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爱说话的人》我在夜里听雨

3、第 3 章

　　感情有时候像一场雨，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场雨会来，也不知道这场雨什么时候会停。
　　只是在雨滴到身上的时候确认它来了，在雨停之后，地将干未干之际才能说，原来它已经走了。
　　“我觉得我自己挺懦弱的。”
　　汪桥说。
　　她的眉头紧皱着。
　　懦弱，我从来不觉得这个字和她沾边。
　　为什么三个字还没有说出口，我就听到她说：“大一的时候是有机会转到文的，可是我自己放弃了。”
　　“我忘不了当时那个同学看我的眼神，他是从其它专业转到我们专业的，他一直很坚持。”汪桥的眼里闪过一丝苦涩。
　　“他学的也很好。”她突然抬头对上我的眼睛，“孟孟，如果我跟你说，我大学到现在研究生都没有认真的学习你会怎么说。”
　　“你怎么可能没有好好学习，你考研成绩不是挺好的吗。”我笑着说，心里想着她是不是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又有几个人能够特别认真的像高中一样学习呢？
　　“我上课的时候总听不进去，很多时候晚上去教室里都只是在看手机，我的自控能力太差了。”
　　“可笑的是，”她扬起了嘴角，“身边所有的人都以为我在学习，我心里的负罪感越来越重，可是又没有那个力量去改变自己。”
　　我听来听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晚自习本来也不是大学的硬性要求啊姐妹。”
　　我皱着眉看她。
　　“我问你，你大学到现在为止每一次考试都通过了吗，不论你考的怎么样吧好吗。”
　　“通过了。”她点点头，又补了一句：“计算机二级一直没有过，我电脑方面就是不行。”
　　“那个不算，我说的是大学的专业课程。”
　　“那都通过了，只是大一过后的成绩就很一般了。”
　　我无奈的看着她，这个女孩还是对自己一如既往的要求高。
　　听她说的每句话，都是把结果摆到我的面前。
　　可是我想事情发生的背后是有她的原因的，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没有说全。
　　“你还在怪那个时候的自己呀，过去这么久了。”
　　说实话我没有想到她会从这件事情说起，这应该不是近期让她如此痛苦的原因吧。
　　“我现在变成这个样子，跟以前就那样有关系。如果我转了专业，我就不会这么不快乐。如果我没有转专业但是认真学习了，我就不会对感到愧疚，就会少一个我不如他的原因。”
　　“不如谁？”
　　我听到她说的最后一句话，说这句话的时候，她低下了头，披散在耳边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我看不见她的眼神和表情。
　　她看着我，眼里盛满了无奈，我感觉她要碎了。
　　我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是他吗？你说你为他痛苦了很久的那个人。”
　　她点点头。
　　还没放下啊，我在心里嘀咕道。
　　“我也没想到我这么久放不下，这事怎么还不过去啊。”她一个人喃喃自语。
　　“我一直是个特别理智的人，我总觉得我能够权衡利弊，选择对自己最好的那一条路，可是走到现在，我不知道我过去的选择到底对不对，因为我一点都不快乐。”
　　“那天我看到一句话，想离开却离不开的地方就是监牢，不瞒你说，我现在每天都感觉在监狱。”
　　我看着我对面的这双眼睛，我的印象中汪桥要不是没什么表情要不就是笑着的。
　　我一直以为她没什么其它的情绪，痛苦、纠结、迷茫、悲伤，这些情绪似乎都和我记忆里的那个女孩并不搭配。
　　我一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甚至，内心深处我想离开这里，不想被她的悲伤笼罩。
　　我为我自己感到羞愧。
　　我的潜意识在害怕着这些情绪，即使它来自于我的幼时玩伴，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
　　如果让我选择，我还不如看着她熟悉的笑脸，不管是否真心。
　　其实，我从来没有真正的走进她的人生，我旁观着，指指点点。
　　打着朋友的旗号，遵循着我的认知里对朋友的定义和她做朋友，但或许没有哪一个时刻，我真正明白什么叫朋友，或许更准确的讲，是不设防的倾听和爱她。
　　我们都在假装。
　　我只想假装参与她看起来轻松的人生。
　　那一瞬间我突然意识到为什么汪桥从来不在我的面前展现出脆弱的一面，或许很多次，我也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她有厚厚的心墙，我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