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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四十九章 ...


  •   米有桥跟方应看这等心狠手辣的年轻一辈混在一起,尾大不掉,造孽武林、残害同道。
      戚少商为之不喜。

      原本,他对天女与方应看相交甚密的行径,心怀不满。

      经过一番深入骨髓的交谈之后,戚少商心中的疑云终于拨云见日。

      所有的疑虑都化为乌有,仿佛风雨过后,晴空万里,豁然开朗。

      戚少商敬佩天女的大义,并与其义结金兰。
      对于顺淑帝姬,一个胆敢仗着皇权欺辱他义妹的宵小之徒,戚少商自然也是怒不可遏。

      所以在晚夏熏凤微汗的月亮晚上,当李师师穿贴身小衣,拿着小扇,忽用手捂着嘴那么猖狂的笑一下,跟他忧怨的说“你觉得我胸美不美?和帝姬比是不是太小了一些?”时,久经战阵的戚少商会毫不犹豫、昧着良心夸她的更漂亮。

      李师师的出色,便是因为她不像是个青楼女子,而像位极美丽的邻家小女孩。

      与熏香阁旖旎的氛围大相径庭。

      朝彻子走出小甜水巷时,见到一个怀孕的妇人,身形又矮又瘦,但肚子挺的奇高,似乎即将临盆,手里拿着一桶子盛着清水养着的花。

      妇人看到她,便递来一捧花。

      紧接着朝彻子便遭遇了一场“刺杀”,而杀她的,居然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卖花妇人!

      花下藏着淡青色的刀。

      对方双目赤红,指着她质问,声音中充满了悲愤与不解:“孙鱼那般爱你,日夜念你!你为何要狠下杀手,置他于死地!”

      三更已过。
      长街尽头,美艳女冠拈着花,岿然独立,一派太上忘情之姿。

      她并未回答,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任由夜风吹起她乌黑的鬓发。

      妇人见状,更是怒火中烧。
      她猛然提起亡夫的刀,疾攻朝彻子,刀尖闪烁着寒光,直指咽喉,仿佛要将人碎尸万段。

      刀尖即将触及咽喉的刹那,朝彻子动了。

      出手就带着华丽的悠闲与慵懒。

      一招最平淡不过的擒拿,便叫那孕妇手中的刀脱手而飞,人也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爱她?

      爱她还娶了别人为妻?搞大了别人的肚子?
      孙鱼本来就是冲着教“训顺淑帝姬”去的,朝彻子可赌不起他的“爱”。

      她唯一会做的就是拿起武器,抢在对方之前出手。
      做了错误的选择,就得死。
      命不够硬,就得死!

      朝彻子目光冷漠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孕妇,缓缓开口:

      “你丈夫的爱一文不值。”

      她奚落对方:“他充其量不过是其他女人的一条狗,竟然不自量力跑来杀我。既然有了主人何必成家呢?啧啧,可怜你怀胎十月,孩子已经落不掉了呢。

      江湖是什么地方不知道?就算你丈夫没死在我手里,迟早也会死在别人手里!运气好你的孩子可能会三岁没了父亲又或者十岁才死爹,但要是运气不好……喏,就像现在这样。”

      这场滑稽可笑的“刺杀”接近尾声,恰逢朱月明前来找她。

      行凶者栽倒在地,看脸色已然哀莫大于心死。

      公然行刺王公贵族本是重罪,朝彻子并未追究,走出很远,她兴味盎然的声音又再度传到那可怜孕妇的耳朵里:“想报仇尽管来,奉陪到底。”

      “这女子行径古怪,您看……需不需要我等刑部出面,将其捉拿归案?”

      肥肥胖胖白白,满脸笑态可掬的朱月明,亦步亦趋跟在这帝姬身后,听到她说:“一个蠢妇罢了,犯不着兴师动众。”

      他有劝帝姬斩草除根之心,但又怕给这倒霉的帝姬平添杀孽,致使其死后不得入轮回,徒做无人惦记的孤魂野鬼。

      ——杀人的剑,也是需要归鞘的,而然帝姬没有鞘,更没有温暖的“家”。

      朱月明是有桥集团的“政敌”。

      如果米有桥当权在势,朱月明一定会搞风搞雨、拆他的台,就拿他想豹隐江猢,这种人也一定不会让他平平安安过余年。

      方小侯爷天质过人,冰雪聪敏,机警绝伦,但对朱月明这等老好巨猾的人物,还是颇费周章。

      他曾几度收买这个人。
      朱月明就让方应看“收买”。

      ——要是他凌然拒绝,那就倒好:至少敌我分明。
      但朱月明欣然接受,但许多事情又表现不一,阴奉阳违。至于利益,他照收之不豫。

      方应看有意要歼灭这个人,可是不好下手。

      其一,他并不清楚朱月明的实力,虽然他看起来没什么杀伤力。
      其二,这人的官衔相当高。因为他的职衔是“京畿路刑部总捕头”,也不好明目张胆的杀。要是横施暗手——恰好这是个最善于暗斗的家伙。
      其三,方应看也真的找人下过手。不过,当然都失手。

      ——虽“失手”的人,不是立即自尽当堂、就是让朱月明的人当场格杀,不然,也绝不会“出卖”道出幕后主使人是“有桥集团”,甚至他们自己也不知道,指使他们干这事的人是方应看或米有桥。

      而且“失手”的人,不是立即自尽当堂、就是让朱月明的人当场格杀。不然,也绝不会“出卖”道出幕后主使人是“有桥集团”,甚至他们自己也不知道,指使他们干这事的人是方应看或米有桥。

      朱月明帮顺淑帝姬收拾了不少烂摊子,而顺淑帝姬亦替他打死了不少方应看派来的杀手。

      帝姬热衷于与那小侯爷作对,他深知打击“有桥集团”,关门放帝姬最有效,足以使米、方二人焦头烂额。

      朱月明喜欢玩女人。越年轻的娘儿越有意思,越使他青春活力。但他不过份。你情我愿才上马,□□逼媾他不干。他也玩不多,多了也不狂,一天玩一个,顶多一天两三次,便适可而止。

      他这种行为引发了天女的厌弃,更别说他为朝彻子收拾残局。
      ——就连朱月明自己也时常心有余悸的求朝彻子:“下回您事要闹得再大点,我老朱可就真兜不住了!”

      把“善良”当做是“伟光正”是很多痴愚辈都会做的事,但是“道”是非二元的。
      所以朝彻子对他玩女人的事并没有表现出深恶痛绝。

      有这样一连串的原因,两人才拧成了一股绳。

      两人大致交流了一下近况,很快将那妇人抛诸脑后,畏忌起方今圣上,已愈来愈重用方应看的事来。

      “哦对了。”朱月明忽地道:“六分半堂的那丫头,近日来可是心心念念地想见你一面。她没门路寻你,便明里暗里求了我好几次。”

      雷纯想见她?

      无非就是想告状吧?
      告了也白告。
      听多了徒增烦恼。

      朝彻子哪来的本事帮雷纯钓住方应看、狄飞惊?
      见到那几张脸,她就说不出的烦。

      过去,她的确指望有个女人用“爱情”这条狗链拴住方应看。
      但这不代表她想看到他们一块造反。

      这群人她一个都管不住,他们最好能一块死。她以前对雷纯说过,若非共谋杀人勾当就不要来找她,看来雷纯根本没听进去。

      以她们的实力,根本不足以撼动天女。

      ……

      六分半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加起来也有数座庭院,错落有致,景色清幽。

      在这寸土寸金的汴京,能有这样一方天地属实不易。

      堂内的帮众见到朝彻子,个个不自觉地屏气凝神,口干舌燥。

      若说他们家大小姐是临水照花,万千流云所幻化的一场美梦,那这位突然造访的女冠就是一把挑破梦境的胭脂色小剑。

      有的女子使人见之心多过欲动,还的女子给人的感觉欲动大于心动。

      ——爱与欲本就难分。
      古往今来有许多男人在这上面分不清,以致栽跟头:错以为自己是欲动,却没料到欲动由心而始;还有的以为自己心动,但其实就是馋人家身子。

      与他们家大小姐的纯洁柔弱、惹人怜爱相同却又不同,挨朝彻子的臭骂,亦能使某些男子销魂亢奋,血脉偾张。

      不过好这口的人终究是少数,大多数还是十分讨厌朝彻子的。
      就算欲动,想和她交欢,那也是抱着“收拾”她的心态,并无几分真情。

      ——所以谦卑只是表象,方应看连帝姬都敢拿来当做泄欲工具,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朝彻子喝两三口蜜酒,脸蛋红扑扑的,身子热起来就更软得像条蛇。

      她先是询问雷纯“一枝毒锈”这样的好东西还有没有,得知没有,便劈头盖脸斥了雷纯一通,气她蠢钝如猪,将这么厉害的毒浪费在了苏梦枕身上,还不如下给方应看云云。

      这些话雷纯听了也不生气。
      她不仅泰然处之,还优雅而从容地给这帝姬布菜。

      刚开始,雷纯向她赔不是,为当年之事委婉陈情。
      ——若说初见时雷纯还有意无意彰显自己是方应看的初恋,将他迷得要死要活,那现在她恨不得将这层身份烧成灰。

      毕竟帝姬那般在意方小侯爷的一举一动,明眼人都瞧得出。

      可雷纯还是挨了骂。
      就算她的道歉比天女还要诚恳。

      “哼!雷大小姐,你未免自视甚高!即便无你,我与方应看,亦是不得善终!”

      “你莫非与那天女一般愚昧?以为但凡女人之间在男人的事上没有矛盾冲突,并非情敌,便可化干戈为玉帛,亲如姐妹?难道咱们女人就没有自己的思想?没有自己的信念?女人就不可以‘道不同不相为谋’?”

      天女曾数次向朝彻子示好,坦言对小侯爷无意,欲借此化解二人间的“误会”。
      按她的想法,此举应能“收服”朝彻子才对。

      ——我都把男人让给你了,你还想怎样?

      然而这只是天女的一厢情愿。

      虽说天女对方应看其人并无丝毫喜爱,甚至每每想到他,心中便涌起一股厌恶。

      可是原著中他那对雷纯的深情,那份爱而不得,为情所困直至一心求死的决绝,却又那般令天女心生向往。

      若方应看能将这份情转移到她身上,那将是何等的畅快舒爽?

      天女要了这份爱,并不想拥有方应看这个人,所以能大方的表示“让出”。

      但朝彻别说人,她连爱都不想要!
      她只会被其他男女之间的爱所灼伤,体无完肤,压根不会去渴望。

      更何况天女终究不明白,女人的血不止会为了男人而沸腾,女人的泪也不止会为了男人而流。
      就连女人的恶,也未必只能因男人而做。

      再者。
      ——人与人之间的缘份,有时是很古怪、有趣的事。有些人,你会毫无理由的喜欢他,可是有些人,却一见便十分讨厌。

      就好比当初“迷天盟”分离崩析,张烈心本有意向“金风细雨楼”靠拢,但他却极不喜欢王小石的行事作风,故抵死不肯加入“金风细雨楼”一系。

      这跟唐宝牛和方恨少等人恰好相反,他们则是因为王小石而加入“金风细雨楼”,从而不舍不弃的。

      朝彻子与天女之间,亦如此。

      就连雷纯这样通透的人儿,也险被方应看的存在障住了目。

      宫廷与江湖,乃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但此刻,她却有种错觉。

      这顺淑帝姬的同道者,或许,真的有可能是她雷纯!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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