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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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今朝最终不是在床上醒来。
早上十点多，阳光透过客厅没完全合拢的遮光帘照进来，洒在许今朝身上，她动了动，感觉手脚发麻，浑身都不舒服。
睁开眼，才发现，她在客厅的地板上趟了一夜，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都说梦境应该是像碎片一样，她的梦却很连贯，仿佛她又亲身经历了一遍。她有多久没有梦到过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了，现在想起来，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她咳嗽了一下，感到鼻塞、咽喉也肿痛不已，感觉呼吸都困难。
她明白，一定是感冒了。自觉地喝了感冒药，才提着电脑去了朝花。
到店里没待多久，就感到头昏脑涨，感觉更严重了，她给两个兼职的学生发消息告诉她们这两天暂歇不用过来，挂了个暂停营业的牌子后，就带着口罩去医院保命了。
趁着挂号排队的时候，她给谢清竹发微信。
【朝财猫】：竹子，你昨天送我回来，把我扔客厅就走了？我昨天在地上睡了一晚上……
【朝财猫】：微笑／微笑
【小竹子】：呃，朝儿，昨天不是我送的你哦，江域把你送回去的。
【朝财猫】：…………
许今朝随便拍了张挂号处的照片发给了她，没在说话了。
许今朝麻了，彻底的麻了。
能怎么办，还能怪人家嘛，当然得感谢他。
噢，没人家联系方式。她和江域也重逢了一个多月了，出于他想补偿的心理，倒是经常在花店看到他，但是由于删好友事件，也没有刻意地加对方好友。
或者当面道谢？有些刻意了，还是算了。
要不就在心里默默地、真诚地感谢一下算了？你心虚不你？
她生无可恋地盯着已经黑屏了的手机。
啊！！烦死了！
“请问挂哪科？”挂号员在里面敲了敲玻璃。
“呃，感冒挂哪科？”许今朝吸了吸鼻子，声音已经沙哑得很了
“呼吸内科请到四楼，左边。”
“好的，谢谢。”
拿了号上楼找诊室找了半天，好不容易看了诊，然后下楼拿药，迷迷糊糊走完流程后，徐今朝终于坐到了输液室的椅子上安静地享受静坐的时光。
不过，还是得解决一个问题。想来想去，还是翻出了藏在群聊最下边的初中班群，找到备注江域的头像。
发送添加好友申请：江域，你好，我是许今朝。昨天晚上麻烦你了，谢谢！
发送。
办完这件事，许今朝刚想要闭着眼休息，谢清竹又发消息过来了。
【小竹子】：朝儿，小可怜，你还好不？
【朝财猫】：还好，刚开始输液，问题不大。就是这几天只能吃清汤寡水的东西了。（猫猫难受ＪＰＧ．）
【小竹子】：那就好。朝儿，我给你看样东西呗。
谢清竹发来一张某外卖ＡＰＰ上截屏的一张美食图，红烧猪蹄，炖得软软糯糯的猪蹄，让人垂涎三尺。
【小竹子】：我中午打算吃这个。
许今朝：拳头硬了……
然而等她睡了一小时醒过来，挑了个合适的表情包，回了江域几分钟前通过了好友然后发来的那句“不用客气”，无聊打开朋友圈后，她拳头更硬了。
「小竹子
今日午餐，红烧大猪蹄子！
某个昨晚傻不拉几在地上睡觉生病的人，今天只能吃咸菜下稀饭～」
一长串的赞，下面跟了一连串的共同好友的评论：
付娇娇：哈哈哈哈哈，谁这么可怜，你有毒！
漫漫：谁病了？小朝儿？
小竹子回复漫漫：是的，嘻嘻嘻，馋死她～
蒋洲：我去点外卖了。
王曼辉：吃这么好的吗？真羡慕哦！唉～我也去做饭了。
陈钰：隔着屏幕闻到香味了，流口水！
……
气死了！气死了！！
朝财猫：做人不好吗！？
事实上，她真的饿了，但护士给她换了一瓶液没多久，输完这瓶大概还得半小时，她现在倒是想吃也没得吃。
打开某外卖ＡＰＰ，准备点个外卖，十分钟后，还没选好吃啥，倒是肚子越看越饿了。
她叹了口气，垂眼看着眼前的地面，却见一双干净的皮鞋刚好停在自己面前。
难得清闲、无人打扰的假期，过了大半个早晨了，没有医院的电话，没有患者家属消息的轰炸。
江域从书房出来，接了杯水。
仰头，喉结顺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滑动。
手机提示音响起，他喝完水，把杯子放下，拿起手机时，忽然感觉有重物负在了脚上。
他莞尔，低头弯腰单手抱起那只蹲在他脚上，用爪子勾他裤脚的小猫。小猫黄白相间的颜色，珍珠般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发出细弱的“喵喵”的叫唤声。
他抱着猫，走到茶几那边的沙发坐下，把猫放在沙发上拿逗猫棒陪它玩，一手打开手机。
微信有一条新消息，有人加他？
他以为是患者或是家属，点开，逗猫的手停在半空中。
——江域，你好，我是许今朝。昨天晚上麻烦你了，谢谢！
他不自觉地放下逗猫棒，微微将身体坐得更直，点了通过。
“你已添加了朝财猫，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他想了想，回了一句：不用客气。
等了片刻，没有下文。
他点开许今朝的个人页面，修改了备注，然后看着“朋友圈”三个字，犹豫了半晌，点了进去。
“朋友仅展示最近半年的朋友圈”，界面空空如也。
他退出，点进自己的朋友圈。没多时，他起身换了身衣服出门了。
“好巧。”
“不巧，我看到了谢清竹发的朋友圈过来的。”
许今朝一顿；“呃……”
“还剩几瓶没输？吃饭了吗？”江域看了眼手表，已经十二点过了。
“这瓶完了还有两瓶，我准备点个外卖。”
“那正好，试试我们医院的食堂？”江域起身握住输液架，“我也没还没吃，一起吧。”
“我……”
许今朝最后还是跟着和江域去了食堂，蹭了一碗皮蛋瘦肉粥，接收到了同来吃饭的江域的同事们暗戳戳地打量和调侃。虽然，并没带有恶意，但也依然让她不大自在。
好不容易在他同事的打量下吃完了饭，不太记路的她打算跟着江域回输液室，却没想到被直接带到骨科的门诊诊室。
“可能还要两个小时左右，到诊室躺一会儿会舒服一点。”
“哎，江域不……”
江域敲门的动作打断了她的话。
“来了？”是刚刚在食堂见过的医生，许今朝看见江域有过去和他说了几句话。
“嗯。”
“那下午这里就交给你了，正好我可以把我的实验数据给搞出来。”他挠了挠他那发量并不是很多的头发，“走了。”
说完，拍了拍江域的肩膀就快乐地离开了。
“进来吧。”
“不用麻烦了，输液室那边挺好，再说药还在那边呢。”
“我去给你拿过来。”说着，没等她再次拒绝，江域就推着她的输液瓶率先进了房间，她怕扯着手背的针孔，只好跟了上去。
江域出去了，许今朝坐在床边发呆，到现在她都觉得哪哪儿都不对劲儿。她觉得这不是她所认识的江域，她所认识的江域应该是非常绅士的、待人接物都是点到为止的，而今天她所见到江域，却很明显带着几分强势。
想着想着，她又叹了口气。
好吧，本来她跟江域的人生此前也并没有很多相交的轨迹。其实她也根本不了解他，年少时那一场不为人知的喜欢，更多的不过是执念。那些年，心心念念所喜欢，不知道有几分是喜欢他本身，又有多少可能是自我感动？
许今朝看到江域拿了药进来，她又局促地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两步，一时忘记了自己还输着液，一时扯到了还扎着针的地方。
“嘶……”
“小心！”江域急忙提醒，快步走过来，拉过她的手。
“我忘了……”
“还好，没有回血。”说着，顺势把许今朝按到床边坐着，去给她接了一杯温水。
许今朝接过杯子，道了声谢，又道：“还有，昨天也谢谢你送我回去，麻烦你了。”
江域将椅子转过来，正对着她坐下，两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没事，我也住西江园，这不是顺路的事吗？”他一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另一只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
许今朝没想到，这么巧，居然同住一个小区里！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有些唏嘘。天意总是弄人，曾经她无数次地祈求老天能让她和江域之间多一些缘分。上青那个小镇，无聊的很，可是她有时间就喜欢到街上转转，只盼着能有一次能在街上和江域偶遇，可是竟然一次都没有。她曾无数次难过于自己和江域的毫无缘分，可等到如今她毫不期待这份缘时，却来得突然。
“倒是……你昨天怎么睡地上了？”
许今朝吸了吸鼻子：“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醉了脑子不好使，早醒来的时候就在地板上躺着。”
江域抚额，闭眼笑了，连肩膀都在轻颤：“啊，倒是我疏忽了。”
“怎么会？是我自己的原因，已经很麻烦你了……”
忽然，江域脚下使力，滑动着椅子靠近许今朝，将两人的距离缩短。
乍一靠这么近，许今朝有些受惊，身体下意识向后靠。
“我发现你今天跟我说了不下十次谢了。”他无奈地看着她，“许今朝，你很不习惯接受别人的好意，甚至是抗拒。”
“你可以尝试着接受别人的好意，也不必有负担。
“我想帮你，想对你好，不是想给你造成负担和压力，也不是想你有所回报。
“我想对你好，是因为我愿意。而且朋友之间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吗？”
许今朝怔怔地看着他，朋友吗？
“我以为，我们算是朋友了……”江域状似失落地移开视线，那模样在许今朝的角度看，有些落寞。
“……怎么，怎么会？”
许今朝承认自己居然可耻得动摇了。
没办法，毕竟是曾经喜欢过多年的人，而且还没长残，即使现在没那想法了，但也终究不忍心看他失落。她想，要是江域长残了，她也就不会这么纠结了。
她捂脸，谁忍心让帅哥难过呢！谁不想和帅哥做朋友呢！她觉得，她曾经能暗恋江域那么久，极大可能也是因为他的脸。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