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是影帝的暴躁月光》一颗甜糖

15、第 15 章

　　陆煊和席淮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韦颖也想问。

　　这位纵横娱乐圈多年，捧出数位重量级影帝影后，见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金牌经纪人，在电话里远程痛骂鬼才导演季云飞，又熬夜猛灌咖啡，亲手一字一句敲出与陆煊的合作方案。

　　她偌大的办公室灯火通明，席淮一路走来的奖项、荣誉照片放在中心位。

　　席淮是她的骄傲，一直都是。

　　以至于她每敲出陆煊的名字时，都要抬头看一眼她的骄傲，才有动力往下写。

　　其实早在陆煊踏足娱乐圈时，她就眼前一亮，有了伸出橄榄枝的兴趣。

　　自然真实，有观众缘，外形优越，家境厚实，陆煊身上叠加着数个爆火的潜质。

　　偏偏凌霄把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加上隐隐有着陆家不喜陆煊进入娱乐圈的说法，韦颖也就歇了挖墙脚的心思。

　　更别说陆煊如今丑闻满身、声名不佳，别说接盘了。
　　就是跟他沾染上，都得掂量掂量要不要离远点。

　　可是，偏偏席淮就是失了智般地上赶。
　　席淮说，陆煊是路同学。

　　谜语般的一句，一路伴他走来的经纪人，就像突然揪到了线头，得以把席淮迷雾般的行径串联起来。

　　韦颖构想了数个合作方案，只要陆煊配合，她保证，陆煊能很快“洗白”。

　　经验丰富的经纪人，很有自信，通宵赶完了堪称完美的计划。

　　她胜券在握，期待着又一成功案例在手中施展。

　　然后……

　　仅仅一天不到，陆煊就给她送来了大礼。

　　#陆煊解约凌霄#
　　#陆煊退出娱乐圈#
　　#陆煊欺凌同门师弟#

　　这些热搜接连而上时，韦颖还能悠闲地喝咖啡，心想正好走逆风翻盘的路线，反差越大，陆煊后期洗白得越顺利。

　　但当录音传出时，韦颖不以为意地点开了录音。

　　然后端不稳的咖啡，把面前一整沓合作方案都打湿了。

　　封面“陆煊”的名字，被咖啡渍浸染得尤为深刻，刺眼。

　　莫名地，韦颖有了一种突遭背刺的荒唐感和高空坠落感。

　　她有些僵硬地扭头，看向一旁沉默的席淮。

　　“……伪君子”
　　“真不愧是影帝，那演技真是天生的。”
　　“我祝他星途坦荡，孤独到死吧！”
　　“他就不配有人爱！”

　　韦颖第一次恨自己手机音质如此清晰，陆煊的声音无比愤恨，像是恨惨了席淮。

　　哪一句都像是在往席淮心里戳刀子，韦颖有些慌。

　　就看见席淮神色如常，修长的指尖拎起被浸湿的方案，抽出一张湿纸巾，仔细擦拭封面被玷污的陆煊名字。

　　“刚才说到哪了？陆煊的实时网络舆情分析？”席淮抬眸望向僵硬的经纪人，沉静的黑眸里，幽深，仿佛酝酿着即将爆发的风暴。

　　身经百战的经纪人，此刻罕见地卡壳了。

　　“稍等……我突然想起有个电话要打。”韦颖蹩脚地找了个借口，几乎是落荒而逃。
　　也许，席淮现在需要一点私人空间。

　　她有些慌乱地离开工作桌，走远几步，才敢大喘气，回头有些担忧地望向席淮。

　　该说不说，陆煊这刀子插得真准。
　　席淮被叫“伪君子”不是一天两天了。

　　比如，就像现在这种境况，明明被那么在意的人说出那样的话。
　　席淮应该震惊、失落、难过亦或是愤怒。
　　按常理说，绝对不该是这么平静、平和。

　　最让韦颖揪心的，其实是陆煊最后一句。
　　陆煊说，席淮就不配有人爱。

　　很多人爱席淮，他有很多粉丝。
　　可是他们爱的又不是席淮。
　　席淮有很多人爱，又没几个真爱他。
　　像是荒谬的悖论。

　　韦颖愣神间，就看见席淮指尖敲打着桌面，又点开了陆煊的扎心录音。

　　这是？
　　难以相信陆煊会说出那样的话吗？

　　韦颖揣测着席淮的心思，就听见录音播完，席淮又再次点开录音。

　　这是要说服自己放下陆煊吗？

　　韦颖怜爱间，就看见席淮又在录音播完后，再次点开。

　　韦颖：……

　　在席淮不胜其烦地手动播放近百遍后，韦颖有些麻木。

　　她亲眼看着席淮的神情从平和幽深，到眼里出现点点笑意。

　　疯了。

　　她丝毫不怀疑，要是她再不打完那个虚假的、电话回去，席淮怕是会重复听录音到天荒地老。

　　洗手台边，韦颖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通宵微红的眼睛，她有些头疼。
　　陆煊果真是太不按套路出牌了。
　　很不好把控。

　　连带着席淮看着都愈发失控起来。

　　如果……她赌错了呢？
　　也许，不跟陆煊牵扯上才是最好的？

　　现在的席淮，冷虽冷，却一直敬业地拍戏，稳定输出质量上乘的作品。

　　可一想起席淮状况最差时，那苍白落魄的模样，韦颖又不忍。

　　韦颖一直知道席淮最大的弱点，不在于业务能力。
　　而在于他的心性。
　　沉浸。
　　割裂。

　　现实中，席淮绝对不是讨喜、容易接近的性格。
　　陆煊话说得难听。
　　可韦颖清楚地知道，如果席淮一直依照现在的性子发展，那真的会是星途坦荡，孤独到死。

　　陆煊，大预言家罢了。

　　韦颖还没缕出个头绪，就听见隔间传出呜咽的哭声。
　　断断续续，哭得真情实意。

　　韦颖面无表情地听了一会儿，语气无奈：“李月，出来！”

　　抽抽噎噎的小助理李月，还没哭得尽兴，就被经纪人揪了出来，梨花带雨的，止都止不住。

　　“躲在这哭什么呢？”韦颖无奈极了。

　　“我……听了录音难过。”李月语气悲痛。
　　她磕的CP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啊！谁懂！
　　陆煊怎么可以这样子？怎么可能这么诅咒淮哥？
　　太绝情了！简直不是人！

　　“行了，擦擦脸，赶紧出去。”韦颖都没眼看。

　　李月看了韦颖同样微红的眼，一时悲从中来：“颖姐，你也为淮哥难过是不是？”

　　韦颖：……
　　不，我是为我自己难过。
　　通宵写的计划都赶不上陆煊的变化。

　　重整旗鼓的韦颖和备受创伤的李月重回工作桌时，席淮正一页页擦拭被玷污的计划，耐心，细致。
　　上面每一页，都有陆煊的名字。
　　都设想了他和陆煊的未来。

　　席淮和陆煊的名字，光明正大地关联在一起。

　　“讲讲？”席淮看到某一部分，突然挑了挑眉，来了兴致。

　　韦颖眼里闪烁起希望的火焰，说道：“我们都知道，路同学的原型是陆煊。”

　　李月迷茫：？？？
　　啊？什么？
　　淮哥第一部片子里，喜欢的人原型是陆煊？

　　韦颖继续说道：“如果以这个为宣传支点，加上陆煊的清爽和少年感，我们初步给他的定位是青涩大胆的‘国民初恋’！”

　　张扬，青涩，大胆，清爽。
　　干净的白衬衫，热烈的篮球场。
　　国民初恋陆煊。

　　确实很贴切，也很有亲和感。
　　李月清楚记得双担粉的著名言论：“席淮就是天上月水中花，可远观不可亵玩。陆煊就像路边的野花，就像校园里会踢你凳子的帅气后桌。”

　　电光火石之间，李月像是捕捉到了什么，有些犹豫：“可是……如果宣传陆煊是路同学的原型。那……”

　　李月半天说不出口，思考着该怎么措辞：“就……淮哥那片子是同性题材呀。会不会让人误会什么呀？”
　　片子里，席淮饰演的经同学，喜欢路同学。
　　而陆煊，是路同学的原型。
　　现实中，席淮和陆煊还有那么多关联。

　　就……谁都会多想什么吧！

　　“电影是电影，现实是现实。坦坦荡荡，大大方方，相信大家会分得清的。”韦颖语带深意。

　　“陆煊确实是我的初恋。”席淮语出惊人，说得理所当然。

　　“噗……”韦颖一口咖啡，喷到了对面李月震惊的脸上。

　　韦颖：？？？
　　李月：？？？
　　我的老天爷，我听到了什么？

　　韦颖和李月是互相搀扶着去洗手间清洗污渍的，也同时整理破碎的心灵。

　　“你听到他刚刚说什么了吧？”韦颖咬着指甲，怀疑自己幻听。
　　她一直以为是季云飞不做人，为了让席淮入戏，做了什么不良引导。

　　但也许不做人的，是席淮呢？

　　李月的表情很魔幻。
　　妈妈，我磕到真的了！
　　卧槽！竟然是真的！
　　是真的啊！

　　收拾情绪出来的两个女人，席淮身边最亲近的两个人。
　　再看桌上陆煊的宣传方案，眼神都变了。

　　原本以为只是提升席淮形象的合作对象。
　　现在性质完全不同了啊！

　　什么合作对象？

　　分明是席淮的初恋对象！

　　三人心思各异地赶往蒋建平家找陆煊，韦颖是想借机摸摸陆煊的底，李月是疯狂想磕糖，席淮……

　　他说落了外套在陆煊那里。

　　刚巧不巧在路上，陆煊就开播了。
　　一开始，他们还谨慎地用小号观看。

　　后来，席淮抽风了。
　　浑身又笼罩着韦颖最不想看见的浓郁阴沉。
　　在韦颖和李月难以言喻的表情中，用了大号刷存在感。

　　在蒋建平别墅外时，韦颖一伸手制止了想跟着下车的李月。

　　“席淮，你会好好处理的，对吧？”韦颖和车外面色沉静的席淮对视，眼里带着期冀。

　　席淮微不可闻地点了点头，转身走去。
　　一步步走得坚定。

　　韦颖舒了口气，就听见李月不解：“颖姐，我们都到这里了，不进去吗？”

　　韦颖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再等等，你也相信你淮哥的，对不对？”

　　明明就近在眼前，两人还是窝在车里，举起手机，看起陆煊跌宕起伏的直播。

　　“我们是什么关系？”屏幕里，陆煊扭头问席淮。

　　“什么关系？你问什么关系？你是淮哥初恋对象！初！恋！对！象！知道吗？”李月放飞自我，大声质问，恨不得屋里的陆煊能听到。

　　韦颖急躁搓着指尖，她是相信席淮的。

　　看着陆煊凑近的、毫无防备的脸，席淮舔了舔唇，压制着内心的躁动。

　　“曾经，我们在同个高中就读，是校友。”席淮说得官方，陆煊点了点头，这回答得巧妙。

　　这问题回答到此为止，便是最好的选择。

　　偏偏席淮不甘：“将来，希望陆煊能当我戏里的主角。”

　　陆煊惊讶，有席淮的戏，哪还轮得到他这糊咖当主角？

　　“什么戏啊？”陆煊脱口而出。

　　“保密。”席淮说得神秘。

　　没说出口的是：我的人生大戏，希望主角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