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复仇者]Eighth Heaven》ACA

4、Fourth Heaven

　　结衣这才知道隔壁班原来有一个男生叫柴大寿，是那天救了她的人。

　　她之前没看到过他，听别人说他好像是什么厉害的不良。本来他不怎么来上学，最近却每天都来上课。即使课桌之间的距离都是一样…也许因为冷冽的气场，总觉得无形中他与周遭的人之间形成一道无比巨大且无法跨越的鸿沟。

　　这或许是她，至今还扭扭捏捏不肯进教室直接找他的原因……总觉得会打扰他。

　　结衣在隔壁班教室门口拦下一位同学，试图请他帮忙将门票送给正坐在窗边，眺望操场的柴大寿。但当被她拦下的同学听说要将门票转交的人后，立刻吓得摆手拒绝并赶紧跑进了班级。

　　而这个间隙，即使距离如此远，柴大寿仿佛是听到了她的声音转过头来看向她。

　　她又见到那双，即使让她震慑但仍旧无法阻止投望其中渴望的眼睛。然而此时的金色眼眸，不复当日的惊涛骇浪而是平静深邃如一望无际的大海，眸光如同照射在无垠大海的粼粼烈阳。

　　“多谢柴同学出手相救……”在天台上，结衣郑重的向柴鞠躬道谢，如果当初因为这件事情受伤的话，她可能无法上场比赛。

　　在部员能力参差不齐，板凳深度极度不够的情况下，如果再缺少主攻手王牌对任何队伍都是雪上加霜。于是，在排球部所有人的努力下，这次总算也勉勉强强进了四分之一赛。

　　“我也不知道柴同学喜欢什么……所以，这个是春高地区预选赛的门票，托柴同学的福我们进了四分之一赛，还请……”结衣有些僵硬的递给他两张门票，柴沉默的接了过去。

　　柴同学…手真的好大，应该能把我的手完全包住的程度……结衣以为自己算是比较大个了，所以手也没有其他女生小巧，但柴的手却根本不是一个规格的存在，手背上因为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而粗糙，拳峰也许因为经年累月的击打更显粗大坚硬，但手心处源源不断的热量竟然透过薄薄的门票透了过来。

　　“…我会去看的。”他的声音…比她想象中更加低沉嘶哑，仿佛在她耳边回响。

　　“谢…谢谢！”这对结衣无疑是种支持与认可，她高兴的再次向他道谢。虽然柴同学看上去不近人情…也许他只是不善言辞，沉默寡言而已，再加上他身为不良更让人对其避而远之，其实是…很沉稳成熟的存在呢。

　　总觉得……他一直在看着我。

　　但结衣并没有感觉不适，反而有种异样的安全感萦绕在她心头。

　　四分之一赛不出所料的输了。

　　比赛结束后，结衣带领全队做着拉伸运动以缓解剧烈运动带来的劳损。做完后结衣仍旧躺在地上，迷惘仰望着体育馆的天花板。

　　“…结衣？”美惠伸手想要拉结衣起身，结衣向她摆了摆手后歉意说着：“美惠，我好像还有些累…麻烦你带队离开吧，反省会明天再说，大家都回去好好休息。”

　　美惠看着结衣怅然若失的样子，叹了口气安慰道：“不要自责…现在来说这个成绩已经不错了，你也好好休息。”

　　“啊……”

　　结衣不知道她在地上躺了多久，观众席上早已空无一人。正当她想起身时，熟悉的阴影再次笼罩在她身上。

　　“柴…同学？”结衣顺势握住他的手轻松站起了身。果然他的手，好大…好有力。

　　虽说她给了门票却没想到他真来看比赛了，因为怎么看柴同学感觉不太会到人多嘈杂的场合。

　　“哈哈…明明是邀请柴同学来的，却看到这么逊的比赛。”在柴沉默专注的视线包裹下，结衣不知不觉间放松了心神。

　　“…你打球的姿势……很美。”以至于他的眼中没有其他人或物的存在。他的声音仿佛在抑制什么般而低哑。

　　关于排球，一般别人都会夸她身高优势或者强力扣球，这是结衣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夸奖，“柴同学是说我的姿势标准么？谢谢……不过，即使姿势再标准漂亮，得不了分什么都没用……”

　　这时，结衣才把最真实的心声叹了出来，“又一年…过去了，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虽然排球是团队运动，个人能做的本就很有限。原本柴大寿除了粗暴的家伙外同样不喜欢没有自知之明的人，但奇怪的是，为此内疚的结衣他并不讨厌。

　　因为她的眼中是他所眷恋喜爱的眼神，如此炽热而澄澈的渴望执着。

　　只见她突然狠狠拍着自己的脸颊，白皙的脸蛋被她挤出了可爱的红晕。“与其在这里哀怨时光去了哪里，不如想想自己还能做什么……跳发球，扣球……”结衣掰着手指数着自己接下来要训练的项目，随即拎起背包就往外走。

　　仿佛是要猜到她要做什么，柴也跟在她身后并递给她一瓶运动饮料，“柴同学……”结衣有些惊讶的看着与她并行，并不打算离开的柴。

　　“如果你要练习的话，还是对面有人比较有实感吧。”

　　“诶？...”虽然确实如此，但结衣还是不明白柴的意思。

　　“就当作看这场比赛的谢礼，我陪你练球吧。”

　　“欸欸欸？！这太麻烦柴同学了！而且这本就是感谢你的……”最主要的是…柴同学也不懂排球吧。不过这句话结衣不好意思开口，但不知道为何被柴平静犀利的眼神识破了。

　　“如果只是拦网和垫球我还是可以的，我不会因为你是女生所以就放水，会尽力跳起来挡下你的球。”

　　结果，柴真的将所有球都拦了下来。

　　不过她也觉得自己有所突破，因为最后她让游刃有余的柴也跳得更高了些，他眼眸中如野兽般的金光更甚。

　　“柴同学，你倒是放点水啊！”结衣终于累到趴下，因为过于剧烈运动而浸湿了运动衫，平时不显的胸脯而起伏波动显出姣美饱满的曲线。她终于无暇顾忌四分之一赛的失利。

　　“因为拦下你的球…很有趣。”

　　“柴同学…你这是挑衅吧！挑衅！！”结衣看着陪她坐在地上只是微微喘气的柴，听到这句话后更是气得牙痒痒，幼稚的像只小猫软软的举起爪子试图向他反击。

　　柴便顺势握住她的手，他的手大到果然能够将她的拳头完全裹住。

　　“该回家了。”

　　于是，他们来到体育馆外操场旁的洗手台，结衣打算最后洗把脸，想要洗去疲惫，当她转头看向柴的时候，却突然大脑空白。

　　因为柴正在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他竟然脱掉他的衣服，在夕阳下裸露着蜜色宽阔的胸膛和紧实张力的肌肉。结衣并不是没有看过男生的裸体，说实话在学校运动社团偶然碰到男生赤身裸体的情况并不奇怪。

　　柴如同阿波罗神像一般的风神俊朗，在夕阳的映照下身体的水滴，犹如碎钻一般亮得惊人。他的身体美得像十七世纪贝尼尼，借上帝之手所塑造的作品。每一寸身体线条，皆是力量与美的结合。可是大理石上又被雕刻出了欲望的肌理。这样一具完美的躯体，既让人想要顶礼膜拜，又让人情不自禁…想要触碰。

　　不知不觉间，结衣的手真的，差一点就要碰到覆盖其右身巨大的十字架图腾及文字。她立刻尴尬的收回手，刚想要说些什么来苍白解释自己不合时宜的行为，一抬头却望进了柴平静但却在夕阳下异样耀眼的金眸，像猎豹蛰伏在暗处，蓄势待发。

　　他……好像一直看着她。

　　柴的嘴角慢慢扬起一个弧度，声音变得低沉而蛊惑：“摸摸看？”虽然是疑问句，但他毫不迟疑的拉回结衣犹豫中慢慢收起的手，温柔而强硬的引导着结衣触摸他的身体。

　　首先是纹身，结衣感受到在巨大十字架下遮掩的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新伤旧痕刺痛着她；然后不知为何，柴的大手引领她经过紧实隆起的腹肌，厚实健美的胸膛，最终来到了目的地——

　　心脏。

　　结衣仿佛感受到柴温暖的心脏如同稳定运行的某种引擎有序强力的震动，带动她的心脏也一起跳动。有一荒谬瞬间，她竟然觉得这个世界很圆满，觉得她的生命也很完整。

　　温度不知何时在攀升，从柴的心脏。

　　也许只是因为空气里的含水量过高。

　　太潮湿。太幽暗。冷水变成了热腾腾的蒸汽。是他的眼神，像一把湿火，慢慢沿着她的脊柱往上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