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04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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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一辆浮空车在空旷偏僻的道路上疾驰，电子监控都无法截取到清晰画面。
只是识别远超限速后触发的警报不断在警署值班屏幕闪烁。
长路段的抓取扫描得到：这是烁星最新款的浮空四轮车——虽然无法一步到位弄清楚是谁的车，但启明目前有能力购买这款车的人不过寥寥，只要要求烁星提供购买用户名单，不用花费太多时间就能确认车主。
可就在这个时候，屏幕切分出的数个监控小画面全部黑屏，无法继续追踪那辆车的去向。
“卧槽……有没有法律意识？知不知道黑公共区域监控是违法的啊？”值班坐守警员气到拍桌子。
“人家会马上给你还原的。”旁边接线警员边发通讯边说，说着还朝屏幕一指，“喏。有好几个恢复正常了。”
“……你每次说话都让我怀疑你入错了行。”
“不用怀疑，我是真填错了意向。”
“……”
深夜各室都很安静，不关门用正常音量随便说点什么都听得见，所以从坐守警员脏话出口开始，档案室的值班警员就已经凑过来了。
“公共区域的监控为了防止有搞事分子扰乱秩序，在处理数据流的时候有算法加密，不擅长这方面的精神力持有者，即使价格再高也没什么用。”档案室警员抱着一叠资料，“范围还可以再缩小。”
接线警员拿到烁星发送的客户报告，交给专门处理信息的智能机器人。
机器人效率极高。
【筛选完毕。】
【符合设定条件的结果数量为0】
接线警员：“？”
坐守警员：“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它是不是说了……0？”
档案室警员：“再确认一下之前的识别数据，确定是烁星原装？”
坐守警员再次确定：“能通过烁星标识鉴定没错。”
烁星内部构造复杂，存放商品的地方又不为人知，想要从不正当手段白嫖烁星制车难度极大。
如果是收到后转卖……根据调查，名单上这些人近日都还在使用这辆车，转手时间紧张，何况作为买得起的少部分，它提供给人的愉悦感也仍在保质期内。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档案室警员走近智能机器人，输入新的指令，“烁星可以直接接触到这款车的内部人员。”
这款车在星网上公开的设计师为空，而设计部的设计师，都没有这种必要。
烁星从不接手自由设计师的作品，所以这名不属于烁星的设计师一定与舒家关系匪浅。
但是，没人听说过舒家有什么交好的设计天才。
由此一来，某位机甲师的嫌疑急剧上升。
不过在场没有人会真的怀疑舒默，人还躺在医院生死不明，哪里有时间出现在病房外。
剩下的三人则都可能拥有这款车：舒远华、慕容惜、师潇。
身处军部的舒远华同样不具备时间。
至于慕容惜和师潇……
“查一下师潇和慕容惜在什么地方？”
坐守警员调各个监控确认：“慕容惜早晨从慕家离开后至今未归，师潇离开医院后也一直没有回家。”
另外两名警员：“……”这就有意思了。
·
当警员们还在分析车主身份时，监控中的浮空车已经抵达了目的地。
车门开启，一双细高跟踩在地上。
师潇关好门，在夜幕之下，步步靠近那幢只有顶层亮着光的居民高楼。
她走入电梯，注视着顶端显示数字的不断变化，捏紧了手中的便携式光脑。
光脑上，一半边缘是红色的三角形一闪一闪，下方与之大半重合重叠的绿色三角形则一动不动。
这是师潇研制的精神力感应系统。
精神力能够操纵修改数据流，是因为精神力本身就可以被解析为一种独一无二的数据流。
与其他精神力数据流作区分不难，但如果要进一步解析数据流中的信息，师潇目前还办不到。
但前者对她已经足够。
之所以没有把这项发现公开，正是为了今天。
师潇不知道光陨星盗团获取信息的手段，所以除了她的大脑，她不信任任何人与物。
值得庆幸的是，当年因为舒默逃过一劫，师潇也不需要暴露自己的精神力级别。
如果她的精神力级别公开，那联邦天才断层结束的时间将会提前至少三十年。
不是所有人都为高级别精神力感到庆幸的，至少在那件事前，师潇一向视它为一种负担。
她既不需要别人因此冠上的天才头衔，也不想要自己的人生因此受限。
事情总是有好有坏。
在余丘生出事之后，师潇暂缓手中事务，专注于研究精神力，并在两年后成功研制出精神力感应系统，将它装载在舒默的每一辆车上。
这个系统可以感应并记录来自外界的精神力，因为一般情况下，无论舒默还是余丘生都不会用精神力操纵数据流驾驶车辆，正常人通常做不到也不会从车外向车内使用精神力，所以误伤的概率非常小。
今天还是师潇第一次正儿八经用它。
只要记录下对方的精神力，再置于启明市数据流地图中，就能准确地找到对方的实际位置。
滴。
电梯抵达顶层，电梯门开启，师潇向外一迈再一转身向前，光脑屏幕上的红色三角形和绿色三角形终于完全重合。
门里传出大笑喧闹的声音。
“今天老大那叫一个衰啊！几十年来头一回栽跟头。”
“哈哈哈哈哈哈哈可不是么？否则也不会把咱们随便打发了一个人出去！”
“当年自己放走的小鱼苗，现在碰上发现长成了大白鲨，真是令人一言难尽呐——”
“说起来不过过去还是现在，有一个真理真是颠扑不破……”
“什么真理？”
“具有惊人天赋的牛掰角色往往生于同一个时代。”
“四个S+属实牛掰，但最终还是会毁在咱们手里——来，让我们为他们将来的死亡喝上一杯！”
“干杯！”
听到这里，师潇的手已经抬了起来，但又随即顿住。
“今天老六和老九干得那是相当漂亮！值得表扬！”
“哈哈哈哈哈哈你不提我俩都忘了，太轻松了，去之前被你们给吓的……真是……”
“我现在还记得那小孩看到我和老六那一瞬间的表情哈哈哈哈哈哈哈，能看到这些平时狗眼看人低的憨货露出这种表情，今天这一趟也算是值了！”
“你还别说，我赌另一个到死也不知道是咱们干的，早知道下手轻点……啧，泡在金子里养大的小孩，太经不起玩了。”
师潇抓着光脑的手青筋暴起。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敲响了门。
房子里立马有人问：“好像有人敲门？”
“老大回来了？怎么也没发条信息。”
“大晚上的，听错了吧？”
咚咚咚。
“你听，这次没错吧。真有人敲门。”
“老二去看看。”
之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估摸着是有人收拾收拾过来门边了。
于是师潇扭曲门口监控的数据流。
“诶怎么回事？回来的时候这监控好好的吧，这会儿咋坏了？我记错了？？”
“是不是关掉了？你重启一下试试？”
“重启了，没用啊。”
“那直接开门吧。八成是老大。”
师潇面前的门开了。
耀眼灯光照到她的那一瞬间，男人只来得及短暂地变化一下眼神，就神情如常、毫无意外地转身喊道：“有东西过来帮忙搬一下！我一个人不行！”
“什么东西？”
“老大又捡人了？那也不至于你搬不动吧？”
“难道不止一个？”
“我去吧！”
自告奋勇的声音似乎是刚才老六老九中的一个。
师潇有些激动，手心发汗，手中光脑险些滑落，但她保持警惕，继续不出声地等待。
来人嘴里还嘟嘟囔囔：“到底几个啊还得再叫个人，那老大怎么带上来的……”
他话音忽然断了。
因为他看见了直愣愣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老二。
“老二？？”由于感觉有点不对劲，他无意识地稍稍提高了声音，比正常音量高上一些，足以让客厅里的人听见。
师潇从老二身后走出，看清了他的脸。
和老二一样，长得和普通人没什么差别，只是左脸靠近耳朵的地方沿着脸的轮廓有一道很长的疤，长好后泛着肉粉色。
精神力入侵后，师潇面对仇人不自觉流露出的冷意突然柔和一瞬，有点出乎意料的茫然。
这是……A级精神力？
他怎么会只有A级？？？
“咋了老九？老二？”
“你俩咋没声啊？”
短暂诧异后，师潇暂且搁下这个问题。
长疤男人对着里面说：“没事没事，老大带回来的人有点多，老二背了好几个，刚刚有点撑不住。老六你也过来吧！”
“来了。”
“诶诶等着，我一起。”
师潇这次不再给他们任何思考的时间，她绕过老九，站到一拐角就能看见的位置。
嘭！
咚！
接连两声响，这下，再怎么迟钝的人都反应过来出事了。
他们飞快冲到门口走道。
看见倒在地上的老二和老五，还有面色僵硬一前一后站着的老六和老九。
——以及他们之间的那个女人。
一个他们绝不陌生，但是怎么也没有想过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你——”连句话都问不出来，几个男人便干脆倒地。
……
师潇站在遍地尸体中间，看着唯二活着的人。
“现在，还觉得值吗？”她冰冷地凝视着老六和老九。
两人根本无法开口，只有眼神中满是扭曲的恐惧。
——因脑部难以承受的疼痛而扭曲。
师潇眼里压抑的恨意一点点清晰，她的眼白布满红血丝，看上去宛如一个癫狂的疯子。
她美丽的面容也泛起不正常的紫红，皮肤像会呼吸似的一分钟内便肿胀了两倍，有血从她的耳朵里流出来。
师潇用指尖抹了下耳廓，眼底恨意稍淡。
面前的两个人大睁着眼，带着眼里那扭曲的恐惧停止呼吸。
师潇转身走进厕所，简单清洗擦掉血迹，确定只是脸肿得有点可怕，外加配上那双充满红血丝的眼睛的确像个怪物，但大半夜应该不会遇见什么人，所以也不用再找别的东西遮掩。
她一边向门口走去，一边编辑讯息发给警署，完全没考虑脚下踩没踩到尸体。
最后，她用一个人的脚卡住门，搭乘电梯下楼。
.
新光医院附近悬浮公交车站。
两个戴帽子和口罩的人低着头从车上下来，飞快朝医院走去。
边走慕容惜边拽下口罩透气，悬浮公交快把她闷死了。
“我从来就没有搭过这么挤的车。”
“……我说过别坐这个。”谢楚瑜取掉半边绳，口罩松垮垮挂在左耳。
慕容惜拉着他：“别动。”
她把口罩意思意思拿回原位，挡住谢楚瑜的嘴唇。
片刻后，慕容惜松开手，摇头，继续走路。
光看上半张脸，注意力都集中到眼睛上了。
偏他那双眼，初看微惧，细看犹如褪去颜色的一泓清泉，不时轻动，泛起淡淡水波。
很沉静的一双眼睛，没有任何多添的其他意味。
长成这种模样，单拎出来哪一点都好看。
就算遮得严严实实，光看那挺拔清俊的背影，也不免引人浮想联翩。
“……”谢楚瑜微怔，没悟出她什么意思，提速追上去，正好听她口中念念有词。
“辨识度太高的美貌也是一个问题，得想个办法……不过他长这么好看，真想知道夫人长什么样子……”
“……我有我母亲的照片。”
慕容惜火速扭头，两眼放光，比刚才看他的时候亮多了：“那可真是太好了！”
“之后给你看。”谢楚瑜放慢脚步，摘下口罩和帽子，联邦公办医院内不允许戴帽子、口罩、墨镜等会挡住面部的配饰，“到了。”
慕容惜也统统摘掉。
两人右手都拽着帽檐，并肩走到电梯前排队。
慕容惜和谢楚瑜在交谈途中被庄梦蝶的通讯打断。
女生话音又急又乱，好在重点说得还算清楚。
当即慕容惜便决定再过来一趟，只是在用什么身份上犯了愁。
明月夜肯定是最佳选择，但是要怎么把曹鑫仪支开是个问题，谢楚瑜倒是会帮忙，医院监控她自己也能解决，关键问题是“明月夜”和“谢楚瑜”两个人走在一起，真的一个比一个打眼。
明月夜的装扮在暗街不算什么，在暗街之外那回头率简直高到令人发指。
而且，如果被有心之人加以猜测，让她在这个节骨眼上掉马，那就稍稍有点难办了。
所以她最后还是用了本来的身份。
电梯门一开，人如开闸放水汹涌而出，又如汇流入海在两人面前重新变得满满当当。
慕容惜：……
谢楚瑜：“等下一——”
慕容惜拽着他往里一挤，门砰然合上。
慕容惜：“下一趟什么下一趟，节省时间。”
谢楚瑜：“……”
刚才嫌车里闷得要命的，是谁？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04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