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红尘》芸汐梦

5、告别

　　时光转眼即逝，冷如尘已经到了豆蔻年华。出落的已经是个大姑娘的模样，只见她身形娇小纤瘦，身穿白衣，黑色发丝用一根发带高高束起。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清冷的眼眸很是灵动，肤若凝脂，微挺的鼻梁，红唇微呡。

　　微风袭过，额前散落的几缕发丝俏皮的散落在颈前，挂在腰间的琉璃宫铃发出清脆的叮当声，一条银色小蛇若隐若无的爬在她的颈后，轻吐着蛇芯。

　　冷如尘挥动着手里的木剑，在崖边古树下舞动着，木剑翻转低下，玉足轻移滑动，时而脚尖轻点，木剑翻转，一股剑气滑出，振落几片花瓣飘在她的身上。

　　“尘儿的剑法又进步了。”

　　身后传来李清烟的声音，冷如尘停止了动作，收了木剑立于身后，转过身去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李清烟。

　　李清烟这些年没有一点变化，还如冷如尘初见她那时一样，容颜绝色，眼神柔和，微笑的看着她。

　　颈后小银蛇听见李清烟的说话声，一瞬间钻入冷如尘的衣衫里，缠绕在她那纤细的腰间。冷如尘没有言语，只是向她微低着头，拱了一下手。

　　“尘儿过来，为师有话要对你们说。”

　　李清烟声音柔软，向她招了招手，转身移步向院中走去，冷如尘拿着木剑跟在她的身后。

　　院子中，大家把李清烟围绕在中间，她温柔的看着她们每一个人，满意的点了点头柔声道：“你们都已经长大了，有能力保护自己了，十年之期马上就要到了，我也要回到归处，做我该做的事，你们可以下山历练去了。”

　　“师父什么十年之期，您又要去哪里，为什么不带着我们。”长风急忙问道。

　　“你们有自己的路要走，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你们只需记得做人要问心无愧，不要做伤天害理的事，我教你们读书是让你们懂得如何做人，交你们习武是让你们有能力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但绝不允许你们出去杀人。”

　　李清烟一脸严肃，声音严厉。

　　大家虽有不舍，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师父把青春都给了他们，照拂了他们这么多年，要不是师父，他们恐怕早就死了。看师父这么坚决，也只能点头同意

　　“是，徒儿谨记师父的教诲。”大家都低头拱手说道，神情复杂的看着李清烟。

　　“从今以后我不再是你们的师父，你们也要忘掉过往，忘掉亡国仇恨，生在乱世，都是身不由己。这些年看着你们长大，为师很是高兴欣慰，希望你们以后都能有所作为，多做好事，不做恶事。也不妄我们师徒一场，我不喜离别，大家都散了吧！”

　　李清烟挨个拍了拍他们的肩膀，眼神闪烁，转身踱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大家都慌乱的互相对看，步摇轻抹着眼泪，声音哽咽道：“师父，我不想离开您。”

　　步摇哭着向李清烟的房间跑去，长风疾步的跟在她的身后。

　　其它人叹着气也都回了自己的房间，冷如尘安静的站在原地，看着李清烟远去的背影，眼神微颤，双手紧紧的捻揉衣角。

　　天很快就黑了下来，月到中天，冷如尘合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起身下床走出房间，来到李清烟的屋前，抬手想要敲门，但想了想又缩了回去，捻着衣角来回踱步。

　　李清烟坐在床边没有睡觉，看着自己手里玉佩流着眼泪。听见门外有脚步声，把玉佩放到怀里，擦干眼泪起身来到门口推开房门，瞧见低着头站在门口的冷如尘。

　　“尘儿，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李清烟温柔的对她说道，拉着她的手进了屋内。

　　冷如尘眼神闪烁，嘴唇微颤，扯了扯嘴角，低声说道：“师父。”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师父，李清烟惊愕的看着她，眼角湿润，开心的笑着，轻声答到：“哎，师父的好尘儿。”

　　李清烟激动的把她抱在怀里。

　　冷如尘眼角划过一点眼泪，颤抖着手，放在李清烟的后背上。八年了，冷如尘第一次叫她师父，第一次表露自己的情感。

　　李清烟放开冷如尘的身体，轻缓的为她擦着眼角的泪水。低声说道：“尘儿为师知道你不是小哑巴，你只是不爱说话，你也不是冷酷无情，你只是不善表达，为师最放心不下你，以后不管未来如何艰辛，你自己一个人都要好好的活下去。”

　　李清烟强忍着泪水，开心的看着她。

　　“好……”冷如尘点头答到。

　　李清烟溺爱的摸了摸她的头，从怀中掏出刚才的玉佩，把它放在冷如尘的手里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玉佩，现在我送给你，愿尘儿以后事事顺心，岁岁平安。”

　　冷如尘颤抖的接过玉佩，从怀中拿出一个香囊放到李清烟的手里。只见那香囊上歪歪扭扭的绣着一个尘字，李清烟微笑的把香囊握在手里。低头又在冷如尘的耳边耳语了一句，拉着她的手，出了门向冷如尘的房间走去。

　　第二天清晨，外面传来吵闹声，冷如尘急忙起身推门出来。看着大家抹着眼泪。

　　“师父走了，师父不要我们了，我们再也没有师父了。”

　　男孩们眼角湿润，女孩子互相抱在一起，哭泣着。

　　冷如尘紧握着手中的玉佩，关上房门，躺在床上侧着身蒙着被子，身体微颤着。

　　大家看着闭门不出的冷如尘，你一言，我一嘴的说道：“果真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不知是真哑巴，还是装哑巴，从没叫过一句师父，”

　　“枉费师父这些年对她那么好，”

　　“现在师父走了，也不见她不舍，难过。”

　　冷如尘不喜出去与他们辩解，在床上足足躺了一天。小银蛇知道她在伤心，趴在她得颈处，吐着蛇芯。

　　这些年，它好像长大了不少，但又好像没长多少。它好像能变化长短，有人时它会变长，钻进她的衣衫内，缠绕在她的腰间，无人时它会变小趴在她的身上。

　　冷如尘不知它有没有毒，但她知道小银蛇很有灵性，视她为亲人，它虽然不会言语，但却比谁都懂她。它懂她的安静不语，它懂她的悲伤难过。

　　小银蛇乃是上古神兽，她身为上神时的灵兽坐骑，名为腾蛇。她入红尘渡劫九次，它寻了她九次，这一世终于寻到了她，甘愿受这凡尘法则，变成一条小银蛇，只为能陪伴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