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旅途》谢植依

4、第四章

　　第四章
　　我告诉他，我叫蝉，我也很高兴能够陪他走完这条路。我和他沐浴在这样温柔的阳光下，感受着舒服的风，阳光和空气。他说他已经好久没有晒过这么温暖的阳光了。我说，没关系，我们可以走慢一点，不着急。他说好。

　　我和成千上万的人走过这条路，我喜欢阳光，喜欢花开，喜欢温柔且善良的人。

　　遇到这样优秀的人，我也会很高兴，毕竟谁会喜欢走在狂风大作的天气里。

　　和这样的人走在一起，我的身体也会变得很温暖。

　　后来我发现只有我的身体变得温暖，那个瓶子才会上升一点。

　　于是我经常附身在小孩或者老人的身上，通过他们的身体我感受到真正的阳光，空气，风的抚摸，闻到了花香，那段时间我的瓶子蹭蹭的往上涨。

　　但是还是被阎王发现了，他严令禁止不让我再去附身，他说这样有损人类的寿命，后来我再也没有干过这样的事情。

　　没想到这次终于遇到了一个优秀的人，终于能晒太阳了。

　　在这条路的尽头，在这扇门前，我叫住了他，掏出那张卡片，这张卡片上像是人类的身份证，我让他把手放在这张卡片上，瞬时，卡片散发出五彩的光芒，身份符合。

　　我拿出一个白玉盘，告诉他，深吸一口气，将这口气吐到盘子里。

　　他照着我说的话做，那口气变成了一颗透明色的珠子，落到白玉盘里。

　　这时阿了从门里出来，接过白玉盘，看着那颗珠子，又看着这头顶的天空。

　　他没有说话，只是很惆怅。

　　我能感受到阿了的心情，不知道他为何如此，今天晴空万里，我也无暇关心他。

　　我告诉阿了，这是一个很优秀的人，一定要对他好点。

　　阿了说知道了。

　　我告诉赵建国，跟着阿了，他会带你走后面的路。

　　赵建国对我说谢谢，转身跟着阿了走了。

　　看着两人的背景，我将那张卡片寄存在门口的盒子里，这样我的工作就全部结束了。

　　剩下是事情就是阿了的了。

　　他说他会拿着这张卡片，在户口簿上消掉那人的名字，阳间也不会有那人的姓名，而我的瓶子也会增加一点。

　　我问他，能不能向阎王请教一下，把他桌上的瓶子给我，我想自己带着。

　　阿了后来将瓶子递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是很吃惊的，没想到他竟然轻易办到了。

　　从前我可是问过阎王的，他是坚定地拒绝好几次了，没想到阿了竟然要到了，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算了，要到瓶子就好。

　　他还告诉我说，这个瓶子虽然给了我，但是任何人都不能将它打开，更不能改变它，不然这个瓶子一旦破损，我的一切都将不算数。

　　他还说，如果我想要快点离开这里，就必须保护好这个瓶子，不然，我是无论如何都走不掉的。

　　我很失望，原本我是想做点什么，看能不能让这个瓶子装满，照阿了这样说，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那我要这个瓶子做什么，我还必须时刻保护好它，一旦破损，我就要重新开始，这又是什么道理，难道阎王不想放我走，还是他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算了，先这样吧，随机应变，反正瓶子还有一指高就装满了。

　　看来时间不会太久。

　　阿了将这个瓶子辨进了一条彩绳上，又将这条彩绳绑在我的腰上。

　　他说这样就行了，只有我和他能够看到这条彩绳，除非有人故意破坏，不然这瓶子一定会装满的。

　　我说我才不会故意破坏它。

　　他只是宠溺地看着我，温柔地抚摸我的头，“是是是，你不会。”

　　我虽以活过千年，可是在这位面前，我仍然无法抗距他的温柔，不知阿了对我是何想法，还是他对每个人都是一碗水端平呢。

　　原本我是打算带着我的记忆离开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或是重新做人，或是辞去工作，找一个安静的地方，随风游荡，总之是离开这里。没想到我会对他产生好感。

　　千年以来，我已经脱离蒙昧，只是尚未确定自己的记忆与性别。

　　我想，如果阿了和我是同样心思，我愿意成为女体，和他一起离开，去游览各处风光。如果他不愿意，那么留下也未尝不可。

　　当我鼓足勇气告诉他我的心思的时候，他并没有很吃惊，依然如往常一样，他只是让我快些将瓶子装满，他说等到瓶子装满的那一天，他会告诉我答案。

　　我不知道他的答案是什么，只是自那之后，我俩的关系确实又进一步。

　　我会将人间的事说与他听，向他描述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他风的速速，阳光的温度，还将那些开得最美的花折下来送到他的面前。

　　他闻着花香，总是温柔地看着我，他告诉我，花很好闻，像是我的味道。

　　我俩腻在一起的时间变得多了起来。

　　我问他，如果我离开他会不会跟我走，他说要等到我的瓶子装满之后才能回答我。每次的回答都是类似的。我问他是否喜欢我，他说要等到瓶子装满。我问他愿不愿意跟我走，他说要等到瓶子装满。我问他为什么要等到瓶子装满，他说，只有等到瓶子装满了，他才能给我答案。

　　我不知道这是他用来搪塞我的借口还是其它的什么，每次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们都会争吵，每次都是我在和他吵，而他则是沉默着，一言不发。无论我说什么，他都只是让着我，然后后轻声地安慰我。

　　我知道他是和我同样的心思，可是一句话的事情，他为什么要让事情变得复杂。

　　后来我又去问了其它人，他们都讳莫如深，他们不愿多说一个字。

　　这个瓶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没有人能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

　　我只能将阿了和我的关系放到一旁，毕竟我不会为了爱情不顾一切。
　　我已经一千岁了，我有着属于自己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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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