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维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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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该下班儿的时候，文馨来了一趟诊所。她在等待室坐了一会儿，便赶上了新月从诊室出来。
新月原本就绷着一根弦儿，看到她的时候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儿，声音也不自觉地颤抖了：“怎、怎么你来了？”
“我不能来找你么？”文馨不由得感到有些奇怪，但从她老朋友的神情上看，倒也没有像昨天那么恍惚，“也没什么事儿，我就是确认一下儿你还好。昨天发现你喝了那么多大丽春水儿，到下午也没有上班儿，可是太吓人了。”
“啊，昨天……”新月感到脑袋里像是寒风吹过一般又干又疼，她不敢眨眼，生怕只要闭上眼就会看到那些恐怖的场景，“昨天没什么，我……去巡诊了。”
“巡诊？”文馨是很支持她的老朋友去帮助穷人的，毕竟她们都曾是没有魔法天赋的平民出身，但是——“昨天可是工作日啊。”
“对，可我必须得去。”新月不得不圆谎，但又想不出什么有力的说辞，“呃……反正诊所也没出什么事儿。”
文馨不由得叹气，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又从新月的脸颊上摘掉一根浅绿色的头发：“那都无所谓，只要你没再抽大丽春就好。”
“昨天那些大丽春不都已经被你销毁了么。”新月勉强在朋友面前笑了一下儿。没有其他事情发生，总归还是值得庆幸的。
“嗯，今天一起去下馆子如何？”文馨又有些不放心地提议道。
在此时的某个瞬间，新月真想紧紧地抱住她。能看到文馨和其他人还活着，对她而言是仅有的安慰了。
可是正因如此，她不能接受文馨的邀请。在她家的地下室里，还关着一只危险的恶魔。
“今天……今天就不了吧。”新月用放低声音的方式掩饰自己的不安。
“好吧。”文馨不知道她又出现了什么状况，但她知道新月这人是逼迫不得的，因此只是换了个别的话题，“对了，好像一直都没见到你家那个小男仆了。”
这个话题换得属实不太巧，新月不得不深呼吸了一次，才让自己的声带脱离不受控制的颤抖：“你说似梦啊，”她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不由得感到仇恨和恐惧，不过好在之前已经编好了这个谎言，“他回老家了，投奔了远房亲戚。”
“哦，是这样。”文馨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本来那个男孩儿也不是新月雇佣的男仆，甚至她都怀疑自己的老朋友有没有每个月给他工资。但是能有人每天照顾她，归根结底还是一件好事儿。而现在那个小男仆离开了，难道这就是新月前天夜里直接喝大丽春提取物的原因？
文馨当然不相信失去一个男人能对新月产生什么影响，不过倒有可能是那小子把新月惹到了。像她这位老朋友这么老实的人，就算被别人故意挑衅也从不进行报复，被人背叛了也只会跟自己生闷气吧。
也正是因此，在其他人甚至是新月的那些相好眼里，她都是有点儿没心没肺的，对和她关系好的人一直是积极愉快的态度，跟别人发生一点儿摩擦也很快就不记得了。
可是文馨知道，一个活了一百多年的人怎么可能是真的没心没肺呢？只不过是新月把她遇到的不好的事情，都自己一个人消化掉了而已。
果然，接着新月就反过来又解释道：“我本来就不需要什么男仆……他走了也挺好的。”
可是昨天她还产生了某种幻觉，说那些镇上的死亡事件都是那个小男仆做的。也不知道那小子究竟是干了什么，让新月这样好脾气的人都如此生气。
不过文馨知道，这种事儿她还是别管了，所以只是开玩笑道：“你要是突然想再雇个男仆，我也可以帮你问问。合适的人选多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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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有一起出去吃晚饭，新月还是跟文馨一道走回了家。她在路口跟文馨告别了，看着老朋友走回她的房子，新月感觉到了片刻的宁静。
随即她便赶紧跑回自己家，从柜子里抽了一支草红果麻醉剂，就连忙下到地下室。
打开地下室的门，新月看到那个恶魔还在地上躺着，似乎并没有醒。检查了一下儿，铁链也是拴好的。她完全没有心情去仔细研究这恶魔的状态，只是把麻醉剂给他打进去就从地下室离开了。
因为昨天过得节律混乱，新月没有什么心情吃晚餐，回到自己的卧室便锁上了门。想了想却又把门打开了。如果地下室有什么动静，她需要第一时间就能够听到。
然而在新月躺在自己的床上沉思了许久后，却又重新站起来，披上外衣出门，在街边的摊位上买了个煎饼馃子。
她倒是希望那个恶魔自己死了，可是新月知道，指望一个法力高强的魔法师在地下室里饿死简直是天方夜谭。
虽然所谓的“辟谷”理论多少只能算是一种玄学，但魔法师会在机体能量缺失的时候爆发出更强的魔力，这确实是有一些实验证据的。新月不得不考虑到，如果把那恶魔一直饿着，他便有可能在无意识情况下通过魔力的流动清除掉麻醉剂的作用。
这种情况哪怕只有不能确定的极小概率，一旦发生也是新月无法承受的。
另外，单一使用草红果提取的麻醉剂也并不保险，特别是长期使用还有可能产生抗性。最保险的还是直接对那恶魔的能力进行抑制，比如喂食大剂量的魔力抑制剂。而那东西本身有特殊的味道，直接喂恐怕会让他产生警惕，只有掺进食物或者饮料里才能掩盖住。
毕竟如果让那恶魔产生警惕，即使在麻醉剂作用下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几秒内也足够把新月杀死六七遍了。死亡对她来说无所谓，可要是因为她死了而让这恶魔重回自由，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新月把煎饼馃子拿回家，戴着手套打开，又拿了一整瓶没有开封的魔力抑制剂原液，把煎饼里的油条取出来，将魔力抑制剂原液灌到里面，又颠倒过来，再把淌下来的药水重新灌进去。来回几次，魔力抑制剂渐渐被油条吸收了，新月把这油条放回煎饼里包好，拿着走向地下室。
这个时候那地下室里的恶魔应该已经饿了，让他吃下去这东西并不困难。而只要魔力抑制剂起了作用，之后即使麻醉剂失效，他也无法挣脱开拴着他的铁链了。
只是魔力抑制剂的配制需要很多昂贵的稀有材料——这也是她不得不承受的成本，毕竟能够花钱解决总比送命要好，尤其是万一出事儿，送的可是其他无辜者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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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下室的门被打开时，似梦还以为主人会来狠狠地折磨他一顿。在那个瞬间他害怕得要命，紧紧闭着眼睛装作自己还昏睡着以免惹主人生气，却又忍不住想先跪下恳求主人不要伤到他肚子里的宝宝。
可是主人没有打他，而只是给他打了一针。
似梦不知道那是什么药，但是打完之后没一会儿，他就又睡了过去。而后仿佛下一秒就发生了的是，他又醒了过来。
只是他醒来的方式，是被拽着头发生生从地上扯起来，疼得似梦立刻就流出了眼泪，在意识不清的时候忍不住想哭出来，但却还是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能大口呼吸着地下室里并不新鲜的空气。
似梦很快便意识到是主人把他叫醒了，可是他既说不出话，也没法单靠腰和腿的力量在地上跪好。只能被主人拽着头发勉强抬起头，眼睛被泪水迷得睁不开，肚子里的宝宝也因为受到了刺激而不安地动起来。
他觉得主人接下来一定会开始打他了，反射性地想蜷缩起来护住肚子，却又害怕自己如果再违逆主人会让她更加生气。
然而主人却并没有打他，而是拽着他的头发，往他嘴里塞了一个东西。
好像……是煎饼馃子。
似梦一瞬间流出了更多的眼泪。原来主人是要喂他吃东西啊，原来她还是在乎他的……或者说，应该是因为他还怀着宝宝吧，毕竟主人那么喜欢小孩子。就算他犯下了违抗主人意志的大错，宝宝也是无辜的，想必主人一定是考虑到了这一点吧。
虽然头发被拽得很疼，身上其他地方也还疼着，但因为是主人喂他吃东西，似梦还是努力地配合着尽快把塞进他嘴里的煎饼咬下来吃掉了。他平时吃东西很慢，尤其也不喜欢油条这种油乎乎的食物，可为了不再让主人对他生气，还是尽可能地把这煎饼馃子都咽下去了。
在他吃完了煎饼馃子之后，主人松开了他的头发，任由似梦趴倒在地上。
似梦还有些希冀地想着，主人会不会再摸一下儿他的头，或者……或者最好是能摸摸他的肚子。可是主人只是又在他颈后打了一针，就关上了地下室的门。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维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