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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让他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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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瑾把江城送到酒吧门口，又在江城要下车时拉住了他。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住？”陆瑾问道。
江城眯眼看了他一会儿，歪头想了想，“容后再议。”
江城进了酒吧以后躲在门后面看着陆瑾的车消失在路尽头，才转身去换衣服。他撑在空无一人的换衣间的隔间门上，低低地叹了口气。
自从他告诉了陆瑾方院长的事情以后，陆瑾就给他打了一部分钱。十万块，现在仍分文未动地躺在他银行卡里。
他不想什么都靠陆瑾，即便他已经理解了陆瑾对他的诚意，但越是这样，他越想争口气。
他总是想，如果没有陆瑾呢？我日子不过了么？陆瑾，再等等我，等我工作经验再多一点可以跳槽去更大的公司，等我考过注册会计师，等我把家里的破事都安排好，等我有足够的底气光明正大地跟你站在一起……
随后他给陆瑾发了一条信息：我觉得现在还不是面对伯父伯母的好时机。
江城走出酒吧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天上月明星稀。他中途告诉了陆瑾不必来接，今天他得回家。他好几天没回家，得回去看看他妈。
打车到楼下的时候，江城注意到他们家卧室还有亮光，他心里一紧，匆匆上楼，发现他妈已经睡了，只是忘记了关床头灯，他还是不放心，进卧室探了探褚秀珍的鼻息，呼吸正常。江城松了一口气。
他悄悄出了褚秀珍的卧室，回到自己的房间，随便洗漱了下，匆匆睡下了。
然而褚秀珍却在江城离开以后睁开了双眼，她双眼里满是血丝，分明已经几天没有睡好，直到确定江城已经躺在床上，她才按灭了床头灯的开关，再次闭上了眼，很快进入了梦乡。
陆瑾早上进公司的时候正巧碰上了林致，林致对他别有深意的笑了笑，然后转过头夸陆瑾后面进来的小张今天这裙子真好看，小张笑的花枝招展，抬头却对上了陆瑾似笑非笑的眼神，于是飞快地跑了。
陆瑾按了电梯，林致不紧不慢地跟了进来。狭小的空间里，沉默的压抑着的空气。
陆瑾面无表情地看着电梯上楼层的数字，指尖却不小心被人勾了下。陆瑾扭头，对象林致的盈盈笑意，他的小拇指正勾在陆瑾的食指上，陆瑾一把甩开，林致却攥紧了不松手。陆瑾抓着林致的领子给他按在电梯墙上，另一只手粗暴地甩开林致的手：“放手，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林致被勒地脸涨得通红，仍笑着说：“怎么不客气，叫我爸再打我一次？”然后他瞥了一眼楼层的数字，踮起脚尖够上了陆瑾的唇。
陆瑾下意识的后仰，此时，电梯的门开了，门外是一众目瞪口呆的小姑娘。陆瑾一把甩开林致的手，厌恶地抹了抹嘴唇，大步走出了电梯。
林致不好意思地对小姑娘们笑了笑，还脸红着对她们比了个“嘘”的手势。
小姑娘们面面相觑，随后是拼命压抑的低声尖叫：“原来他喜欢男的！”
“这太劲爆了吧！这大白天的……”
“刚才那是壁咚吗？我没看花眼吧，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说他们俩谁攻谁受？”
“小点声！不过肯定是陆主任攻啊！！！！刚才那个场面，我要写进我的男男小说里！”
陆瑾脸色铁青，强忍着把林致从23层一脚踢飞的冲动，不过很快，他就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林致倒真是给他出了个好点子。不过闻见唇上残留的唇膏的迷之香味，陆瑾还是嫌弃地擦了一遍又一遍。
陆瑾坐在会议室里，听着张向利给他们开会。张向利首先表扬了陆瑾和他的团队，他们上一阶段研发的新药已经通过了申请，即将上市。这是圣康第二次自主研发的创新药，也是国内的第二次，因为这个药，连带着圣康的股价都水涨船高，会议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陆瑾温和地笑了笑，简单地说了几句。
张向利的表情却喜忧参半，待他按照惯例把各部门的事都总结完，最后才宣布：“董事会的意思是要裁员，大家做好心里准备，不过就算裁员，公司也会严格按照劳动法进行赔偿，大家也不必过于担心，先不要跟组里成员宣布。”说完之后，他意有所指地看了陆瑾一眼。
陆瑾没说话，理解了高层的意思。
待其他人走后，陆瑾对张向利直言：“所以董事会是要裁掉研发组？”
张向利心虚地笑道：“也没有这么极端，一部分人，只有一部分人。”
“剩下那部分人加入仿制药的研发？”
“对。”
陆瑾向后靠在椅子上，用手挡住眼睛，忍无可忍地叹了口气，最后他难以理解地大声质问道：“为什么？明明创新药已经给公司带来利润了！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张向利也不想以后再次面对陆瑾的怒火，索性把话说开：“当然是为了盈利！你做这个药是好，对百姓好，对医药行业好，对公司的声誉好，可唯独就是不挣钱！就算你专利期二十年能怎么样？先不说上次研发的新药到现在都没能用在患者身上，光是这长期投入，就没有哪个公司能承受的了。你跟公司过不去也没用，你再生气，也就骂一骂高层被猪油蒙了心，但是关键问题不在这，你懂不懂？难道整个行业都发展不起来是行业的问题吗？这不是你家公司，你凭什么要求公司按照你的想法做行业的领头羊？”
陆瑾被气的头晕脑胀，他懒得听张向利说这些屁话，这点事他博士没毕业就门清，用不着他给重复那点陈词滥调。
他心里笑，轻蔑地想，笑话，难道发展不起来就不发展？有困难就克服啊！谁没困难？哪行哪业没困难？难不成就干等着？可惜他公司还有一年才能成立，这些组员都是他亲自面试的，精英中的精英，他实在舍不得就这么流失。
一整个下午，陆瑾都异常烦躁，偏偏那帮傻丫头还总是凑到他面前对他莫名其妙地眨眼，一脸的欲言又止，惹得陆瑾简直不知道该不该管她们。
陆瑾逮住从他面前逃跑的小姜，“别傻乐了，去把这叠资料交给林致，让他尽快把表做出来。”
“你自己去呗。”小姜一副我都懂的表情看得陆瑾想打人。
“去不去？”
“去，这就去！”小姜最害怕陆主任皱眉，嗖地一下跑了。
“好好的研究员，一点也不稳重，跟二傻子似的。”路过的新生产部主任冯纲说道。
陆瑾赞同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可能是前三十年过于用功。”
他进了办公室，把办公室的门敞开，正对着走廊，然后把手机的录像功能打开，设置了广角拍摄，又把手机放在书架里挡着，只露出一个不明显的摄像头，最后若无其事地拿本资料看着。
很快，有人来敲门，陆瑾余光瞥了一眼，果然是林致。
“表做完了？”陆瑾正色道，“拿来给我看看。”
“没呢，哪有这么快？”林致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我就是奇怪，我来这么长时间，你从来没主动交给我什么任务，怎么偏偏今天叫我做什么表，所以来看看陆主任怎么了？”
“你来公司这么长时间，连看带学地也过了不少日子，工资一分没少给你，让你做个表你还有意见了？”陆瑾斜眼搭他一眼，“没做完就回去接着做，下班之前给我。”
走廊的过道人来人往，时不时有人往办公室里瞥两眼，陆瑾皱了皱眉。
林致捕捉到他的微表情，极有眼色地把门关上了，然后坐在陆瑾对面，一下一下敲着桌子，“陆主任，你在想什么？”
“领导想什么好像用不着跟你汇报，你要是闲的没事能去工作吗？你要是不工作能别打扰我工作吗？”陆瑾的语气愈加严厉。
林致不为所动，他站起来，慢慢地靠近陆瑾的脸，假装气若游丝地说：“陆瑾，你今天不对劲。你从来不跟员工生气。”
陆瑾气笑了，“我的组员整天游手好闲，我还不能批评教育两句？还不能生气？你能坐远点吗？要不然就出去，你靠我这么近我以为你要坐桌子。”
林致低头想了想，一抬屁股坐上了桌子，把脸怼在陆瑾面前，盯着他看。
陆瑾把凳子向后挪了挪，声音严肃洪亮：“出去工作。”
林致面色愉快地抬手抚上他的衣领，“别生气嘛，你看，领子都歪了。”说着便要整理陆瑾的衣领，陆瑾抬手拦住他。
“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来这里的意义究竟是什么？”陆瑾神色极为厌恶，高声斥道。
“当然是为了看陆瑾究竟是谁？”林致声音婉转，丝毫不害怕。
“你就为了看我？”陆瑾特意把重音放在最后一个字上。
林致在他耳边小声说，“一开始只想看看，不过被我爸打完以后，倒是不满足于看了。”他当着陆瑾的面往下拉了拉自己的衣领，露出白净的脖颈和锁骨，“你要是愿意配合的话，我也可以赏光满足你。”说着一只手就要摸上陆瑾的侧脸。
陆瑾本想忍着恶心让他摸一下，但果然还是忍不了，他一把从桌子上推开林致，指着门厉声呵斥：“出去。不要影响我工作。”
林致不解地看了看陆瑾，最后哼了一声推门出去了。
陆瑾从书架里拿出手机，回放了一遍视频，然后给张向利发了过去，只说了一句话：“让他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