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江河》居九醉

29、第 29 章

　　“哥哥一会儿要不要去我家？”男孩仰着脸问。
　　正在他们说话时，一对夫妇走到了男孩身旁，妇人把男孩拉到身后，警惕地看着无痕他们。
　　男孩看到来人，指着无痕对夫妇笑道：“爹，娘，他就是给我药方和草药的哥哥。”
　　原本夫妇不善的目光听了这话，也变得和善起来，男人上前一步，对着无痕抱拳道：“多谢小兄弟的药方。”
　　说完他们就要走，男孩拉着妇人的手道：“娘，我想让哥哥去我们家坐坐。”
　　妇人听了这话脸色变得不是很好，拽着男孩快步离开了。
　　无痕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眉头微微皱起。
　　“真是没有礼貌！”不知何时回来的胖猫忍不住出声道。
　　无痕道：“算了。不过你有听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吗？”
　　胖猫一听无痕问起这个，原本圆睁的大眼仿佛瞪得更大了些，它愤愤道：“你知道他们为何要留住我们吗？那是因为想要让我们来承受他们身上的病症！”
　　玉念出声道：“怎么回事？”
　　胖猫道：“那两个小人！要不是我威逼，他们都不打算说实话！”
　　在几年前庙祝庄突然爆发了一种莫名的疾病，整个庄子的人的身子都变得羸弱不堪，动不动就会得重病，死亡接二连三在他们周围发生。
　　久而久之连周边的村子也渐渐出现了这种病症，所有人都束手无策，直到有一天，庄子里出现了一个蒙面人，那人拿出了一尊像，他告诉众人只要每日参拜这尊神像，他们的身子就会慢慢好转。
　　于是众人纷纷开始参拜，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的身子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日益严重，那蒙面人再次出现，开口便言得病之人太多，神像顾不过来，于是道：眼下只有一个办法可以帮到你们，那就是由外来之人替你们受罪！只要有一个外来人生病，便会有一个庄子里的人身子好转！
　　村里的人知道这件事之后，开始想方设法留住外来之人，不仅如此，他们还派人严加看守神像，不让外来之人参拜，生怕抢走他们身子好转起来的机会。
　　无痕看着那些在周围如行尸走肉的村民，眉头越皱越深。
　　玉念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道：“你去哪？”
　　无痕道：“离开这。”
　　“不帮他们吗？”
　　“帮？为何要帮？”
　　“……至少，孩子是无辜的。”
　　想起方才被拽走的男孩，无痕停住了脚步。
　　胖猫见此，哼道：“人类就是这样，自私自利！害人害己！”虽然他们确实是被邪物所害，但他们的做法简直天理不容！
　　原本停住脚步的无痕再次往前走着，玉念看着他的背影，眉头皱起。
　　胖猫跟在他们身后，尾巴翘得老高，“叫我说就不应该管他们，让他们自身自灭才好，我看我们今天就离开这好了。”
　　眼见无痕真的出了庄子，玉念停下了脚步，如果无痕真的不管，那他也不会眼睁睁放任不管。
　　他看着无痕的身影越来越远，知道在前方成了一个小点。
　　正待他要转身，无痕的声音远远地传来，“还愣着干什么？你不打算帮这的人了吗？”
　　玉念抬头，见无痕在远处等着他，一脸难以置信。
　　“你要怎么做？”他走到无痕身旁问道。
　　无痕道：“去问问那男孩的爹娘知不知道那蒙面人是谁。”
　　玉念道：“为何不在庄子里找个人问？”
　　无痕道：“那家人承了我的情，告诉他们利害，总归是会问出些什么的。”
　　玉念道：“可是在庄子里随便找个人问岂不是更加方便？”
　　无痕道：“那太麻烦了，既要动手抓人，还要辨别他们说的是非为真话。”
　　胖猫：“……”
　　他们找到了那对夫妇，无痕开口便道：“你们再这样下去会死的。”
　　夫妇二人看着他，不明所以。
　　无痕道：“庄子有问题，你们参拜的‘神像’也有问题，如果你们不把事情说明白的话，活不了几日。我先前给你们开的药方治标不治本，若你们执意不说实话，那就等死吧。”
　　男人与妇人的表情终于变了，男人道：“你什么意思？”
　　无痕道：“没什么意思，实话实说而已。”
　　见无痕对他们的态度很不好，玉念开口道：“我们是法师，你们的生命在减弱，若果你们不把真相告诉我们的话，我们帮不了你们。”
　　夫妇二人脸上的表情有些动容，玉念继续道：“就算不为你们自己着想，也该为孩子想想，你们之所以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并非是得病，而是被邪物所致。”
　　妇人忍不住道：“这……”
　　无痕道：“既然不想说，那就等死吧。”
　　说着他转身要走，男人急忙道：“仙师留步！仙师留步！只要能治好我们，我什么都说！”
　　他们所说之事与胖猫所言别无二致。
　　无痕道：“你可知那蒙面人是谁？身在何处？”
　　男人摇头道：“不知，他既蒙面，又怎会让人看清他是什么人呢！”
　　看来是白跑这一趟了，无痕刚要起身，妇人道：“娘之前不是说见到过那人吗？”
　　男人纳闷道：“娘之前有提过吗？”
　　“对啊对啊，我记得娘之前有提过这件事。”
　　无痕忍不住打断他们道：“你娘现在何处？”
　　男人道：“我娘在病症刚爆发的那年就去了，她老人家没熬过去。”
　　好不容易有了些眉目，眼下也断了。
　　“那你们可知谁还见过这蒙面之人，亦或者你们娘有说过那蒙面之人的名字吗？”
　　男人转头看向妇人，妇人想了半响，才道：“我记得娘没说过那蒙面之人是谁，不过她说当时她和赵叔一起见到过那蒙面之人，赵叔现在身子还算硬朗，你们可以去问问他。”
　　眼下有了眉目，事情就好办多了。
　　“给我一个吧。”颤巍巍的声音在无痕身后传来，他转身望去，见一老人在卖包子的摊子前哀求着。
　　“去去去，别挡着我做生意。”卖包子的男人呵斥道。
　　无痕眉头一挑，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上前道：“你想吃包子？”
　　老人转头看向他，点了点头，见此无痕对小贩道：“来十个包子。”
　　小贩道：“好嘞，这就给您拿。”
　　他收过无痕手里的钱，多嘴道：“这赵老汉可经常这样，谁能总是让他白吃白喝。”
　　无痕结果包子，笑而不语。老汉见此伸手就要拿过他手里的包子，无痕一闪身，笑道：“这是我买给自己的，我可没说要给你吃。”
　　老汉听此，满脸皱纹的脸上竟带上了愠怒。
　　无痕扬了扬手里的包子，道：“老人家，这包子也可以给你，不过我有点事想要向你打听，你要是说了呢，我就给你如何？”
　　赵老汉在路上慢悠悠走着，他七拐八拐，带着无痕他们到了一间破屋子前，他推门走了进去，
　　只见院子里破败不堪，院中洒落了一地的树叶。
　　无痕开口道：“家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赵老汉道：“嗯。”
　　他这样回答了，无痕也不好再接着问。
　　赵老汉自顾说道：“都没有我老头子命长。”
　　无痕接话道：“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病’？”
　　进了屋内赵老汉才道：“嗯，都没熬住，都去了。”
　　屋内昏黑，一踏入仿佛让人置身于黑暗之中。
　　无痕道：“你和姚大娘见过那黑面人的长相对吗？那人是谁？”
　　赵老汉仿佛陷入了悲伤的情绪，“孩子她娘病情刚爆发的时候就去了，孩子也没挺几年也跟着去了，就留我一个人在这孤零零的。”
　　“那人是谁？是你们庄子上的人吗？”
　　赵老汉在屋内漆黑的角落里，教人看不清表情，良久他才道：“那人叫王有胜，也是我们村子上的人，你们想要找他？”
　　听到答案，无痕转身要走，赵老汉又道：“你们找不到的。”
　　无痕停下脚步，看向他，“为何？”
　　“死了，他早就死了。”
　　“死了？”
　　赵老汉道：“没错，他们王家仿佛受到了诅咒，没有人能活过而立，全都早早地没了，他也一样。”
　　“那你可知他的坟在哪？”
　　老人道：“在王家的那处坟堆那，你们出了村往南走，那里有一颗最大的枯树，那便是他们王家的坟。”
　　无痕没有多加逗留，直接往赵老汉所说的坟堆找去，他刚出了门就听到赵老汉的呢喃声，顺着风飘进了他的耳朵里，“是不是早些年遇到你们，我的妻女她们都还在我身边好好的？”
　　风吹动了树叶，吹动了无痕的衣摆，他的脚步微微一顿，走出了院门。
　　无痕没有耽搁，冲着赵老汉所说的枯树而去，远远地他便看到一座坟堆被黑雾笼罩，他想也没想，直接开坟刨棺。
　　“是空的！”胖猫道，“这是怎么回事？那老头不是说这个叫什么王有胜的人死了吗？”
　　无痕道：“问题绝对出在这个叫王有胜的身上。”
　　胖猫道：“那眼下怎么办？”
　　无痕道：“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