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家的女捕头》林橘未

94、暗卫

　　八爷一听也谨慎起来：“你可别小看那个妃子，那是霍家的女儿。”

　　“霍家在南境和桑托耗了几十年，儿子全都战死沙场，等着老将军被耗死了，霍家军可就不姓霍了，”饼店老板坚持自己的看法，“我最不放心的，就是这次巡察司的人没参与。”

　　皇宫大内出了这样的人命官司，最先动的应该就是巡察司，可偏偏这次巡察司就像死了一样，不闻不问地关起了大门。

　　八爷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推开窗将装着鹩哥的鸟笼挂到窗外：“这次闯皇宫救人是我的决定，箭在弦上，咱们救出来的就是千真万确的顺德王遗孤，你，听明白了吗？”

　　饼店老板低着头：“是。”

　　此时的余音带着一叠墨迹未干的纸，从后门摸进了靖安王在京城的府邸。

　　披麻戴孝双眼通红的丁阔看到余音，很不耐烦地说：“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要见世子。”余音开门见山地说。

　　丁阔看她一脸凝重，知道不是胡闹，可眼下的时机也不对：“世子在前头跪孝不能擅离。”

　　“再跪孝也要吃饭上茅房的吧，你让尿遁出来见我，”余音不给丁阔拒绝的机会，“我有那帮子杂耍艺人幕后主使的消息，我这个人虽然没多少实话，可绝不会在这件事上骗你。”

　　丁阔看余音一脸的认真，他叹了口气：“你在这儿等着。”

　　过了小半个时辰靖安王世子才过来，无精打采双眼通红，形容憔悴得让人想不起他也是叶城引得半城女子倾慕的世子爷。

　　靖安王世子关上门，余音忙将手中的卷宗递了过去。

　　靖安王世子扫了一眼，看到是几桩杀人案的摘抄：“你说有杀害我父王幕后主使的消息，这就是？”

　　余音蹲在地上，不让自己的影子被烛火映到窗户上，她示意靖安王世子也蹲下：“世子你也知道我在青州查杀人案，最近一桩被这个三把刀杀死的人，正是扬州伍州牧的同乡，他小妾的妹夫，江州首富家夫人的亲弟弟苏巍峨。”

　　靖安王世子看过卷宗，对这桩案子有点印象：“那和我父王有什么关系？”

　　“当时为了这桩案子我特地去宣州堵过上京路上的伍州牧，当然，我是去见伍州牧的小妾，”余音尽量让一切听起来都是自己发现的，毕竟现在梁江月下落不明，他送进巡察司的那几个生死未知，自己扯到他只会增加麻烦，“我在他的车队里看到一些杂耍艺人打扮的人。”

　　靖安王世子收起脸上的不耐烦，盘腿坐下：“你仔细说说。”

　　“当时我没见到那个小妾，对那些人也不过是惊鸿一瞥，可听说王爷在中秋是被一群临时替换的杂耍艺人所杀，我就觉得很是不对劲，”余音指着画有凶器式样的那张图，简要地将伍州牧和徐雅之间的恩怨说了一遍，“今儿一早闹得沸沸扬扬的天牢劫囚案，杀死霍统领和天牢护卫的就是这把刀。”

　　靖安王世子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你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些东西？”

　　他只听说昨天宫里抓到了刺客，圣上受了惊又卧病不起，却没听说什么天牢被劫了囚的事。

　　“我不能说，宫里头且瞒着呢，若是让人知道这人漏了消息给我，那他就必死无疑了，”余音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我现在要查却没有人手，你能借点人给我吗？”

　　靖安王世子看着余音：“你确定伍州牧和父王的死有关？”

　　“有三个重要的人证落入了巡察司的手里，我想要给你证据也给不了，你若是信得过我，就给我一点时间。”余音说。

　　“我让丁阔留下，”靖安王世子立刻有了决断，他明天就要扶灵回叶城，“他手下的张山和李世你都认识，另外……”

　　他迟疑了一下才说：“丁阔还能调动府中在京城的暗卫，你们小心行事。”

　　“阔哥你还是带走吧，京城大半人都认得他是你的护卫，留在京城反而惹人猜疑，我听人议论，圣上病得很重，若是撒手人寰，你也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天子，”余音看靖安王世子脸上的神情越发凝重，知道这几天他也应该听到过幕僚们的议论，也许朝中已经有大臣在对他示好了，“你扶灵回西北也好，暂时远离这里的是非。”

　　靖安王世子听余音说的真情实意，也有些感触，他拿起烛火晃了几下，看上去像是掉了什么东西持灯去找，很快后窗传来一声轻响，一个瘦猴般的人从窗缝里掠了进来。

　　这个中年人和余音差不多高，非常的瘦，若不是穿着衣服留着两撇小胡子，余音简直要怀疑这是一只大猴子了。

　　靖安王世子说：“这是王府在京城的暗卫，他姓候，老侯，这是余姑娘，她有杀害父王幕后主使的消息，你听她调遣行事。”

　　老侯上下打量了余音几眼，显然不太相信这么年轻一个小丫头能查出什么，碍于靖安王世子的吩咐，他有些轻慢地应了一声，从袖中摸出一支竹哨：“姑娘有什么吩咐尽管吹响竹哨，老侯随叫随到。”

　　“现在就有吩咐，”余音忙说，“神医谷有个弟子叫梁雨昕，眼下入了京，你帮我查查她住在什么地方。”

　　老侯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靖安王世子，世子给他一个照办的眼神，他这才从后窗离开。

　　靖安王世子深深地看了余音一眼：“我在叶城等你的消息。”

　　余音点点头，她从后门离开王府，思来想去还是先回宫里，霍芳华召集了大理寺和刑部的人查办，也许能找到不一样的线索。

　　她不过是个小宫女，没人给她掌灯引路，圣上病重也没了歌舞喧哗夜宴笙歌，偌大的皇宫显得孤寂又空旷。

　　凭着记忆往暖心阁走去，暖心阁倒是灯火通明，楼里楼外不少官员脚步匆忙地走动，竟让她有片刻的恍惚，好似回到了当年她刚陪着圣上荣登大宝的日子。

　　刚登基的圣上是勤政的，时常在暖心阁和大臣议政到深夜，每到亥时她总会带着一碗燕窝羹过来为圣上暖胃。

　　前方有几盏宫灯越来越近，仔细一看竟是梅嫔带人提着食盒来了。

　　圣上病重，她不在旭光宫伺候，跑到这里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