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江河》居九醉

25、第 25 章

　　胖猫道：“那为什么要养幻梦蛛呢？”
　　无痕摇头道：“不知道，而且她还是一只化形失败的幻梦蛛，实在想不明白这幕后之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玉念道：“按理来说，能够化形至少也有三百年的修为了，可方才的幻梦蛛明显不止三百年的修为。”
　　无痕解了洞穴口的符咒，他道：“至少是六百年的修为，不过小二说这‘魔鬼洞’是从十年前开始的，也就是说凭借着十年的光阴竟能从三百年涨到六百年的修为，这速度着实惊人。”
　　玉念皱眉道：“只是因为那些黑雾，就能有如此强大的作用吗？”
　　无痕道：“嗯，尤其是被她吞噬掉的那些人，那些人身上也带有黑雾，恐怕这也是助长她力量的一部分。”
　　妖力注入到黑暗的洞穴深处，不一会儿泛起微光点点，光点越来越多，越来越亮，把四周照的一片通明。
　　玉念看着这些光亮道：“这些是那些人的魂魄？”
　　无痕道：“嗯，这些人被幻梦蛛吃掉后，魂魄便被拘禁在她体内了，根本投不了胎，方才幻梦蛛腹部的人脸就是他们，现在怨气极重，这周围的天气之所以异常，皆是由于他们的怨气所致，所以你最好想办法超度一下他们。”
　　玉念听此掏出了数百张符咒，把洞穴四周里里外外贴了个严严实实。
　　他做完这些后，各式各样的人脸凭空出现，咆哮着，狰狞着，把无痕他们围在了中间，像是要把他们撕碎。
　　见此玉念原地打坐，掐诀念咒，随着他声音响起，似有洪钟在侧，竟震得无痕耳朵生疼。
　　好在胖猫比较机智，早就远远地躲在一旁了。
　　玉念额头上沁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身子也有些摇晃不定，无痕见此也不捂耳朵了，上前扶住了他，往他体内注入了些妖力，恢复着他的体力与法力。
　　回去的路上，玉念忍不住出声问道：“你的修为精进了多少？”
　　无痕抬眼望着他，打趣道：“你很想知道？”
　　玉念抬头看他，眼神不躲不闪道：“嗯，想知道。”
　　无痕老实回答道：“你既然这么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她的修为虽然暴涨，但也只是个充盈的状态，不是实质的，里面杂质太多，对我有用的也就让我少修行个十来年吧。”
　　十来年，单是看年头对于妖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无痕不是一般的妖，能让他少修行十来年，可想而知这幻梦珠的修为到底有多庞大。
　　即使这般庞大厉害的幻梦蛛，也在顷刻间被无痕消灭掉了，连一点渣都不剩，难以想象他的修为到底有多厉害。
　　玉念想起他与无痕倒飞到墙上的情形，兀自别开脸道：“你分明很轻易就能解决它，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直接动手？”
　　无痕心道：要不是你非要好心下来帮倒忙，我早就解决她了！
　　他嘴上道：“要不是因为她化形失败，你以为我能轻易的打败她吗？她现在这种状态下完全没有意识，只是蜘蛛的本能。”
　　玉念道：“所以说化形失败都会变成这样吗？都无法施展出全部实力？”
　　无痕摇头道：“不是这个意思，化形失败倒也没什么，可以继续修炼直至化形。我说的是幻梦珠那种，一半人形一般原形时，也就是所谓的‘形噬’。”
　　胖猫道：“这个我知道，这个我知道，书中记载的是‘形灭’，说的是只有极少数妖会由于各种各样的缘故从而导致化形失败成为异形，但是这种情况下一般都活不长，据记载最多也就只能活十年，所以‘形灭’也可以直接说成，化形失败便会死亡的一种情形。”
　　无痕点头道：“没错，这种情况便会使得它们失去意识，从而露出动物的本能。”
　　胖猫道：“那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幻梦珠不想死，所以才会与幕后之人做交易，所以它并不是被豢养而是为了想多活几年？”
　　无痕瞥了它一眼，皱眉道：“你是不是没有好好背书？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活不过十年吗？那是因为变成异形之后，他们的身体因为异变会变得极其痛苦不堪，生不如死，一天比一天煎熬，换句话说，能忍受十年的痛苦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没有妖会选择继续活下去，除非他们还有什么未了却的执念。”
　　离开洞穴时天已经黑了，胖猫由于想显摆自己的学识，但却苦于不精，被无痕留下来专门填平这巨大的窟窿洞。
　　回到客栈，无痕要了些吃食，等待饭菜的功夫，他攥着手伸到玉念眼前，贱兮兮道：“猜猜我这里面有什么？”
　　玉念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不知。”
　　无痕道：“猜猜看，我给你提示一下，是个宝贝！”
　　得到的恢复依旧是毫无波澜的两个字：“不知。”
　　无痕轻咳一声，道：“你可真无趣，连猜都不猜。”说着他把手掌打开，只见在他掌心处是一颗粉红色的珠子，珠子浑圆，不到一寸。
　　玉念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的手心，诧异道：“幻梦珠？！”
　　无痕点头道：“不错，还挺识货。修行千年的幻梦蛛都不一定会凝聚出这么一颗珠子，她一个变异的反倒给凝结出来了。”
　　玉念点头道：“书中记载，凝聚出幻梦珠的条件有二，一是需要修为极高，二则是需要运气。”
　　所谓的运气就完全是靠天命了，前一条努努力还有希望，后一条直接就不是努力便可以实现的。
　　无痕点头如捣蒜，“没错没错。”
　　玉念道：“没想到我竟能看到这东西，看来我的运气也还不错。”
　　无痕道：“你的运气还能更不错。”说着他把幻梦珠放在了玉念手中。
　　玉念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道：“你这是？”
　　无痕道：“送你了。我已经有幻梦蛛的修为了，而且你的金光符也毁坏了，这幻梦珠给你是应该的。”
　　玉念把幻梦珠放在桌上道：“金光符并没有坏，它是由我法力凝聚而成，过一段时间还能再次凝聚出来。”
　　无痕道：“你有多少法器？”
　　除了金光符外，玉念就只有龙须杖，摄心铃，还有一个小荷包——浩物囊。
　　“……你这也就只有金光符还有那个龙须杖能有点用处，剩下两个也不能攻击啊。”
　　无痕抬手从掌心释放出一缕妖气，妖气似火苗般跳跃着，“我的妖气既能攻击防御，又能变幻成各种形态，只要我想就能有各种用处，我觉得这东西还是你留下比我留着有用。”
　　玉念依旧摇头道：“幻梦蛛是你打败的，我并没有出力，所以……”
　　“不不不，你出力了，出了大力。”他拿起幻梦珠又把它放在了玉念掌心里，“我留着也是浪费，你就收着吧。”
　　这一次幻梦珠触碰到玉念手心时，竟发出了一股耀眼的光，下一刻玉念的手心里安安静静躺着一枚扳指。
　　扳指样式简单，颜色通透，像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玉。
　　无痕道：“好了，已经认主了，它好像对你很满意。”
　　玉念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问道：“这是？”
　　无痕道：“幻梦珠比幻梦蛛的能力还要奇妙，所谓‘幻梦’说的便是幻觉与梦境，指的即是一些虚无缥缈的事物，幻梦蛛的能力是幻术，也就是设幻，而幻梦珠的作用除了设幻外，便是破幻，破梦，既能让你设下幻术，又能让你看清事情的本质。他如今的这般形态便是‘幻’，身为主人的你也会被它的外表所欺骗。”
　　玉念拿起扳指细细观察半刻，问道：“它还会变成别的模样吗？”
　　无痕点头道：“会的，据我所知，这珠子要是不喜欢持有者的话，就会变成让对方无法携带的东西或是恐惧的东西，若是喜欢持有者的话，就会努力迎合持有者的喜好。”
　　玉念轻抚着扳指道：“它有灵智？”
　　无痕道：“嗯，许是产生的条件苛刻，所以这珠子还真带点灵智。”
　　“那它以后要是不喜我怎么办？”
　　“它认主后一般会一直喜欢你的，除非是耍性子，到时候你只要哄哄它就行了。”
　　“……”
　　胖猫灰头土脸地跃到桌子中间，“你们在说什么呢？什么喜不喜欢的？”
　　无痕道：“你去洗洗，一会过来吃饭，我给你要了鱼。”
　　胖猫两眼放光，“真的吗？”见无痕点头，也不埋怨方才无痕留下它做体力活了，屁颠屁颠地洗澡去了。
　　无痕想到了些什么继续对玉念道：“只要你对它好点，它就会对你很好，不过有一种情况不会，那就是持有者若是穷凶恶极，就算对它再好，它也会感受到恶意，从而表现出强烈的抗拒。”
　　“那它为什么选我？”
　　“很简单，因为我们帮幻梦蛛解脱了，所以这珠子把我们当做了恩人。”
　　幻梦珠只是一颗有点灵智的珠子，它能感受到本体的痛苦，但却并不理解是为什么，只是觉得这感觉并不舒服，所以本体被无痕杀了后，不舒服的感觉也就消失了，它便会认为无痕他们是好的，是帮了它，因此它才会轻易地认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