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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抱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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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湛蓝,晴空万里,云朵与飞机线走过的痕迹交叠在一起,构成一张亮丽的风景图。
兴禾路边上,有着来往不多的人。杂乱的声音在耳边回响着,手上拖着大行李箱,肩上背着书包,还戴着一副厚厚黑色眼镜框的少女手上拿着手机。
“林禾高中可是我托了好久关系才给你找到的一所市里最好的私立高中。”
“小歆,你可要挣点气。”
在光的直射下,黑色镜框隐隐发着暗光,底下一双干净似水雾般的淡茶色眼睛轻眨了下。
少女轻轻开口,语气里听不出来半分生气:“我知道了,爸爸。”
就像往常一样,电话里面的人随意再说了几句就把电话挂断了,把她一个人丢在完全陌生的环境里。
好在路歆已经习以为常并不会有多大感触,继续跟着手机里的导航向林禾高中走去。
路歆小时候是在小村子里长大的,当时家庭还算富裕,直到小学一二年级时母亲去世了,于是路爸何濡只好带着她这个小拖油瓶再一次入赘了别的女人家里。
路歆回忆了下当时的场景,似乎并不怎么愉快。毕竟没有哪个妇女能接受自己连一个小孩子都没有就凭空冒出来一个继女的。
——
林禾高中,女生宿舍。
白久绵正往自己脸上扑点新到的化妆品,一旁靠在宿舍床边的谭萝刷着手机。
还有一个在宿舍床上正津津有味吃着泡面的冉洁。
宿舍的风扇开得大,在天花板上咯吱咯吱的作响。
谭萝刷到点什么,勾唇笑了下:“快看班群,又有一个倒霉蛋被坑到林禾了。”
“还要住我们宿舍。”
白久绵闻言,瞥了眼谭萝,冷哼:“都已经高二了,还有人转学。真的不知道转过来的是不是想你一样讨厌的人。”
谭萝捂嘴掩笑道:“某些人呀,天天涂脂抹粉还真以为林翌看得上她。”
白久绵闻言狠狠瞪了谭萝眼:“那林翌也看不上你。”
在床上吃泡面的冉洁一言不发,默默听着这场闹剧。心里暗自道:希望新来的能好相处点。
吱呀——门被推开了,发出极大一声刺耳的声响。
谭萝连忙捂住耳朵再骂:“垃圾林禾,连门都是坏的,一直都没有人来修,无语死了。”
骂完后。
只见门口站了一个身穿白色体恤衫浅蓝色牛仔裤的少女。
整个人看起来乖气质又偏温和,一看上去就似乎很好欺负的样子。
这是她们对这个少女的第一印象。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了,有点局促不安的路歆头一次住宿见到生面孔涨红了半个脸,双手交叠着在身前,在心理建设许久后才,抬起头看着她们:“我…叫路歆,道路的路,音欠歆。”
她抬起头来时,白嫩的肌肤掩盖在那副厚重的眼镜下,五官精致惹人心生怜爱,偏偏在那副眼镜下显得低调又老实,看着的时候只好觉得她是一个白净的女生算不得多好看。
白久绵随意打量一下新来的室友,就淡漠的说了一句:“白久绵。”
就又转过头对着镜子打扮。
而谭萝笑着走上前,先是不分由说的把路歆手上的行李接过,还跟她友好道:“谭萝,言字旁的谭,萝卜的萝。”
似乎有点受了小小惊下般,路歆看着近在咫尺的谭萝。
谭萝肤色偏黑,一双眼睛亮亮的又大大的,明明是友好的对她笑着,偏偏她能感受到这个人给她带来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就像是披着羊皮的狼。
一旁白久绵见状冷哼了声,故意大声说道:“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呢。”
这句话自然没有人会理会。
宿舍里有两张上下床,,如今只剩下一间角落里的上铺的,还是积了不少灰平时被她们三个人占用的那间。
林禾高中什么都好就是宿舍和室友不行,这句话还是路歆后来知道的。
那天是周末,路歆忙活了一个下午把床弄好,那个另一个也在上铺上和她紧挨着的人才跟她正式打了一个照面。——冉洁。
向来比较慢热的路歆在周末谭萝的攻势下还是有了一点点回应。
但关系不会太熟,算得上能说话。
然而住宿也不是像路歆想得那么简单,这两天她就能洞悉到一些事情。
比如说:白久绵有严重的洁癖,不喜欢别人碰她的东西,睡觉的时候不能被吵到不然就会发脾气。
而谭萝总喜欢在白久绵睡觉时打电话,要么就是故意一来一回让门声吵到白久绵,等白久绵被吵醒时还会阴阳怪气说一声:“既然受不了,那就不要来住宿呀,真矫情。”
然后她们就开始日复一日的吵了。
而上铺的另一个女孩似乎对她们这种行为已经习以为常了,每天都在麻木的吃泡面打游戏玩手机。
而路歆本来也只是一个安静的人,基本上如果谭萝不找她的话,她大多数时候都是在看书,写试卷或者是做一些其他什么。
总于,到了周一。
路歆身上穿着刚拿到手不久的校服。
校服身上是白色灰领衬衫,下面是灰色格子裙。很普通的一件校服,却要了她三个月的伙食费,一千块一套。何况要买两套。
在学校穿校服的学生很少,估计都是嫌弃校服丑。
路歆从小到大没多少衣服,能有校服穿已经是很好了。
和谭萝在教学楼走廊走着的路歆有点心不在焉,连刚刚谭萝说什么都没心情去听。
这个月只剩下一百了,要怎么过呢?向何濡要?
他前几天刚给转了两千五说是这个学期生活费,估计不会再给她钱了。昨天她给他发消息说一套校服要一千,到今天早上他都没回过。
应该是没信她。
怎么办呢?
还没等她想好办法,就被突如其来的事故打乱了一切生活节奏。
刚踏进班里后门,就有人侧过身子急忙冲进来。
哐当——
没搞清楚情况的路歆没来得急看清前面的东西,就连着前面那个东西扑倒在地上了。
手触碰到一块结实的板,膝盖传来隐隐约约的痛。
在班里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我去,翌哥的画。”
等她意识清醒时,就看见地上满是瓶瓶罐罐倒在地上,罐子里面还有颜色从里面溢出来,而她手下是美术生专用的画架上的板。板上还有一副没有完成的画,现在已经破碎了。
糟糕!
天知道那个时候路歆多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周围有不是人在惊讶,也有不少人在幸灾乐祸。偏偏那个不知道谁绊倒她的人始终没有站出来拉她一把,明明那个人才是在罪魁祸首。
现在所有的一切只能是她的错。
一旁谭萝也有点不可思议,她发了几秒呆,看了看倒在地上的路歆,又看了看旁边围观的其他人最后还是选择默默回到自己座位,没再去看路歆一眼。
还是晚来几步的冉洁看到了这样的场景,没有犹豫,上前去把一副完蛋样子的路歆拉了起来。
路歆内心欲哭无泪,还是对冉洁说了一声谢谢。
冉洁看了地上这幅场景问道:“你弄的。”
路歆闻言先是摇摇头又点点头,表情都能看出来很无奈,最后还说了句:“只能是我弄的了。”
冉洁了然,最后也只是安慰她道:“放心,你应该能活得过今天。”
路歆无奈笑笑,心上却清楚自己未来一年估计只能喝西北风度日了。
班里的人纷纷在打赌,看这个新来的转学生能不能挨得过今天。
“林翌这个人平时看着挺冷淡不好交流,这件事情不假。何况他上次都能因为一张画纸和隔壁职高的人打架。依我看转学生怕是要遭罪了。”
“摔什么不好偏偏摔林翌的画,啧,得完。”
“林禾有三大禁忌:王麻子的秃头,林翌的画,沈老师的数学课。”
路歆默默的收拾着地上的残局,把画架重新立好,把颜料罐一一立起摆整齐合上盖子,捡起一支支画笔把它们重新放回画架旁边的笔筒里。
再看着画上不知道是向日葵还是太阳的画有了点小见解。
笔触歪了,高光也没有上好,整个画风偏寡淡没有活力,颜色也用得不够大胆。不行,完全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