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祭祀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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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杜希亚来到芬德尼尔已经快一年了，一年一度的祭祀也要开始了。
最近几周大祭司和公主忙得原地起飞，都没有怎么来看过他，只托珀尔传了几句话叮嘱他不要乱跑。
沙利文也忙的不见人影，导致小龙上午的课也只能自习。
珀尔倒是一如既往，但她本来也不怎么出现在安杜希亚面前，神出鬼没的。
这一年里，安杜希亚长大了不少。
身长达到了近两米，立起来有一人高，毛发更加旺盛，羽翼逐渐丰满。
此外，安杜希亚的龙角、尾羽和身上的绒毛之间出现了点点大小不一的钴蓝星光，似乎是某种力量外放的体现，并没有实体。
大的如同宝石镶嵌在龙角之上，小的好似珍珠滚落绒羽之间，日光一照，浮光跃金、留照月华，实在是美轮美奂。
不过他关于化形的想法依旧没有成功，偶尔能像幻影般转瞬即逝的变化，也是充满不可言说的奇异造型；有一次甚至变成了一团纯粹的冰元素聚合体，还是大祭司出手帮忙才变了回来。
经此一事，埃拉严禁他自己进行这种危险的实验了，还是等他力量掌控熟练之后，或者有专业的老师来教导吧。
哎，他扒拉着尾巴数上面的星星，无聊地叹气。
祭祀区主殿里人人都像精密的齿轮一样运作，徒留他无事可干，因为上课的教师和教室都被征用走了。
算了，再练习练习怎么用地脉力吧。
都练习快一年了，用起来还是感觉生涩的很，不顺手。
转眼就到了祭祀当天。
消失许久的珀尔早早就把安杜希亚从床上揪了出来，她一挥手，身后的侍女鱼贯而出，将小龙按在椅子上一顿输出，挂了许多宝石首饰，还披了件逼格拉满的兜帽披风。
风光大葬了家人们，安杜希亚叫苦不迭，浑身的珠宝挂链让他十分别扭，还痒痒的，总是忍不住想去抓。
“这是礼制，作为【见证者】”珀尔及时制止了他，“要是天使大人见到光溜溜的你，难保不会认为芬德尼尔贫穷且无力。”
“说的冠冕堂皇，这见证者究竟是啥？”
“不知道。”珀尔面无表情。
“不知道就搞这么隆重？”
“以防万一。”
“……好吧”
自知无法反抗，安杜希亚换了个话题：“祭祀，具体要怎么做呢？”
“你什么都不用做，站着当花瓶就好。”珀尔道，“面带微笑就更好了。”
“啊，我就知道。”
“给我讲讲流程嘛。”他用珀尔的话说，“以防万一？”
珀尔直勾勾看了他一会，道：“边走边说。”
于是二人上路。
不同于普通国民分批搭乘凯尔特环廊前往神树广场，祭司、辅祭和修士们是从祭祀区一楼穿过星荧洞窟，从神树的背后抵达的。
神树广场在龙脊主峰的南边，临海而建，可容纳所有国民观看祭祀；
主峰面对广场的山壁开了大洞，设有机关和光幕，民众在广场可以直接看到主峰内的神树。
“大祭司大人上去讲话，你和公主大人站在左侧静听即可。”
“然后我们负责进行仪式，会有专人唱词，他说什么你照做就好。”
“最后退场注意不要乱走。”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嘿嘿，说起来我还没有同时见那么多人，一定要展现出我的英姿才行！”
珀尔冷眼瞟过。
“啊，我不会乱来的！”安杜希亚撅嘴，“我是那样的龙嘛，哼。”
“你有数就好。”
珀尔罕见的缓和了表情，仔细叮嘱他。
“有些人，对你怨怼很大。但这不是你的问题。”
“祭祀的时候我另有要事，不能陪你，跟紧公主殿下。”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意外发生，见机行事。”
？
安杜希亚一头雾水，这，怎么感觉突然高深起来了？
龙龙不懂，但龙龙知道了。
他乖乖点头，表明自己会紧跟公主。
安杜希亚跟随珀尔穿过长满星荧草的洞窟，又进入神树背后的房间，见到了公主埃拉。
埃拉正在跟辅祭确认安保工作，大祭司和祭司在另一个房间准备仪式，修士们紧锣密鼓的准备用品、确认流程。
埃拉看上去沉稳了很多，面上一派威严庄重。
她一袭华丽的白色长袍，镶金戴玉又不显庸俗；端庄的系着披风，转身间流苏飘扬；额上有诸多金饰，随着她走动叮当作响。
“安多，你来了。”
安杜希亚恍惚间意识到，埃拉是芬德尼尔的公主，未来的大祭司，她将站在芬德尼尔权力的顶点挥斥方遒。
“埃拉！你今天真漂亮。”
“嗯，不对，应该是很有气势！”
少女灿然一笑，周身凝冻的气势缓解些许。
“那当然了，我可是芬德尼尔的公主。”
“好好看吧，会让你大开眼界的。”
她复又微微蹙眉。
“珀尔应该跟你说了吧，可能会有人搞出点小动静。”
“嗯，需要我帮忙嘛？”
“不用担心，我已经有所安排。”
“再说了，你还是个小孩呢，哪儿用得着你？”
“哼！”
“好了，这边准备的也差不多了，我带你出去看看。”
她又交代了辅祭几句，确认了一遍流程，就带着安杜希亚出去了。
他们找到一处较高的山道，向下看去。
神树和广场之间有层层递进的阶梯相连，阶梯两侧有石台供人站立。
神树之下是高大的石制祭坛，层层阶梯之间刻画着繁复的流纹和壁画，八方之位皆放置灯烛，高处的石柱之上垂着流云般飘逸的金丝纱帐，神树前有三个玉色祭台上，应该是摆放祭祀用品的。
埃拉示意他去看祭坛的地面上。
“哎？好多石板。是未完成的地书？”
埃拉予以肯定。
“这个角度被挡着了，玉祭台和神树之间还有一方小池。”
她用手比划了一下，告诉安杜希亚，
“那个里面就是你小时候吃的，我知道你偷偷管它叫树汁儿。”
安杜希亚无辜挠头。
哎嘿，被发现了，不过这么说形象嘛。
“学名甘霖玉脂，或者叫神水也行。”
又是一个栗子敲在额头。
“如果当年的祭祀天空和神树都很满意，池子里就会有很多甘霖玉脂，也会有很多地书制作成功。”
“神水很珍贵，用途也很多，研究、造械、制币、产粮等等都可以用，直接吃是最浪费的。”
“这也是那些人看不惯你的原因之一，觉得你没资格之类的。”
“哎？那我……”
埃拉摸了摸小龙，安慰道：“不是你的问题，小人总有借口。”
“不是你，也会是其他人、其他问题。塔克他们以为父亲老了，就不安分了。”
“笑话！”
“我埃拉只要还活着，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板上钉钉的大祭司，其他人都是妄想。”
她掷地有声，坚定的眼神注视着她的国度和子民。
“嗯！埃拉是最厉害的，坏人通通打倒！”
“好了，人也来的差不多了，我再去巡视一遍。”
“你到时候就站在那里——左侧第二个石台。”
“我在左侧第一个，塔克和其他祭司站在右侧第一个。”
埃拉指了指位置，叮嘱道。
“塔克，就是那边八字胡须的男人，注意这点，别让他离你太近。”
“好，你去忙吧。”
安杜希亚乖乖点头。
过了不久，鼓声响起，修士们开始向祭坛移动，安杜希亚赶紧跟了上去，找到自己的位置站好。
他披着白色斗篷完美融入一众辅祭之中，是以没有多少百姓注意到他。
扭头看到斜上方的公主，公主朝他一笑，示意他可以放松点。
广场上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成千上万双眼睛齐齐盯着祭坛，虔诚而狂热。
嗡————
悠扬的钟声响彻整个星荧洞窟，宣告祭祀开始。
迦研界遮神惹吒怛那多檀那波梵摩————
人群也跟着颂咒，一时间人声鼎沸，各种声音回荡在洞窟，奇异的交织出神圣的乐章。
来了来了，这个氛围！
安杜希亚暗自紧张。
嗡————
又是一声钟声响起，各种声音都渐渐安静下来。
泠——泠——
不知什么乐器也奏响了咸和之曲。
站在祭坛一侧的辅祭出列高喊道：
“迎神——”
一身洁白长袍的大祭司带着一队侍从缓步走来，为首的法鲁希手执玉色长杖，头戴金冠；其后的侍从手捧托盘，上有牌位、供香、书册、祝祷之器等物。
他们神色庄严而肃穆，目视前方，仪态端庄，从摩西分海般的人群之中走过，一步一顿的踏上长阶，进入祭坛，然后转身肃立。
“奠玉帛——”
于是有侍从将托盘递上，法鲁希郑重的将玉帛放置在玉台之上。
“进俎——”
又进献盛放着牛羊等肉食的礼器。
“行献礼——”
大祭司上前一步，点燃供香插入香炉，又在神树之下行大拜之礼。
广场上的民众也纷纷拜服，五体投地以示虔诚。
接着恢弘的乐曲响起，两队舞者从侧翼进入，舞羽翕之舞。
曲毕舞罢，公主肃步缓行至祭坛，便有辅祭递上祝文，公主面向神树正跪，诵读祝文。
随着公主的诵读，神树顶端渐有光华流转而下。
安杜希亚被这神奇的景象吸引，也顾不上刺眼了，目不转睛的盯着神树看，发现那光芒经过的地方，黯淡的地书尽数亮起，那池水也逐渐盈满光华。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祭祀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