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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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龙角的威力让人过于“印象深刻”，顶着床板上两个“新鲜出炉”的洞洞，吴邪当晚就做了个“噩梦”。
梦里充斥着极度丰富的色彩，夕阳的红和荒漠连成一片，不规则的石块砌成连绵百米的广场，几座堆砌起来的粗旷建筑隐没在视野尽头。
天黑得很快，几乎是一瞬间，面前半人高的木台上燃起了篝火，一圈看不清脸的人说着他听不懂的话拉着他围坐在篝火旁，而风里传来的淡淡的血腥味在提醒着吴邪，这是一个狩猎之后的庆祝会。
他莫名有些紧张，直到他发现张起灵就坐在他右手边，两人腿挨着腿坐得极近，就跟晚饭时候挤坐在茶几后边看剧下饭的姿势一样。
“小哥。”他有些欣喜地喊了声。
梦里的张起灵像是一点也不意外吴邪会出现在这里，转过头说了句什么，吴邪没听清楚，没待再问，一阵风裹挟着尘土吹过，让燃烧的篝火迸发出许多火星。
就像电影里剧情发展的某种讯号，人群突然嘈杂起来。
四周响起的鼓点声回荡在旷野，由远及近，人群开始有节奏地欢呼，舞动，然后一块块血淋淋的肉被端上每个人身前的石墩。最后“咚——”的一声，鼓声停了。
刚才狂欢的人群突然被按下了暂停键。
整个世界都静止了，连风也是。
吴邪慌忙去看张起灵，却见他不知从哪儿摸出了一把通体乌黑的大刀，面无表情一刀剁在肋条上。
“铛”的一声，刀刃破开骨头落在石头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吴邪吓了一跳，险些从座位上跳起来，一扭头，却发现原本静止的人群不知什么时候又动了起来，三三两两围坐在篝火旁烤肉，火光照在他们没有五官脸上，荒诞而又怪异。
“小哥……”
吴邪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下意识想靠近在场唯一一个熟悉的人，却见他提着那柄大刀，三两下把案板上的肉切好，然后一块接着一块拎过头顶随意往龙角上那么一串——
……吴邪倒吸一口凉气，然后猛地睁眼从床上坐起来。
一瞬间火光和大漠的燥热瞬间从感官上淡去，夜深人静，他抱着被子目光呆滞地坐在床上，没开空调的房间里隐约透着股沁人的凉意，淡淡的，像是张起灵的味道。
他那被离谱的梦境冲击得一片空白的大脑过了好一会儿才重启，稍稍偏头，就看到了盘坐在窗前地板上晒月亮的张起灵。
今晚的月光有些暗淡，窗外街道上暖橙色的路灯透过纱窗落在张起灵身上，为他身侧环绕的像是水雾一般的荧光镀上温暖的色彩。
吴邪直愣愣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脑袋里不由自主回忆起刚才的梦境，直到不明所以的张起灵抬眼回以询问的目光——吴邪突然打了个颤。
“小哥，”他声音飘忽地问，“明天吃烧烤吗？”
张起灵：？
之后的许多天里，吴邪每次看见张起灵都忍不住往他头上瞟，一边打量他那晶莹剔透的角，一边在心里寻思——这角长得这么贴头皮，要真拿来烤串想必还挺考验柔韧性的吧？
时不时没偷瞄的张起灵……虽然不太明白吴邪总是盯着他露出奇怪的表情是为什么，但他不说。
直到一个多星期后的某一天，吴爸吴妈突然接到通知，要去隔壁省参加交流会。得以一个人在家的吴邪顿时腰也不酸了，腿也不麻了，连纠结了好几天的噩梦都忘了，围在吴爸吴妈身边转来转去，殷勤得跟个狗腿子似的，直到把两人成功送到车上——
“哦豁！解放！”
回到家里的吴邪欢呼一声，抬手就在客厅里打了一套军体拳。
在楼梯上将这一幕收入眼底的张起灵：……
“吴邪？”他有些迟疑的喊了一声，似乎有些不确定该不该打断吴邪的发疯，但好在吴邪人还是清醒的，只是被即将到来的、无人管教的快乐时光冲昏了头脑。
一听张起灵喊他立马应了声，“怎么了小哥？”
然后张起灵就看着他从客厅那头一路连蹦带跳地小跑过来，喘着粗气在他正下方的楼梯上站定，额头和鼻尖冒了层细汗不说，那双兴奋未褪的眼还亮晶晶地看过来。
张起灵缩在袖子里的手一动，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前几日他隐匿身形在小区里闲逛的时候遇到的那只小奶狗，怎么看都和现在的吴邪有些相像，让他的手不由得蠢蠢欲动。
“早上你说有事找我。”
吴邪恍然，“哦，没错。小哥，咱们今天去外面吃怎么样？上次答应的烧烤还没带你去呢。”
“烧烤？”张起灵重复了遍。
哦，他想起来了，是在吴邪做噩梦惊醒的晚上，当时只当是他还未清醒时候说的梦话，没想到吴邪倒是记在了心上。
“不过烤肉这种形式应该从古时候就开始了吧？”吴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露出一副古怪的表情。
这个表情张起灵很熟悉，因为这些日子吴邪总是带着这幅表情偷瞄他的龙角。他有些犹豫是不是应该开口询问原因，但还没等他开口，那头的吴邪已经改了主意。
“不然我们去吃火锅吧，大夏天的，再点杯冰可乐，配火锅刚刚好！”
张起灵对上吴邪满是期待的眼神，点了点头。然后就见吴邪从头到脚将他打量了一番，像是在品鉴什么似的，突然咂了下嘴，“小哥，你穿着这身出去可不太行。”
他像是自己肯定自己似的点了下头，“跟玩cosplay似的，你长这么好看要是到时候被围起来拍照，咱们也别想吃饭了。”
说着就上楼往他自己房间走，边走还边招呼张起灵跟上，“我柜子里还有几身衣服，你跟我身高差不多，应该穿得上。”
张起灵原本想说他可以用幻术，在除了吴邪以外的人看来他穿着的就是普通的衣服，但不知道吴邪的哪句话戳中了他，等到吴邪站在房门口冲着他遥遥招手示意他快点上去的时候，他竟也没拒绝。
吴邪的行动力一向是很强的。
明明两人一前一后也没差几秒钟时间，可等张起灵走进房间的时候，早上还只团着一条被子的床上已经堆上了五六件衣服。再看吴邪，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都钻在衣柜里，这里翻翻，那里找找，一边还念叨着：“我记得有件短袖的衬衫来着，小哥你穿着肯定合适，我妈给它放哪儿去了？”
张起灵沉默地注视了吴邪忙碌的身影几秒，转而把视线移到了床上被挑出来的几件衣服上。
吴邪的“衣品”是被他妈妈夸耀过的不错——这是张起灵隐在阳台上发呆的时候无意中从吴妈妈跟别人的电话里听来的。他一开始还没什么感觉，只觉得比起大街上形形色色的同龄人来说，吴邪总是把自己收拾的格外顺眼，而现在，看着吴邪给他挑出来的几件衣服，他突然就明白了吴妈妈当时说的话。
‘我家小邪的衣品是天生的，还会给我搭衣服呢’
‘你懂什么，这叫会发现美’
张起灵的心里忽然一动，回想起了刚才楼梯上吴邪的那句话，所以在吴邪眼里，他的长相算是“好看”？
你不能期望一头睡了一千多年的龙明白什么是“好看”，所以当吴邪终于找到那件衬衫转过身来的时候，就见张起灵一脸思索地盯着床上的那堆衣服，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小哥？”他疑惑歪头，“怎么不试试？”
张起灵极快地眨了下眼，像是终于回过神来，然后看向了吴邪——手里的白衬衫。
吴邪试探着举起衣服晃了晃，“你想试这件？”
张起灵点了点头。
“行，”吴邪把衣服往张起灵怀里一扔，“你先穿着，我给你找条裤子出来——”
话说到一半，他却突然顿住了，某个想法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型，然后张起灵就这样看着他缓缓——缓缓——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某个不可言说的位置。
“小哥，”吴邪面色古怪地开口，“需要给你准备nei裤吗？”
张起灵：……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