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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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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格推开ktv包厢的时候,里面昏暗,人很多。
整片豪华的黑色皮革沙发,大理石背景墙,地上披着浅灰色的地毯,没有花花绿绿的灯,到处点缀着装饰用的气球和鲜花。
她不太起眼,就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手里抱着一个本子,还有一支笔,局促的缩在一个小角落里。
温苑在一群人的包围下在唱歌,关掉了播放器,是在清唱一首英文歌。
I\'ll be waiting all there\'s left to do is run.
You\'ll be the prince and I\'ll be the princess.
It\'s a love story.
她自信的站在人群中间,随着歌曲摇曳,魅惑生姿,其他人都在看她,陈格跟着不由得鼓掌。
Baby just say yes.
……
这首歌唱完后,气氛既安静又暧昧,周围逐渐响起不断地起哄声。
“yes!鸣哥说yes!”
“答应他,答应他!”
纪鸣谁也没看,上前搂住温苑的肩膀,朝着她的脸颊吻了下去:“我当然愿意。”
还有人吹着口哨,包厢里气氛热烈,全是哄笑声和尖叫声。
温苑在灯光照射下美得不可方物,黑裙半遮半掩,红唇微张神情专注。
纪鸣感觉有团火在烧似的,他把视线转到众人身上,咳了两声,装作很低调,语气里却少不了嘚瑟:“不好意思各位,我们早在一起了。”
有人听到这话气愤的鼻子都歪了:“老纪你不讲义气啊,这事情都不告诉兄弟们!”
“妈的,和你们这些傻逼们说个屁啊!”纪鸣笑的合不拢嘴。
瞬间群情激奋。
大家嘴上都这么说,但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纪鸣追温苑也好一阵子了。
简宁束坐在卡座上,把烟头掐灭,笑骂了一句:“温苑算是我妹妹,我今儿给她过生日来的,怎么就眼睁睁看我妹被猪拱了?”
“行,”纪鸣看了他一眼,跳上了茶几,手里拿着麦克风,做个噤声的手势,“大哥大姐们,我赔罪我赔罪!”
他说完爽快的跳起了脱衣舞,疯到一半,甩着黑色的t恤。
ktv瞬间变成了舞池,激情喷发,跟火窜起来了一样,甚至还要喧腾,聚会也没请外人,大家彼此本来就都贼熟,蠢蠢欲动,跃跃欲试起来,还要两三个人在纪鸣的刺激下,想要找人告白。
就连陈格也被气氛感染了,她露出笑容来,想要上去找温苑,好不容易挤到包厢中间,但在纪鸣身边也没有看见她。
李修在k歌,和纪鸣配合骚到天上去了。
沙发上的简宁束,理了一个板寸,嘴边叼着烟,还搂着一个身材很娇小的女生,嘻嘻笑笑。
陈格脚步轻移,眼睛四处找寻。
这时,他怀里的女生开口了:“宁束哥,这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她啊。”
简宁束偏头看陈格一眼,下巴抬抬,叼着烟说话:“新转过来的,坐热爷前面。”
“我怎么没看见他呢,我姐妹想认识一下他啦。”那女生嘟着嘴,她扭头四处看了下,拖了长音,语气娇柔,带了点撒娇的意味。
一首歌唱完了,李修脸红着喘着气,从桌子上拿了酒杯,想要倒酒,陈格就在下边站着,李修这才注意到她。
他从茶几上跳了下来:“新同学,你来啦!”
陈格忙问:“你知道温苑在哪里吗?”
下一首歌的间奏响了,李修听不清,手放在耳朵旁边,扯着嗓子说:“你说什么?”
“温苑,在哪里?”陈格重复了一遍。
“她出去了。”
“啊。”
“去厕所了吧,要不就是去前台了。”他又拿起麦克风。
“谢谢。”
李修唱嗨了,没听见。
陈格出门后,好几个喝醉了的人,要不就是三三两两往外走,要不就是扶着墙壁,外面的光是幽兰的,下面有安全通道的绿色牌子,她从没来过这种地方,害怕有人喝醉酒在ktv闹事,她提着一颗心。
卫生间里很干净,也很亮。
温苑在打电话,她的声音传了出来。
陈格脚步一顿,温苑在抽烟,只有一个背影,她像是误闯了别人房间,想要敲下门,却又无措。
就这么犹豫的一瞬间,里面的声音清清楚楚传出来,唏嘘的语气令人伤心欲绝。
“有时候吧,我也会想,就这样吧,在你身边看得久了,就觉得你共情所有人,却又那么寡情。”
“你喜欢她,一直喜欢她也没关系……有时候我觉得自己这样特别傻逼。
温苑满是讽刺:“我小时候有个最喜欢的玻璃球,里面有一个独自跳舞的女孩,我觉得她好漂亮,可是后来有一个玻璃球碎了,混着地上的碎片和那一滩水,我觉得她恶心极了……黎恒热,我装的清高吗,如果有机会和你牵手、亲昵,我是最庸俗的抢着去的那一个。”
“但是……你连玩一玩都不愿意。”
话停了很久,卫生间里还是很亮,陈格看不见温苑的表情,只是听语气也让人觉得很难过,转而声音淡而无味,像一团死灰:“我喜欢上别人了,千万不要祝福我……黎恒热。”
陈格不知道的是,那通电话没有显示通话中。
外面有人想要进入卫生间,陈格伸手拦了一下,那人疑惑的看着她,里面传来了哭泣的声音。
陈格回神,迟钝一下说了声抱歉,就连忙退出了卫生间。
她不安的往回走,这算是少女的心事吗?她是不小心听到了温苑的一个秘密吗?
陈格回包厢后反而更加慌张不安,尴尬,要是温苑回来后怎么办?她往纪鸣方向一瞥。
偏巧瞥到了一个人。
黎恒热。
……
她小心吞咽了一口,原来人生总比电视剧里的狗血。
包厢正中的沙发上,纪鸣疯够了,下来打招呼:“呦,酒醒了?”
黎恒热眼睛漆黑,不置可否。
穆向左站在他旁边,环视包厢一周。纪鸣满脸红光,上衣撩了一半,一只脚踹在桌子上,伸手遮火,要点烟。
简宁束也站起来过来了,想到昨天的聚会,对黎恒热打趣道:“你不知道,老白对你是真有感情,你走了就电话轰炸,委屈的跟童养媳一样,要不是今天老白得回南市大院,你能跑的了?”
他一笑而过:“站着干嘛,都坐吧。”
众人听黎恒热的话,坐下,简宁束手里的酒杯突然被撞了一下,衣服上被浇了半杯水,一个小孩从沙发旁边蹿出来。
简宁束跳脚:“简大勇,你他妈给老子乱跑什么呢?”
“关你机八事!”小孩缺了颗牙,说话费劲漏风,小学都没学英语的三年级样子,偏偏学着乱七八糟的脏话,还满脸“我很牛牛”,逗得纪鸣直笑。
穆向左觉得有趣:“这谁啊?”
简宁束青筋暴起,忍了忍:“穆哥,这是我姑家的小孩,四十岁才怀上,宠着呢。”
“勇哥。”李修爱逗小孩,凑到他面前,嬉皮笑脸叫了一声勇哥。
简宁束笑着骂了一句,推了他一把:“你他妈有病。”
几个人三言两语又聊了一会儿,黎恒热靠在沙发上,腿架着。
他是真的习惯了这种场合。
大勇乱窜,也许是黎恒热的目光太过灼灼,大勇跑在他面前停下,问:“哥哥,你为什么一直在看那个坏阿姨啊?”
跟他聊的李修没听懂,问了一句:“啥?”
黎恒热却懂了,眉梢一扬,掐了烟,按在烟灰缸里:“什么坏阿姨?”
这个年纪的小男孩有点怕比他大的,吞吞吐吐,说着说着又慢慢理直气壮起来:“好吧,因为她说我以后吃糖就长蛀牙,玩游戏和压岁钱都会被我妈发现,哥哥你说她坏不坏!”
黎恒热静静看着他:“你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她就是欺负我,还有,她看上去蠢蠢的。”小男孩手里握着一本书,露出牙齿笑。
“嗯?”
“她的书被我拿过来了啊!她看上去很喜欢呢。”小男孩洋洋得意挥了挥手中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