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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6、谁赢了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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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回到木屋中,略略吃了些东西,休息了一阵。青木洋子笑着对楚天舒说道:
“咱们的这盘棋还没下完呢!今天不如换个地方继续下,你意下如何?”
“好感情好啊。要去哪儿下?”
“这山下有个湖,叫做西海,也叫作西湖,咱们不如就在湖中下吧。”
楚天舒微笑着点点头,青木洋子将棋局看了一会,默默地记在心中,然后将棋子棋盘一一收好。俩人携手飞下木屋,肩并肩朝山下走去。
来到山下,果然见到一个秀美的湖泊,水清如镜,波光粼粼。
湖边停着一艘精美的画舫,俩人走到船边,早有二三名撒骨拉帮的徒众在船上等候着了。他们见了帮主和贵宾到来,都毕恭毕敬地行礼,然后将二人迎接上船。
楚天舒上得画舫,但见外头装饰华丽,里头陈设雅致,不由得甚感惬意。早有人奉上香茗早点,然后又默默地退了下去。
片刻之后画舫轻轻摇荡起来,慢慢地到了湖心,抛锚停泊。
此刻天已大亮,旭日东升,红霞漫天,金色的富士山倒影湖中,一派湖光山色,令人心旷神怡,颇有“‘朝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之妙。
此情此景,与楚天舒那年和众娘子们在杭州西湖中,体验到的“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的情形,自然又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种浪漫。
画舫中陈设,当然也少不了琴棋书画。
靠窗的位置,依然是一张雕花茶几,上有精美棋枰和两盒黑白棋子。
二人微笑着入座,拿出棋子,将昨夜未下完之局,从第一手开始,先复盘。
俩人都是当世围棋高手,彼此对自己和对方走过的每一步棋都熟记于胸,了如指掌,复盘起来自然是小菜一碟,轻而易举。
约莫小半个时辰,复盘完毕。
俩人接着往下,重新开始角力。
此时四角四边已经大体攻占完毕,彼此抢夺中间的腹地,一时之间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处于胶着状态。
不知不觉,秋日的艳阳已经升到头顶,晌午到了。
送饭菜的小船靠了过来,三位女徒众伺候完二人午膳,搭着送饭菜的小船儿走了,只留下这一对痴心人,继续在美丽的富士山西湖上,伴着湖光山色、蓝天彩云和鸥鹭芦苇。
不久后日头又渐渐偏西,白天过去了,夜晚降临,依旧是虫鸣阵阵,皓月当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俩人已经下到了最后的收官阶段。
楚天舒偶然抬头朝窗外望去,但见富士山西湖之中,波心荡漾,冷月无声,今晚的月亮,似乎比昨夜更大更圆更亮了。
这才猛然记起来:
“呀!十六了,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天是十六了,明天就是紫荇妹妹治病的最后期限了!时间就是生命啊!我得下快点,早点赢了她!”
想到这,他突然心烦意乱起来,他急于取胜,好取得“美人鱼之泪”去给何紫荇治病,因此未免心神纷扰,一时之间昏招跌出,被青木洋子接连收了两个好官子。
跟着,俩人有一个劫争,楚天舒一不留神,想起杭州西湖之上众位娘子载歌载舞的情形,尤其是何紫荇甩动水袖,西门白蘋手持双剑,双双起舞的美妙一刻,想到这,他心神一荡,无意识地落了一子在棋枰上,乃是一步臭棋,眼看着要满盘皆输了。
“楚哥哥,你在分神,是否要休息片刻?”
青木洋子自从昨晚被楚天舒救了一命之后,便改口不再叫他“楚桑”了。
“不用了!”楚天舒有些烦躁道:
“我已经输了!”
楚天舒面色铁青,推开棋盒,站了起来,便要走。
“哪儿去?”青木洋子一把伸手将他拉住。
“我输了!不走何为?难道你肯给我那夜明珠?”楚天舒冷冷道。
“嘻嘻”
青木洋子突然嫣然一笑,道:
“楚哥哥,你输了,按照我们的约定,便该怎样?”
“还能怎样?听你的话呗。你叫我往东我不敢往西,叫我打狗我不敢撵鸡!”
“那好,我要你今晚在这......在这......留宿。”
青木洋子咬着嘴唇,难为情地说道,声音低得像蚊子叫,脸儿红得像一块红布。
“什么?”楚天舒只觉得脑中轰隆一声巨响,升起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青木洋子知道,如果此刻,眼前的这个人儿一走,这一生一世恐怕再也不会回来了。
想到这,突然之间,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楚天舒见此情形,心中不免吓了一大跳,暗自思忖道:
“好端端地,干嘛哭了起来啊?女儿家的心事,真是捉摸不透!莫非,她对我居然......”
良久,青木洋子举起袖子,抹去泪水。
楚天舒眼见她走进画舫的卧室中,不由地呆住了。
便在此时,只听得卧室里头传来“咕咚”一声响,楚天舒赶紧抢步进去,一看,原来是青木洋子突然栽倒在地昏了过去。
他赶紧把青木洋子抱起来,轻轻放到床上,又给她盖好锦绣的衾被。
然后坐在床边,轻轻地给她按揉人中穴。
只闻得她呼吸越来越均匀,却怎么也按不醒,心头不禁有些纳闷。
又想起何紫荇正在家中等他救命,心想:
“此地不宜久留,我得赶紧找到美人鱼之泪再说。”
想到这,他突然松开按住青木洋子人中穴的右手,准备下床去,偷偷翻箱倒柜找找那夜明珠“美人鱼之泪”。
他刚刚松手准备站起来,突然觉得右手手腕一紧,一条雪白水嫩的手紧紧地抓住了他。
原来,方才青木洋子是在装晕!
楚天舒猝不及防,被青木洋子一抓再一扯,整个人扑倒在青木洋子白花花的身子上。
青木洋子在被子之中,早已顺手把衣服都扯掉了。
楚天舒看着她那丰满而小巧的樱桃小嘴,芙蓉如面柳如眉的脸蛋,粉雕玉琢的玉脖,脖子下消瘦而性感的锁骨,下面是凹凸有致没有半点瑕疵的腰身,登时忍不住心潮澎湃,血脉贲张起来。
他不由自主地俯下头去,便欲亲吻青木洋子那热情似火的美艳红唇和粉嫩娇躯。
便在此时,脑海中忽然响起一个冷冷的声音:
“楚天舒!你在干什么?你怎么能如此禽兽!难道你要在这妖艳的倭女的安乐窝中消磨这宝贵的一夜,而置你的五娘子何紫荇之性命于不顾吗?倘若你因为这一夜的欢愉而耽误了五娘子何紫荇的救治,你将如何面对她以及其他的诸位情深义重的娘子?你将如何面对白发仙姑?你个贪花好色的禽兽!”
楚天舒在双唇即将吻上青木洋子之时,猛然从痴痴迷迷的状态中醒来,双手一撑青木洋子两鬓旁边的绣花枕头,便欲起身,谁知,却被青木洋子突然伸出嫩藕似的两条白生生的胳膊,紧紧缠住了后颈。
接着,便觉得对方湿漉漉的双唇印了上来,跟着又是一条温润湿热的香舌伸入了自己的口中,于是不由自主地本能地回吻了她一会。
饶是如此,在楚天舒的心中,到底还是理智战胜了感情。
他在亲吻了一会之后,脑子逐渐清醒了过来,暗自伸出右手食指,点中了青木洋子腰间的章门穴。
青木洋子只觉得腰间一麻,登时全身动弹不得。
她诧异地睁开一双美目,不知道楚天舒倒地想干什么。
若是恣意轻薄,她反而倒是不怕的,反正自从上回这个男人在火山口上舍命相救之后,她早已心中存了以身相许之念。
她怕的,反而是这个男子太过用情专一于自己的妻妾,反而对自己这个东洋女子熟视无睹,不肯入毂。
青木洋子满眼狐疑,惊奇而又有些害羞地红着俏脸问道:
“楚......楚郎,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万分抱歉,洋子妹妹,我......我感激您的好意,但是我......我不能如此,请原谅我......”
“为什么呀!”
委屈的泪水在青木洋子的眼眶中不住地打转,她有些生气地嘟着嘴唇问道:“你......为什么就不能......和我在一起!”
“对不起,亲爱的洋子,我要救我的五娘子,如果我明日午时之前不带着‘美人鱼之泪\'回到中土岭南的家中,我的五娘子就会死去。所以......所以我实在......没有时间,更没有办法接受你的深情厚爱。唉!是我......辜负了你!如果有来生,愿你投生在中土,我将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你而去。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会娶你为妻!”
楚天舒说完,泪水潸然而下。
青木洋子听罢,珠泪顿时滚滚而下,片刻之间便将顺着鬓角流下,将枕头打湿了一大片。
她哽咽道:
“楚郎......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我总算......没有看错人。生生世世,我将......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青木洋子一头说,一头痛哭呜咽。
良久,她止住了哭声,轻轻说道:
“楚郎,美人鱼之泪,在我床底下的箱子里,共有两颗。里头有个黄金匣子盛着,你......都拿去吧!一颗留着给姐姐治病,一颗你自个留着,好有个念想。”
楚天舒听罢,不禁心如刀绞。
他玩玩没有想到,这个撒骨拉帮帮主,这个威震东洋和中土武林的女魔头,竟然是如此的儿女情长,竟然是对自己如此的一片痴心。
他含着泪水,从床下取出黄金匣子。
临别之际,帮青木洋子把内衣穿好,轻轻地吻了吻她,安慰道:
“青木娘子,好好睡一会吧,你累了,天亮之时,穴道自会解开。好好保重自己啊......”
青木洋子再不说话,只是圆睁着一双早已哭得红肿的美目,死死地盯住他,仿佛要用眼睛把楚天舒吃进心坎里,用眼睛把他永永远远埋在自己的心窝里。
楚天舒说完后,再不停留,转身走出画舫的船舱。
迟疑片刻,他抬头望天,一声长啸,声震天宇。
少顷,天边一声鲲鹏的啸声传来,跟着一个巨大的黑影越飞越近。那是鲲鹏黑天,从天边越过富士山飞了过来。
楚天舒待黑天飞临画舫,一提真气,纵身飞上黑天之背。
一人一鹏,在八月十五的圆月目送之下,转头朝中土岭南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