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带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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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然一直想着要去问给新月申请减刑的情况，然而每次想到雨榕他们应该是恨透了他，却又难以迈出一步。然而他没想到的是，雨榕今天却又过来了。
雨榕找来的时候，他正在屋里熬鱼汤。听说鱼汤喝了可以促进产奶，虽然似梦喂他的宝宝似乎也没有遇到什么阻碍，但他生产之前遭受了那么多折磨，按道理还是需要补一补。
其实清然有时候也会自己喂一喂珍珍，虽然他一开始还没有出多少，但是喂了几次之后竟然还多了不少。只是让清然有些意外的是，似梦似乎对别人完全没有戒备，甚至可以让他随便什么时候都能把珍珍抱走。这让清然不由得有些担心，他虽然已经生了宝宝，可心智上还只是个孩子，要是对外人也没有防备之心，那似梦一个人真的能保护好他的宝宝么？
虽然这本质上和清然也没什么关系，但那毕竟也是阿月的宝宝，要是因为似梦照顾不周磕到碰到，甚至是发生更严重的事情……那他就更加对不起被关进牢里的阿月了。
然而让清然没想到的是，这次雨榕又来找他，却是想把珍珍带走。
他还没来得及问他们给新月申请减刑的事儿，就听到了这个过分的要求，不由得无措起来：“这样不好吧？虽然似梦可能一个人照顾不好他，但珍珍现在甚至都还没有满月……”
“早点儿换环境，也是为了减轻伤害。”雨榕如此解释道。
这话让清然未免有些生气：“什么叫‘减轻伤害’，难道就不能不伤害他们么？”
可是雨榕却反过来问他：“难道让那孩子留在这儿还是好事儿了不成？你们这个似梦我是管不了，但那个孩子也是阿月的。她现在人里面管不了外面的事儿，我作为朋友总要帮这个忙儿。”
“那、那也不能把珍珍带走啊！”清然难以置信，他怎么可以产生这种想法，想把一个还没满月的小婴儿从生父身边带走？“你怎么能这么做，如果阿月知道了，她也会反对的吧！”
谁知他提到新月，却让雨榕的火气一下子就冒了出来：“我说穆法师，你以为你还配提她的名字么？怎么就是因为她在里面出不来，还能让你继续借着未婚夫的名义在这儿晃悠？”
清然一下子被吓住了，可却无法否认雨榕说的是事实。阿月肯定不会原谅他的，就连高法师都这样说过。就算他自己还腆着脸占着未婚夫的名号，镇上的其他人也不会认同他了，就更不用说那些接受过阿月的帮助的病人，他们恐怕都恨不得他早点儿死了吧？
但是倘若让雨榕带走珍珍，又不知道珍珍会受到怎样的对待……
清然忍着哭腔，坚持对雨榕说道：“要是非得带走珍珍，至少也等他断奶之后吧？否则会对他不好的。”
这倒是个问题，不过雨榕立刻就想到了解决方案：“我也可以喂他。”
在得知自己怀孕之后，他也研究过一些抚养孩子的知识，知道泌乳是可以通过吮吸而被促进的。因此只要是已经开始产生了，那么随着吮吸的刺激，产量就会逐渐增加直至满足需求。这种机制的产生是为了应对男性魔法师自身的产量差异，毕竟这个功能并不是天然存在的，总得有一些后天的弥补方式。
清然愣了一下儿，想到他自己的经验，也对此无法反驳。
“我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必需品。”雨榕少见地心平气和道，“这毕竟是阿月的孩子，我总不可能亏待了他。”
“可是似梦——”清然还是无法理解，“阿月的事儿都是我的错，但是似梦他并不是故意的啊，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
“你还知道是你的错啊？”雨榕嘲讽了他一句，却还是对他解释说，“我要把孩子带走，正是因为他在那个似梦身边不安全。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孩子是怎么产生的。”
雨榕这相当于是隐含着承认了，他也认为似梦怀上孩子是受到了新月的强迫。虽然很难相信新月有主观故意，但那么一个心智不成熟的小男孩儿，又是怀孕四个月时都还隐瞒着没有让其他任何人知道，怎么说也不可能是准备妥当而且心甘情愿的吧。
清然能够理解，这话里的意思是似梦有可能会怨恨这件事儿，但他无法相信一个人会恨自己的宝宝：“那不可能的，似梦为了生下珍珍差点儿都没命了。”
“是么，难道你怀上之后还能自己主动不生？”雨榕被他这傻了吧唧的逻辑气笑了，“而且人的想法是会变的。现在是那孩子刚出生不久，疼的劲儿还没过去。然而以后会不会发生变化，你可就不知道了。”
他这么一提清然才猛然间意识到，他自己之前也不是没见过亲手杀死自己后代的案子。而且就连魔法师这样难以怀孕的群体都有人会主动进行流产，看来也并不是每个人都会爱自己的宝宝。虽然他是完全不能理解这种想法，可是事实就是存在这样的现象。
虽然似梦真的很可怜，但这种事儿又有谁能说得清。而且那孩子确实是仿佛对别人都无防备的样子，可以任由清然把他的宝宝抱走。这样看来，他也很难说对珍珍有多么深切的感情。
清然的手指无意识地扣进了沙发的布料里，他想到自己不能再犯错了，阿月已经因为他的愚蠢被关进牢里，他不能再让她的宝宝受到伤害。
他最终还是妥协道：“那……你把珍珍带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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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梦在卧室里悄悄听着外面清然少爷和郑法师的对话，只觉得他的心都从最深处往外撕开了。
其实他明明早就知道了，清然少爷会代替他抚养珍珍长大。他还让他签了什么文件，似梦完全看不懂，而清然少爷也没有对他解释，大概是觉得这种事情不用解释吧？
可是清然少爷仍然允许他陪着珍珍，他或许是因此产生了妄想，以为他还可以作为仆人继续照顾珍珍。没想到今天郑法师来了，要让珍珍彻底远离他这个低贱的仆人。
似梦才知道，原来清然少爷也失去了主人的宠爱，主人或许不会和清然少爷结婚了。甚至很可能主人早就抛弃他了，只是清然少爷还留着他而已，或许是可怜他？或许是想着让珍珍唤回主人的宠爱？可是现在看来，都没有用了吧。
清然少爷也没有用了，然而似梦此时却无法对他下手。他其实是能感觉到的，清然少爷是个很善良的人，而且他也如此深爱着主人。他不可能做出任何伤害主人的事情。
而让郑法师带走珍珍，或许也是好事儿吧。珍珍应该回到主人身边，而不是跟着他们这样被抛弃的、没用的东西。既然主人不嫌弃珍珍沾了他低贱的血，那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他这么疼？只要一想到以后见不到珍珍，心就疼得像是被人挖出来了一样。明明珍珍离开他才会更好，为什么他竟然会想要阻止主人的宝宝获得更好的生活？
他真是太过肮脏下贱，竟然会有这种想法，他根本不配生下主人的血脉……
似梦抱着他的宝宝，已经疼得忍不住全身颤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
他真希望自己在生下珍珍的时候就死掉了——现在也可以，等到珍珍被郑法师带走，他这个失去价值的下贱东西，也就该自己默默地死掉了吧？
不过在他去死之前，还要再为珍珍做一件事。
虽然珍珍在长大之后，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还有他这个人的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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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然原本想着，为了不刺激到似梦，还是要由他来悄悄把珍珍抱走再转交给雨榕。然而雨榕却颇为坦荡地决定要去当面给似梦一个解释。
毕竟在他的观念里，似梦虽然导致了新月被逮捕，但他终归不是故意的，也没有任何的过错，甚至还算得上是受害者。
只是原以为似梦会对雨榕试图带走他的宝宝产生激烈的抗拒，却没想到他真的像是毫不在乎一样，虽然全程低着头，却主动把珍珍交给雨榕了，反倒是让雨榕心里有些不安。
但总之，他成功地把新月的第一个孩子抱回了自己家里。而珍珍也还没到可以怕生的阶段，只会安安静静地吃奶，吃饱了就开始睡觉，似乎并没有发现他的“父亲”已经换了一个人。
虽然知道雨榕会好好对待珍珍，但清然还是颇为舍不得，刚过了两个小时就又去了旅舍看他，顺便带上了一大包之前准备的婴儿用品。见到珍珍安稳地躺在妥善准备的摇篮里，他才真正放下心，又在旅舍看了好长时间才回去。
看到清然把新月和别人的孩子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关心，雨榕也有些不忍心骂他了，只是故意冷语把他劝回去，明天还能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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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清然终于回到新月在河畔的房子时，却发现似梦已经不在屋里了。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带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