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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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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贺一点点头，杜秋迟也不知道他到底听进去没有，只见他又吃了一块饼干，“你煮面的功，功夫越来越好，做点心倒是一，一次不如一次。”
杜秋迟没好气的笑了起来，“我看你嘴巴没抹蜜，你是嘴巴长了刀子。不爱吃就放那儿，想吃的大有人在。”
贺一赶紧又塞了两块进嘴。杜秋迟有多受欢迎他又不是不知道，就往那儿那么一站，能比花儿还招蜂引蝶。他这点心，就是烤糊了也肯定是有人要的。
杜秋迟拿出试卷，这才发现只带了张试卷来，笔都没有装一支。
“有多余的笔吗？”他朝贺一看。
贺一一手拿着一块点心，吃得正欢，腾不出手来，就朝书包努了努嘴，“有，你自己，拿一下。”
杜秋迟拉开贺一的书包，在里面掏了掏，笔还没掏到，掏出了一把钱来，还不少。“土豪啊，揣这么一大把钱在书包里。”
贺一怔了怔，咀嚼的动作都成了慢动作播放，他缓慢的眨了眨眼睛，思索着该说点儿什么好。
好在杜秋迟也没继续追问，把钱叠好后就放进了书包内袋。“没事儿少装些现金，扒手给你扒了哭都没地方哭。”
贺一嘿嘿笑了笑，喝了口奶茶，转移了个话题，“好喝！可以开，开店了，我很喜欢。”
杜秋迟又被夸了一道。这小孩儿夸人的时候从来不委婉，直白又真诚，只有贺一这么傻的人说话才会如此坦诚又露骨。真傻。
也不知道他家长是怎么教的，好像骨子里就没有斑斑恶性。就是自卑了点儿。
杜秋迟端起茶杯，这套茶杯是大师的手笔，雕刻与透明釉的加工结合，阳光下会有尤为动人的光感效果。
本来是想今天拿来喝下午茶用，可惜今天是阴雨天。
贺一往前凑凑，“干杯。”
还没等杜秋迟反应过来，茶杯“哐”的碰触一下，声音清脆，雨天的阴霾也消散了不少。
雨渐渐小了，小成了雨丝。
贺一把窗户开了个缝儿，风卷着雨后凉薄的气息进来，撩起了杜秋迟的发丝。
贺一不知道该干什么好，就坐在一旁瞅着杜秋迟，从发丝到眉梢，从眉梢到眼角，再到鼻尖儿、嘴唇，到弧度恰到好处的下巴。
要说杜秋迟，那是真好看，360度无死角的那种好看。贺一偷偷摸摸侧面看着，挑不出一点瑕疵，比白璧还无瑕。
他也说不上自己为什么要看杜秋迟，大概是因为奶茶太过香醇，也可能是午后时光太过漫长，人长了一双眼，总要看点什么。
杜秋迟翻着笔记，每一个知识点贺一都写得很详细，很通俗易懂。毕竟是给杜秋迟用的，用平常的习惯记笔记，杜秋迟这样的笨蛋美人肯定看不懂。
杜秋迟翻着笔记做着题，但知道贺一一直在看着他。这真不赖他分心，这傻狗目光实在太明显了，就差把那两眼珠子扣下来粘他身上了。他想忽视都难。
杜秋迟把垂下来的一缕发丝捋一把，捋到耳后，摆出了帅气逼人的臭德行。“你要没事做，小区有室内篮球场，你可以去练练，圆你长高梦。”
杜秋迟没想赶人，就是怕贺一无聊了。
贺一摇摇头，“我昨天练，练一天了，酸。”
“啧，这么努力啊，改天我们比一场。”杜秋迟随口说。
贺一笑起来，“比，比什么比啊，我打得过，你。”
艹，这么嚣张？杜秋迟感觉身为Alpha的尊严被踩在地上死命摩擦。这明目张胆的挑衅，让他此刻都想撂下笔领贺一去篮球场一较高下了。
“就怪，怪了。”贺一终于把话说完。
杜秋迟：“啧……你这说话的习惯，最好改改，比如把表态的词先放前边儿。”
贺一叹口气，“太为难人了。我是结巴，你得有，有耐心，”
“好。”杜秋迟说。
“给听完。”
杜秋迟：……
怎么能这么逗，贺一前世是个开心果吧？修炼成了开心果精，转世成了人。杜秋迟揉一把鼻子，想笑，看贺一一本正经的样子，又觉得不合时宜，就咬了下嘴唇，憋住了。
贺一从杜秋迟那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
雨停了，天边堆砌了浓云，霞光满溢，缓慢的坠入了日渐微凉的夜里，秋日已开始收尾了。
贺一把头发扒拉了下来，戴上了黑框眼镜，走进了巷子。
他第一次见到王争光的时候就是这幅面貌，像班级里最老实透明的小孩，闷声受气的那种，看着就很好欺负。又穿着莫尔的校服，一看就是家境良好，是任何混混一看就想欺压的对象。
要是改了形象，怕不是又要被刁难戏弄一番，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时候贺一刚上高一，十三岁，当时为了上学方便搬到了这里。
那天放学被拖到巷子里，他不肯给钱，被王争光几个人狠揍了一顿，口腔出了血，肋骨也断了两根，脚踝骨折，浑身淤青。最后在垃圾桶旁边躺了也不知道一小时还是两小时，才从地上爬起来，打车去了医院。
医生看他是个孩子，又没家人陪同，想报警。贺一却坚称他是从楼梯上摔下来的。
他很清楚，没人撑腰，报警的后果不过是换来更心狠手辣的报复。那种小混混就像群体流窜的野狗，单是你拿棍子驱赶他们，他们就会记下仇。
贺一在巷子里站了一会儿，又抱着书包蹲在了墙角。每当有人路过，他们都会一脸戒备的盯着他，从巷口盯到巷尾。
贺一自省了一下，肯定是自己这样的形象太可疑了，像个蛰伏在阴暗角落里的变态。于是他又贴着墙角站了起来。
又等了约摸半个小时，王争光才带领着三两个人“巡逻”了过来。
街溜子，遛街是主要的工作。对于他们来说，这种“巡逻”确实是很有必要的，就像狗子会在电线杆或者什么草丛，抬起腿撒泡尿一样。
他们通过这种方式圈地盘，顺便打发他们闲到地老天荒的无聊时间。
掏钱，收钱，一气呵成。王争光话都不想和贺一多说一句，完了就带着人继续走。
贺一看着他们的背影，想着明年秋天终于就见不到他们了。那个时候，他应该就不在这里了。
他想出去看看，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日子一天天的过，温度一天一天的降，太阳朝南回归线一路狂奔，莫尔的校服从春秋外套换成了冬日毛呢大衣。
锦城处在盆地，一到冬天，抬头就是化不开的沉积云雾，阳光罕见。
杜秋迟从校门口回来，路过三班的时候习惯性的往里面瞟一眼。
十二月的天已经很冷了，呵气成霜。教室里开了空调，窗上结了雾气，看不清里面。
也不知道傻狗在干嘛。
转念一想，除了看书就是刷题，他还能干个嘛。可是看不见人影儿，他总觉得缺点儿啥。像是每天做游戏任务，某一天因为手机没电没做，心里空落落的。
话说以前自己也是这么黏糊的人吗？
不是吧。
都怪贺一，还是个小孩儿，这还没到十六呢，没长大，让人有点不放心。
诶？话说十月底左右那时候，贺一说过还有一两个月就到十六了。差不多也就是最近这段时间了吧。要是贺一暗戳戳的自己就给过了，杜秋迟想给他爆个头。
这傻狗不会谈恋爱，傻了吧唧的，生日快到了都不知道说。他得教他。杜秋迟有种身兼重任的责任感。
教室门一开，贺一低着头就走了出来，一下被人撞了个趔趄。作业本哗啦啦落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贺一人都没看清就开始道歉。
“你没事吧？”
声音温润。是个好说话的主，贺一松了口气。
“没事，我没事。”贺一蹲下来捡地上的作业本。
那人也蹲了下来，帮忙挨个捡着本子。贺一接过那人递过来的本子，抬头礼貌的道了谢。
对方长着一张很是俊逸的脸。
贺一知道这人，他是杜秋迟班上的一个Omega。每周升旗仪式，他偷偷瞥杜秋迟的时候，总有七七八八的人挡住他的视线，久而久之，他就对那些七七八八的人有了那么点儿七七八八的印象了。
二班帅哥多，但再多杜秋迟也是冲破天花板的存在。贺一一想到这个就洋洋得意，也不知道他自己在得意个什么劲儿。
“贺一。”赵家宝从走廊尽头气势汹汹冲过来，把贺一一把拉到了身后，朝帅哥吼：“干嘛呢？”
“我只是帮忙捡一下作业本。”帅哥尴尬一笑。
“哦。”赵家宝松懈下来，回头又冲贺一发脾气，“物理作业本？陈夏让你送办公室去的？”
“他有，有事，所以我，”贺一慌忙解释。
“所以就使唤你是吧。他是不是专挑我不在啊这王八犊子，脸皮比脚皮还厚。拿回去给他，看你给他惯的。”赵家宝伸手去抢贺一抱着的本子。
“没事，我闲着也，也是闲着。”贺一说。
一个抢，一个躲。
看得帅哥一阵赛一阵的尴尬，劝也不是，撒手不管也不是，“不然我帮忙送过去吧，我正好要去办公室。”
趁两人发懵，他抱过了作业本。贺一赶紧朝人道了三四个谢。
“是个，好人呢。”贺一感叹道。
“是不是个好人我不知道，反正比你这个老好人好多了。你怕陈夏干啥？他能吃了你啊？他就是仗着你老实才专门欺负你。你是Alpha，请你A一点。”赵家宝恨铁不成钢，恨朽木不可雕，恨泥扶不上墙。
贺一乖乖的，不说话，抬头冲赵家宝笑。
一笑，赵家宝也没了脾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