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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用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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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氏往前扑,带着椅子一起倒在地上,旁边的衙役一脚踏在椅子上,她就算想用肩拱地往苏夫人那边去,也是一步都挪不动。
余音冷冷地说:“上个夹板就心痛了?还真是亲姐妹啊,我这里还有好多刑具没上呢,你且悠着点。”
元氏怨毒地瞪了余音一眼,嘴一歪还没来得及咬舌自尽,旁边的张山已经一个箭步单膝跪下卸了她的下巴。
余音懒洋洋地说:“为了维护别人牺牲自己,正是让人感动,我就再额外送你妹妹一个渔网套餐吧。”
她单手撑着下巴,无视元氏恶毒的眼神继续说:“就是用特指的铁渔网绷在人身上,然后用刀削掉凸出渔网的肉,这样人不会死得很快,却会很痛快。”
立刻有衙役从桌上拿起渔网走向苏夫人。
余音又开口了:“忘了告诉你,为了让这个渔网贴得紧一点,会先脱光受刑人的衣服……”
元氏看着走到苏夫人面前的衙役,伸手要去扯苏夫人的衣服,她眼中凶光褪尽,她摇头用恳求的目光看向余音,脸在地上擦出血痕。
余音对张山使了个眼色,张山把下巴给元氏按了回去,她冷冷地说:“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挪用上万两公银那是掉脑袋的案子,当年的青州刺史其实根本不敢收苏家的礼,后来他为什么收了?还不是因为伍家给他吃了个定心丸。”
她的手指滑过桌上的纸缘:“苏家事发的第二年,当年的刺史就被调入京了,当时的伍州牧正好在京城吧?其中的缘由是个有脑子的都能想明白。”
元氏捂着自己的下颌不说话,可眼神中的错愕却出卖了她。
余音知道自己猜对了,她示意衙役放了苏夫人:“我是给你们机会,你们说出来那就是戴罪立功,让我说出来你们就是从犯。”
苏夫人刚好用舌头将嘴里塞的破布推出来,听到这句话,她不敢相信地看向元氏:“你全都说了?”
元氏吐字不清地说:“他们找到了棺材里的东西。”
苏夫人的表情像是被雷劈了似的,原本受刑就面无人色,此时更是惨白得像是随时会晕过去。
那是她们留着保命的东西,现在却成了暴露一切旧事的把柄。
张山飞快地扫了余音一眼,明明在审问前余音还一头雾水,现在却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显然是在装大尾巴狼。
余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这个人最喜欢听故事了,来吧,只要你们把故事讲好了,我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给你们一条活路。”
元氏看了一眼苏夫人,苏夫人凄凉一笑:“余捕快既然都知道了,何必还让我们自己把伤口挖出来给你看呢。”
“落案要口供,还要画押的。”余音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苏夫人勉力将元氏扶起来:“是,当年苏家出事,姐姐陪着徐小姐赶来青州,求到了伍家帮忙,伍州牧也的确帮了忙,却有一个条件,要徐小姐陪他一个晚上。”
元氏提起这个眼中泛起了泪光:“不但要陪一晚,还要扮做新娘的模样,时间仓促,我只好去当铺给小姐买了一身喜服。”
余音琢磨了一下:“这件事是背着苏巍峨答应的?”
“是。”元氏深吸一口气才答出声来。
余音觉得自己不用再问了,必然是事后苏巍峨知道了,和徐雅发生了争执,徐雅悲愤跳湖。
就这件事吧,她觉得徐雅就是傻,牺牲自己也只感动了自己,哦,错了,还感动了曲夫人,否则曲夫人不会拜祭徐雅。
元氏看着桌上的纸,目光中透着悲呛:“我家里孩子多,养不起就往外卖,我运气好卖去徐家做丫鬟,能吃饱不挨打,可我这个妹妹却被我父母狠心卖去了青楼。”
余音没有打断她,任由她说下去。
元氏接着说:“小姐死了之后,苏先生是真的很后悔,可我却看到了另一个机会,我藏起这些东西然后去要挟了伍州牧,他为了封我的口,娶了我做妾,还将我妹妹赎身接到了青州来。”
苏夫人抿着嘴说:“我在青楼待过,没有正经人家肯娶我,伍州牧把我嫁给苏巍峨就是为了让我见识苏巍峨,也是用我要挟姐姐,如果姐姐刚泄露当年的事,他就会直接杀了我。”
余音听到这里沉吟了一下:“那苏巍峨现在在哪里?”
“我们是真的不知道。”苏夫人说,“那天是徐小姐的生祭,每年徐小姐的生祭和死祭,相公都会去她坟前喝得酩酊大醉,你们来盘问我只好说是去会友了。”
她抬起头,目光中带着点释然:“许是他挨不住心中的愧疚,也随徐小姐去了吧。”
这么说来,徐雅是当时就跳湖了,根本没有怀身孕,也根本和顺德王没有任何关系,曲崇山也绝不可能是传说的顺德王遗孤。
查了半天查了个寂寞,余音当下就想不管这案子了。
张山看出余音的意兴阑珊,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可作为一个贴心的跟班,他觉得自己有义务提醒余音作为一个捕头的职责:“我们的人在寒水寺附近的山坡搜过了,并没有发现尸体,在苏先生失踪的时候,也让翟家湾的人帮忙搜湖,也没有发现尸体,正所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件案子总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就算了吧?”
余音揉着太阳穴:“回去睡觉,要找也等天亮了再说。”
天刚亮,梁江月就收到了从青州传来的信,信里是千面叟画的,这些年易容换貌人的画像,洋洋洒洒竟有二十多张。
他赫然从这些画像里看到了酒楼老板和独腿杂役的脸。
随着画像来的还有指挥使的公函,责令扬州地方配合捉拿江洋大盗,有了这份公函,梁江月堂而皇之地让扬州府衙将酒楼老板和杂役都抓了来。
换上鹰卫的衣服,梁江月步履沉着地走进牢房,看到被拔光衣服的酒楼老板和杂役,手臂上的旧伤疤,他直接拿起烙铁烫了上去。
在新鲜的烤肉气味中,他缓缓地开口了:“两位可认识一个叫安友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