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秦淮河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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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似雪草如烟，春在秦淮两岸边。一带妆楼临水盖，家家粉影照婵娟。
春日的阳光不算热烈，甚至让人感觉不到多少温度，但总要比冬天的阴云密布好的多，至少让人觉得有了鲜活劲。
阳光被太阳从天上撒到人的脸上，却又自己游移下去。好像一只撒娇的猫儿，把你全身蹭了个遍，然后才恋恋不舍的看着你走远，转身又向水里游去。
水上远远飘着几条船，却不是寻常码头运货的船。上面披着一层一层的红纱，挂着精巧的灯笼，大一点的还带着二层小楼。离的近了能听到一缕缕琴音，这曲调软绵绵的，好像带了钩子，从人身上划一下就能勾了魂去。
这里，便是盛名已久的秦淮河畔，闻名天下的烟花之地。
河面上大大小小的画舫错落有致，美人轻歌曼舞，侍者穿梭于船上，一眼望去皆是繁华景象。
可只有常来的客人才知道，这秦淮河白天的景象还不够繁华。晚上才是真正的盛景，甚至有的名妓，白天的时候根本不出现在这里，只在晚上现身接客。
久而久之，大多数客人也就晚上来了，只是也有些不遵守常理的人偏喜欢白天来，嫌晚上人多事也多，万一惹到哪个惹不起的存在，可就麻烦了。
聂子九倒不是这样的想法，他只是闲的发慌。
又恰好路过秦淮河，身上又有钱，干脆就下来玩玩。
原本是想亲眼看看这新选出的花魁，是不是真的就如江湖上传言的那么好看。结果却发现有名的画舫，人家白天基本不出来。
但是来都来了，他又不想白跑一趟。想了一下干脆随便找了个画舫坐着，等夜晚到了，再偷偷去见上美人一面。
不过这样的话，大概明天又有什么传闻要出来了吧。
聂子九想了想以前搞出的事情，摇了摇头，不知是在否定什么。拿起桌子旁边的酒壶直接对着嘴灌，可惜了这“秦淮夜”，就这么被他浪费了个一干二净。
这时，画舫一楼传来了一股骚乱声。陪在聂子九身边的女子对旁边的侍从使了个眼色，那人就悄声退了出去。
“发生了什么事？”聂子九懒洋洋的从软榻上起身，先把酒壶放回了桌面，然后揽住了旁边女子的腰靠在她肩膀上。
“公子～”女子叫了他一声，半嗔半怨，别有一番风情。聂子九把她的头发在自己手上绕了个圈，依旧懒懒的靠着，未曾回应。
“奴家已经让人去问了。”她靠在他胸前，若有若无的露出自己胸前一大片雪白，脸也微微向后转向他，巧笑嫣然：“无非就是些醉酒滋事的人，在我们这并不算稀奇。”
正巧，刚刚下去的侍从回到了二楼，微微低下身子行了个礼。
“直接说吧，让公子也听个新鲜。”女子从桌上拿起一个橘子，一点点剥着皮，露出里面较为浅色的果肉，然后掰了一瓣递给聂子九。
聂子九拿嘴接了，漫不经心地听着下面的人回报。
“回姑娘，是几个客人吃醉了酒，为难咱们的舞女，却恰巧遇见了捕快的巡逻队……”
“捕快？”女子一愣，还未待再开口，就听见背后有人颇感兴趣的问：“平常那些捕快还来船上巡逻吗？”
“从未有过。”女子皱了皱眉，还想说什么。但刚回答完，就感觉到聂子九放开了自己，向远处的栏杆走去。
“公子？”她刚发出疑问，就看见他转过头对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我不喜欢什么都问的人。”他说。于是女子禁了声，聂子九得以把注意力放到喧闹处。
从栏杆这恰好可以看到甲板上的事，他往远处望了眼，想必是船正好停在岸边，又恰好遇见巡逻的捕快，这可真是太巧了……他淡淡的望着下面的混乱，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
聂子九身后，女人若有所思地轻声站起来，像一只猫儿一样缓缓地靠近他。却见他转扇子的手一顿，而后“刷”的打开，于是她僵在原地不敢再动。
本以为是聂子九发现了自己的意图，没想到却在下一秒听见他向下喊道：“天气寒冷，美人何不上来共饮一杯？”
甲板上的事情早已到了尾声，二楼冷不丁的飘来这么一句话，所有人都抬头看向发声的那人。同时心中有一个吐槽般的疑问：今天怎么着也算不上冷吧？
女子先是松了一口气，后又提心吊胆起来，惹上了捕快也不是什么明智的事。
“阁下是？”捕快中一个看起来比较年轻稳重的人站到了前方，同时打量着聂子九。
这青年着一身黑色劲装，但是外面又套着一个宽宽松松的黑色大袍子，上面用金丝线织了一朵金色的芍药花，袍子从肩膀处滑下，看起来不伦不类，甚至有些滑稽可笑，不像是武夫也不像是富家公子，好像除了那张好看的脸其他一无是处。
镇子里什么时候来了这样的人？寒之舟疑惑的想着，但是已经下意识的把人都护在了后面。
“我是谁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如果是你背后的那个美人来问，我可能还有兴趣答一下。”聂子九笑着拿扇子遮了半面脸，懒洋洋地带着一股子调戏意味看着他身后的人。
寒之舟皱眉，手已经抚上了佩刀，开始戒备，却感到一只手搭到了他肩膀上，而后便是冷冰冰的一声：“师兄。”
寒之舟莫名感觉背脊一凉，皮肤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转过身，就看见了他师弟那张冰冷的脸。
“阿宣你冷静一点。”寒之舟拉住他一只胳膊，正想劝他被叫几声美人也不吃亏，千万不要拿刀砍对方之类，却听见他师弟说：“我很冷静。”
寒之舟：“……”冷静就怪了，你内力都外泄了好不好！！！
寒宣看了他一眼，又移开目光看向倚在二楼栏杆上那个人。
如果没认错的话……想来不会认错，如此奇怪的装扮，不会有第二个人。
“采花贼，聂子九。”随着这句话到来的还有一道凌厉的刀光。
聂子九收扇避开，轻飘飘地立在了画舫的顶部：“小镇中竟然还有知道我的人，聂某的名声已经大到这种地步了吗？”
寒宣这时已同样用轻功跳到了顶部和他对峙，见他这种不以为耻的样子，反感的皱眉，提刀冲了上去。
聂子九弯腰避开，还有心情说闲话，油嘴滑舌地调戏对方：“哎呀，美人，咱们无冤无仇，何至于如此？”
寒宣不答，继续出刀。聂子九这次却没避开，反而伸手抓住了他拿刀那只手的手腕，向后一推，避开了刀锋。而后整个人靠近寒宣，俯首将鼻子贴到他的脖颈处，轻碰了一下。
温热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寒宣立刻就毛了。
没拿刀的那只手直接就攥拳打到了聂子九的肚子上。另一只手顺势回转，砍到了他的胸口，划出血淋淋的一个大口子。不过也幸好聂子九避地快又趁着力后退了几步，伤口不是很深。
“咳，咳……”聂子九捂住胸口，还想说些什么来逗逗对面那个美人，却感到自己的内力开始不自然的流失。
他面色一变，但现在的情况让他根本来不及细想，只能看了寒宣一眼，强自镇定调笑道：“看来今日不能与美人共饮了，不如来日再见。”
说完便转身用轻功跃入了岸边的一个小巷子里。寒宣追过去时聂子九已经没了踪迹，这让他的脸色很是难看。
“阿宣，怎么样？”寒之舟匆忙的赶来，扶着旁边的墙喘气。
“没追上。”寒宣抿了一下唇，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景象，想找见一些对方留下的蛛丝马迹。
“他应该受了伤，逃不了多远，更大可能是在镇子里休息或者拿药，不如我让兄弟们去搜查一下。”寒之舟直起身，然后双手抱胸看着他，好像在思考什么。
“好，麻烦师兄告知民众，看好自家的子女。”寒宣转身离开，用手摸了一下刚刚被聂子九吻过的地方，又迅速的放下了手。想起刚刚师兄说的话，知道底下可能有人看到了他们的动作，心情更糟糕了。
于是他微微偏过头，对正在问他要去哪的寒之舟说：“我先回去沐浴，接下来事宜麻烦师兄了。”
寒之舟：“？”师弟你不是这么洁癖的人啊，所以刚刚是发生了什么吗？一头雾水的寒之舟挠了挠头，没有再多想，转而去安排这些事情。
宣可不知道他师兄其实没多仔细看他们的动作，他只觉得脖子那处发烫，非常难受。因为内力外泄的原因，从小到大他身边都没多少人靠他那么近过。
渐渐得他都习惯了。猛然有人靠这么近，还对他做了这种非礼的事情，他当时是懵了一瞬才反应过来。
其实说多生气，倒也没有，只是觉得被亲过的地方很不舒服。
而且……今天的确是有点冷了，他想着回了住处。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秦淮河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