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教导旅》宿悲歌

60、穆桂英惦念杨宗保

　　当天中午，老管家正在礼拜。一名侍女神色焦急地跑来：“你老先别礼拜了。小姐小姐…… ”守势老人恼火地瞪了侍女一眼。侍女伶牙俐齿地说：“穆桂英来到宋营，发现杨六郎已经把杨宗保打跑了。穆桂英不想当杨门女将了。”守事老人压住怒火，低声斥责：“好好的说话。说人话！”侍女说：“小姐看上救他的那个吴顶牛啦。现在才知道吴顶牛跟救国军撕破鼻子抓破脸啦。”
　　管家来见回颖。回颖一见管家，就撒娇地央告：“救国军把我的救命恩人轰走了。我很生气。你老跟救国军说说，我不想参军了，也不想让民团参加救国军了。”守事老人听了，吓了一跳：“小姐，回氏家族是几百年的名门望族，大明永乐皇帝结过亲，大清乾隆皇帝赐过千顷牌。回氏家族不轻许诺，一旦许诺，明知是死也得谈笑前去。小姐，你不能坏了家族几百年的英名。”回颖俏脸微沉：“你老人家甭拿几百年的英名来吓唬我。我反正不干了。”守事老人急了：“小姐，你在士兵大会上，又是谱曲儿，又是猜闷儿，闹得像过开斋节一样。你当众宣布要把民团接受救国军整编，还说你自己也要参加。你闹得六国皆知。你现在又反悔，穆圣说过……”回颖摇晃着老人的胳膊，说：“我求你老啦。你老跟救国军说去。”
　　守事老人继续念叨：“小姐不是我说你。大少爷参加国民党是因为看了戴季
　　陶的书。大小姐投延安，是因为要朝圣。二少爷……”回颖一气之下坐回到书桌旁，说：“别拿我跟他们比。他们是他们，我是我。”守事老人不依不饶：“小姐你参加救国军是为了说主儿，好早点儿嫁人。”回颖气急了，站起来说：“我不是，我不是。”守事老人还在说：“我的小姐啊，你已经嚷的尽人皆知啦，你不能反悔啦。”
　　回颖捂着耳朵，表示不愿听：“别说啦。别说啦。我的耳朵聋了，聋了。”守事老人聋了一样，自顾自地絮絮叨叨：“要不，明天我跟救国军去说，‘杨宗保’……”回颖彻底服了，只得摆着手，说：“舌头底下压死人，你老别说了，我当救国军，我当救国军，还不行吗？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老再拿吴顶牛开玩笑，我可真的生气啦。”
　　救国军离开佃户村，踏上继续扩军的征程。
　　邢百里有了新的扩军目标。他是这么想的。国民党军被鬼子撵的鸡窝不下蛋，跑到山东去了。日军马不停蹄，追国民党军去了。沧州成了无人管理的真空地带。杂色武装一时俱起，泥沙俱下。形势混乱，人心浮动，土匪，民团，会道门，见乱起兵，有好有坏，鱼龙混杂。邢百里打算去匪穴，劝土匪入伙。
　　慈振中无意中提到：“老百姓都说，‘二十九军往后退，后面起了便衣队，狼猫细狗满街跑，土鳖司令如牛毛。’”崔老七一听，不乐意了，咆哮起来：“我就不爱听这话!救国军也是正式军装一件不趁，救国军也叫便衣队？老邢是救国军军事委员会委员长兼总司令，老子是救国军总指挥，照你说的，我和老邢也是土鳖司令？”
　　慈振中没有迎战，一笑了之，而后对邢百里推心置腹地说：“老七就是绿林出身。老七能走上抗日的道路，这就证明，江湖上也不乏爱国志士。老邢，你们劝土匪入救国军，此去凶险。有些土匪反复无常，谨之慎之。”邢百里豪气冲天：“革命就有死的准备。”慈振中赞了几句，崔老七不能不识相，就说：“没事，不是生，就是死。老子也干过土匪，老子是天生的亡命徒。谁不服气，我揪下他的葱头，拧下他的豆角（脚）。打不过他，就让他揪下俺们的葱头，拧下俺们的豆角（脚）。”
　　邢百里抗日热情很高，每天带着崔老七，怀里揣着凉饼子，掖着把撸子，入匪穴，走狼窝，劝人抗日。
　　这一天，邢百里、崔老七来来到土匪杜刺挠的土围子。邢百里抱拳拱手：“这位英雄．在下邢百里，这位是崔……”杜刺挠恶狠狠地说：“少废话，你们是干嘛吃的？”邢百里说：“我们是农民救国军的。在下是救国军军事委员长。老崔是救国军总指挥。”杜刺挠挖苦地说：“口气不小．救国军，救国民党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