握紧了,瞪着他道:“可不许反悔!”
      詹念摸摸他的头,道:“我对你说过的话何时不作数过?”说着拿过链子,道,“来,我给你戴上。”
      詹念的脸颊轻轻的蹭过邵谦的头发,邵谦用眼角看着他的眼,湛清如泉,平静如湖。有着这样的眼睛的人该有着什么样的性子呢?
      “怎么了?”
      邵谦瞥过眼睛,看向另一边,道:“没事。”
      “好了。你也该歇息了吧。”说着解开了邵谦的发带,又将他的外衣脱下。看他穿的单薄忍不住啰嗦了两句,“怎么穿的这么少,也不怕着凉。”
      邵谦没接话钻进被子里。詹念熄了灯,便出了卧房。

      邵谦有些时候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这是被詹念宠出来的。他自己有王府,多数的日子却住在詹念的府里,早晨穿衣洗漱几乎都是詹念伺候的。一些小事上不遂了他的心愿,一天都不会给詹念好脸色。
      皇后有时会提点詹念太过宠溺邵谦,而詹念笑笑道:“他知道分寸,才让人放心的宠着。”

      哪天邵谦醒来时,看到的是小竹。小竹说宫里来人说皇后身体不适,詹念便急匆匆的进宫了。邵谦的脸色一变,随便将碗放到桌子上,一碗的清粥洒出一半,清粥流至桌沿,滴下来,污了邵谦的衣服。
      邵谦像是没看到,低声说了一句:“哼,身体不适……这四个字还是真好用。等着哪日我也用用,看看他会不会急得连早膳也不用就来看我。”
      一旁的小竹当做没有听到。

      匆忙的来到凤坤宫,刚进了门,一道杀气腾腾却有形无力的剑光袭来。詹念微微一笑,身形一闪,便轻而易举的躲开。
      江浣湫收起剑,道:“真没意思。王爷每次都躲得过去。”
      “你这话说得。你手中的可是真剑,不躲过去,我有多少条命也不够死的啊。”
      江浣湫,江自流的掌上明珠,皇后的侄女。她的哥哥江浣漓,是禁卫军统领,只因尚且年龄不足,各个大将军的位置还尚有人在,便且让其历练几年。
      “见过陛下。”詹念行礼道,头一转拜向皇后时,却换了称呼,“儿臣见过母后。”
      这些年来,不曾有人质疑过这不伦不类的称呼。称皇后“母后”,那皇帝必然是“父皇”,可谁也没听过他叫过。众人只当是因詹念的生身父亲仍在世,心存孝心,便不称呼。却只有一人知晓这其中的深意。

      说是皇后身体不适,来到了却只是闲话家常,也没见皇后身体有何不适。然后带着二人转御花园,邵旒搀扶着皇后,步伐很慢。詹念看着就像在研磨时间。江浣湫走在皇后的身旁,说着这一年的见闻,逗得皇后也忍俊不禁。詹念依旧温和,走在他们身后,不搭话,静默的跟随。
      邵旒偶尔回头,看见的詹念和清浅重合,似乎看到了清浅在对他笑。邵旒恍惚了一下就立马回过神来,看向别处。
      詹念神色一黯,也将目光转向别处。

      晚餐的时候四个人也是和和乐乐的吃了一顿,之后詹念和江浣湫便跪安了。
      见他二人离开了,皇后问道:“陛下看怎么样?”
      “相貌地位都契合,但,就是不知道詹念是怎么想的。浣湫这孩子倒是有点那个意思。”邵旒道。
      皇后沉默。好像思虑了一阵儿才抬头,眼睛定在邵旒的脸上。
      邵旒对上她的眼睛,不知怎么了居然心虚了。
      皇后缓和了一下,微笑道:“是啊。真是不知道小念在想什么,这么大了也不想着要成家。”
      邵旒的手微抖。刚才皇后的那一眼真让他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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