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狗的远大前程》马骝非马

2、促膝长谈

　　出一身汗然后泡个澡真是太爽了！
　　赵言卿眯着眼睛瘫坐在浴池里，心里还在回味比武台上当众耍盘龙棍的感觉。
　　耳后传来“嘶嘶”的声音，赵言卿闻声回头，竟与一条两指粗的黑蛇面面相觑。
　　“啊！”
　　赵言卿震耳欲聋的惊叫声，吓得黑蛇一下窜到了他身上。
　　赵言卿一边乱跑一边用力想把黑蛇从自己身上扯走。
　　“啊！”
　　脖子传来一阵刺痛，赵言卿忍不住又大叫了一声。随后他感觉自己呼吸困难，头晕目眩。
　　在倒地前，赵言卿听到了门外越来越近的嘈杂的脚步声，才想起自己还没穿衣服，这死相简直太磕碜了……
　　等赵言卿再睁眼时，他发现自己在一个富丽堂皇但又陌生的卧室，享受着高床软枕，身上还穿着面料柔软的寝衣。
　　床边的小太监一看见他醒了，立马凑上前面带微笑地对他说：“赵公子，您可算醒了。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要不要吃点东西？”
　　赵言卿：“不，不用了。这位公公请问我这是在哪儿？我怎么会来到这里？”
　　小太监：“赵公子，您叫我小安子就好。您在将军府被蛇咬伤，二皇子怕您有生命危险就把你带回皇宫请太医为您医治。这是二皇子的寝殿。”
　　小安子拿起床边小几上的一碗药，把它恭敬地递给了赵言卿，继续说：“这是太医院开的定惊茶，您快趁热喝了吧。”
　　那碗定惊茶又酸又苦，赵言卿喝的时候五官都皱成了一团。
　　他强忍住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淡定地问：“小安子，请问我体内的蛇毒都清除干净了吗？我现在还有没有性命之忧？”
　　听见他的问题，小安子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赵公子，据太医的观察和诊断，咬伤您的那条蛇只是普通的水蛇，力气挺大不过没有毒。”
　　“那我怎么会晕到现在？”
　　“太医说您是受惊过度，喝几剂定惊茶就没事了。不过被蛇咬伤的地方要小心护理，否则化脓就麻烦了。”
　　赵言卿抬手摸了摸脖子，不好意思地低着头说道：“是嘛……原来我是被吓晕的……”
　　“言卿，你醒啦。”萧承辉带着他特有的圣父光辉从门外走来。
　　他看了看赵言卿，又看了看小安子手中空着的中药碗，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先示意小安子退下，然后把一个鼓鼓的小丝巾包放到了赵言卿手里，笑盈盈地对他说：“打开看看，你肯定喜欢。”
　　赵言卿小心翼翼地打开丝巾，发现里面竟然是麦芽梅子糖！
　　他兴奋地拿起一颗糖塞进了嘴里。麦芽糖的甜味冲散了嘴里的苦味，糖融化后释出的梅子味道又缓解了他胃里的恶心感。此时此刻这糖对于赵言卿来说还真是个宝贝。
　　赵言卿嘴里含着糖对萧承辉说：“谢谢二皇纸。”
　　萧承辉坐在床边手摇折扇：“言卿，你愿意做本王的伴读吗？”
　　赵言卿：“伴读？”
　　萧承辉：“嗯，如果你愿意，从明天起就可以搬到这里的偏殿来住，与本王同吃同睡。至于每月俸禄、休沐日期等事自有相关文书规定。你意下如何？”
　　做了皇子伴读既能摆脱将军府那群事儿妈，又能有钱收，这好事赵言卿能不答应吗！
　　他像小鸡嘬米一样点着头：“我愿意，谢谢二皇子赏识。我一定好好给你当伴读，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萧承辉听后捧腹大笑：“言卿你说话真是太有意思了。给本王这种闲散皇子当伴读用不着肝脑涂地那么夸张和危险。”
　　他用折扇轻敲赵言卿的脑袋：“不过眼下本王确实有事相求。”
　　赵言卿连忙问：“什么事？”
　　萧承辉：“教本王耍大盘龙棍。”
　　这对于现在的赵言卿来说简直是小事一桩。他掀开被子，清了清嗓子：“大盘龙棍劈出，需力发腰间，劲整动齐……”
　　赵言卿讲完盘龙棍棍法，两人又聊了别的话题。
　　赵言卿刚刚高考完，天文地理尚且记得，诗词歌赋更是信手拈来，谈话中引得萧承辉时而大笑，时而称奇。
　　那一夜，即使三更过后，萧承辉的寝殿里仍灯火通明。
　　宫里打更的老太监路过寝殿听到里面少年的低语和笑声，心里不禁感叹：年轻真好……
　　第二天他们睡到日晒三竿才起来。
　　赵言卿穿上了皇子伴读的制服——青色云纹束袖袍。宫里的嬷嬷帮他扎了个利索的马尾，使他看上去丰神俊逸。
　　连萧承辉看了都忍不住夸道：“言卿，你真是我见过的除了九皇弟以外长得最好看的人了。”
　　萧承辉绕着赵言卿转圈，看着看着不由得用手托着腮皱着眉：“不过，我总觉得还差点什么。”
　　赵言卿摸着脑袋：“是啊，我也总觉得好像差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萧承辉一拍手：“我知道差什么了！”
　　他牵起赵言卿的手就往外跑：“你跟我来！”
　　萧承辉把赵言卿带到了兵器库，指了指里面，笑着说：“言卿，进去挑一件自己喜欢的吧。就当是我送你的伴读礼。”
　　赵言卿此刻的思绪全都被兵器库里的刀枪剑戟占据着。他走进兵器库左瞧瞧，右看看，眼睛瞪得和铜铃一般大。
　　最后他的目光锁定在兵器库最暗处一把亮黑色的剑身上。
　　萧承辉一眼看出他的心思：“喜欢它？”
　　赵言卿慎重地点了点头，眼里带了点祈求的滋味，神情像是个央求大人买玩具的小孩。
　　“言卿，你眼光不错。这把剑名叫“丹心”，是已故国师无尘用天外陨铁铸造而成，称得上是绝世神兵。它现在归你了。”
　　赵言卿高兴得说不出话来。他一只手紧紧抱着丹心，另一只手对着丹心一会儿摸一下一会儿又擦一下，整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丹心剑上。
　　萧承辉看了他这个样子只觉得好笑。
　　他们身边兵器库的守卫却是为难地开口道：“二皇子，要不要问一问太子殿下再领走丹心剑？。”
　　萧承辉：“本王不会让你为难。剑本王先领走，一会儿本王亲自去和太子哥哥说。”
　　守卫低着头不敢回话，也没有让路的意思。
　　萧承辉见守卫还在犹豫，便又对他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从小到大，但凡是本王要的东西，无论多珍贵，你看太子哥哥有没有拒绝过我？”
　　守卫一想也对，太子殿下确实非常疼爱这个胞弟。于是便笑着恭送萧承辉和赵言卿离开兵器库。
　　赵言卿把丹心剑背在身上，走路昂首挺胸，别提多威风了。
　　他向萧承辉告了假，说是要回将军府收拾东西。其实皇宫里什么都有，他只是想回去炫耀一下自己。
　　他想看看那些把原主和他当成地底泥的人看到自己一朝得志以后，羡慕嫉妒恨的嘴脸。
　　赵言卿刚到将军府，发现豺狼虎豹正好齐聚大厅。
　　赵禹低头抿了几口茶，温和地对赵言卿说：“言卿，那天你被蛇吓着，惊叫的声音能从内院穿透外院，你的内力不错。勤加练习武艺，他日有望成才。”
　　赵言卿没想到赵禹会夸自己，心里一阵暖意流过，红着脸说了声“是”。
　　周商婷与赵禹对视一眼，以胜利者的姿态笑着开口道：“言卿，关于你当二皇子伴读的事情。俗话说伴君如伴虎，你还小，如言行不当见罪于天家，恐怕你乃至整个将军府都当担不起。此事不如先放一放，等你长大一些再说。你爹明日会进宫面圣，以你需闭关练功为由，替你辞去这份差事。”
　　赵言卿拳头握得咯咯作响，鸣凤眼略带些猩红地瞪着周商婷和赵禹：“君无戏言，父亲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用一个谎言来让圣上收回成命？难不成是仗着自己是手握三十万大军且战功赫赫的威武大将军！”
　　赵言卿话音刚落，“嘭！”一声巨响，赵禹手边的桌子碎成了几块。在场的人吓得大气不敢喘。
　　“你个逆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想让全家人都掉脑袋吗！”
　　赵言卿：“难道欺君就不用掉脑袋吗！”
　　赵禹气得指着赵言卿的手都在发抖，但他又想不到自己该如何反驳，只能喘着粗气：“你……你……你……”
　　赵言卿环视一周，看着这里的人，他们都在等着看自己倒大霉。
　　他心真的有点累了。原主不曾欺辱过他们，赵言卿想不通为什么他们要这么不遗余力地给自己使绊子。
　　他收回视线冷冷地说：“父亲，我只请了半日的假，我先回宫了。”说完他转过身去，准备离开。
　　“站住！”赵禹大喝一声，走上前去，本想抓住赵言卿。
　　他的手在快擒到赵言卿肩膀时却忽然停住了，他盯着赵言卿的佩剑问：“这剑，哪里来的？”
　　赵言卿回过头去，正视赵禹的眼睛，不卑不亢地回答：“这是二皇子送我的伴读礼——丹心剑。”
　　此话一出，周商婷的手在宽大的衣袖下握成了拳，眼里的狠毒一闪而过。其余的人则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丹心剑。
　　赵禹首先反应过来，对着赵言卿吼道：“混账！你怎么什么礼都敢收！快把剑交出来！”
　　赵言卿：“不给！我说了我要回宫！”
　　赵禹：“哼！除非你能打赢我，否则别想走出这个门口！”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如果这个时候选择认怂，赵言卿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
　　他仗着自己有本外挂级别的武功秘籍，把心一横，豪气冲天地说：“打就打！谁怕谁！”
　　赵言卿这气势着实吓了在场的人一跳。他心里爽极了，手往衣服内兜里掏了一下，想要找到那本武功秘籍，却猛然发现自己出门前根本没带上那本书！
　　这一刻，赵言卿的心里杂草丛生，万马奔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