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3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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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保人员迅速聚集过来，狭小的空间很快就挤满了人，埃琳娜瞥了一眼，最高不过600点武力值的乌合之众。旁边就是决斗场的入口，与此同时，到了下一场比赛时间，场地却还空空如也，观众席也喧哗起来。
“雷古萨阿姊。”眼看着包围圈渐渐缩小，埃琳娜叫了雷古萨一声，对方立刻会意，两人的身形一左一右，直接冲进人群里。埃琳娜一只手臂拉着邦主，另一只手执刀，在密集的刀刺中不断走位，使得两人在刀光剑影中毫发无伤。使用双刀的雷古萨更是如鱼得水，一跃进人群里，不出三招，那些人就倒在了地上。场地被清空一半，此时，下方的骚乱终于引来了大鱼，一个中年男人急急忙忙从楼梯上跑了下来，后面跟着几个凶神恶煞的佣兵，武力值最高的有900。雷古萨看着来人，笑了，开口道：“好久不见，老板先生。”
“你是——雷古萨——”
那位老板脸上闪过错愕，随后浮现出恐惧，他往后连退三步，指着她气急败坏地大叫道：“杀了她，给我杀了她！”
佣兵们立刻围了上来，雷古萨警觉地横起刀，叫了一声埃琳娜的名字。埃琳娜会通过自己看到的数值告诉雷古萨敌人的大致实力，在她看来，埃琳娜就是一个战斗直觉很准的人。
“小事一桩。”埃琳娜伸手一推，把拉着的邦主推进一个决斗士的怀里，她则是快步上前，一刀劈在地上，刀风震荡，那些佣兵向后退开，一下子没了阵型。埃琳娜盘算一秒，抬手抓住离自己最近的佣兵的衣领，一膝盖踢上他的肚子，踢破了脾脏。随后，她将他丢了出去，刀在手中一转，刀背狠狠拍向了第二个企图捡刀的佣兵的手，在他的手背上留下深深的淤青，飞起一脚踢向脖子，将他整个人踢飞了出去。剩下三个人站起来了，并且恢复了阵型，巨大的刀刃眼看着就向她的眉心劈去，埃琳娜腾空跳起，脚尖点在刀背上稳稳落下，将刀踩进了土里，自己则顺着刀脊，几步移动到他的面前，结结实实的一拳砸下，打碎了他的鼻梁。
还剩两个最强的。
眼看着两个武力值900的，大汉横在自己面前，而那个老板见势不妙就要开溜。而在他的背后，更多的佣兵跑下来，开始集结。
“好啊，谁先来送死。”
埃琳娜笑着，笑容明媚，却有种说出的压迫感。她重重挥下刀，寒光乍现，下一秒，她冲破两位佣兵的拦截，直接冲进了人堆里。她的目标明确，直冲老板而去。
“你好，初次见面。”她很快到了他的背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凑到他耳边寒暄道。那人侧过头来，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着她，她却依然满脸礼貌，紧接着，肩膀上的手用力，抓住他的肩膀，将他向雷古萨的方向扔去。他打了几个滚，眼看着雷古萨越走越近，慌不择路地四处乱窜，竟然自己跑进了决斗场的大门里去。
轮子滚过轨道的声音，咔的一声，落锁，对于场上的决斗士来说，那是斩断生的声音。
决斗开始。
等待良久的观众就像是见腥的野兽，老板对着他们大喊起来：“嘿，救命！救我出去！我不是那些表演的动物，我是这里的老板！”
只可惜，他的声音淹没在观众的呐喊声中，他的恐惧，在这里司空见惯，他的命运，没有人关心在意。
雷古萨提起刀，刀刃相摩，发出铮铮的声音，这金铁之声将氛围推向高潮，在所有人的欢呼声之中，他倒在了血泊之中。
雷古萨精彩的战斗赢得了最长时间的喝彩，有激动的观众直接扔下钱币，那些钱币，有的掉在他的血泊之中，有的掉在雷古萨身边，她没有理会，她目不斜视，一路向出口走去，将一枚又一枚的钱踩在脚下。她听见上面有人在问她叫什么名字，但她知道这些人不是真正的在乎。他们只把别人的生命当做一场有趣的游戏。
等她出来时，埃琳娜扛着刀，站在一堆战败者的尸体之上。
“从哪里开始炸？”她问她。
“什么？”
“你不想把这个地方炸掉吗？”
“没用的，把这里炸掉了，很快就会有另外一个地方建起来。”
埃琳娜耸了耸肩，跳下来，问她：“那就一把火把这里烧了？”
雷古萨看着她，看的埃琳娜有些不自在。
“真不敢相信，大半年之前你还是个舍不得杀/人的人。”
埃琳娜愣了愣，道：“我只说把这里毁了，又没说把他们都杀了。报仇不就是这样的吗，我只是想给你出口恶气，雷古萨阿姊。”
雷古萨扯起嘴角笑了笑，转身扶起邦主，对她说：“我们走吧，离开这里。”
把邦主送了回去，埃琳娜第一次感受到做人民英雄的感觉，那些居民对着她们又哭又跪，其中一个女人抱着女儿，要认她做干妈，埃琳娜欣然接受，还给了她一块刺绣吊坠，当然，是阿塞的作品。
天色渐晚，二人走到城口处，雷古萨道：“你先回去吧，埃琳娜。”
“你去哪里？我跟你一块去吧。”
“也行。”
埃琳娜跟着雷古萨出了城，走了好长一段路，再拐过去，到了一个戈壁，这里风沙很大，埃琳娜和雷古萨熟练地拿出布包住头，两人下马，往前走了一段路，走到了戈壁的边缘，她低头一看，下面是几块巨大的坑洞，看起来像是深渊一般，只是洞底似乎翻着微微的珍珠彩光，有的底部发着蓝光，仔细一看，似乎是星星点点的宝石发出的。再往前看，是低矮破旧的房屋，在这里，整个矿区被一览无余。
雷古萨坐下，埃琳娜也坐下，两个人就在风沙里坐着，坐到太阳彻底下山。沙漠夜晚的天黑的深邃，坑洞地步却更亮了，那光亮朦朦胧胧的，为单调的沙漠增加了一丝神秘感。
雷古萨拿出一个水袋灌了一口，然后递给埃琳娜。埃琳娜低头看了一眼，问：“这是什么？”
“酒。”
埃琳娜连连摇头，道：“我不喝酒，我还没成年呢。”
“哦，对。”她喃喃道，接着笑笑，道，“蛇国的酒，都是当麻药使的。我第一次喝酒，十岁，被灌了一瓶最便宜的酒，母亲用她的绣花针给我缝了十二针。”
说着，她捞起衣服，在她的肚子上爬着一道蜈蚣一样的丑陋疤痕。
她抬起手指，指向矿区的一个角落。
“我是在那里出生的。我的父亲原本是这里最招人讨厌的恶棍。他强迫我母亲生下了我，我还有好几个兄弟姐妹，只不过他们很早就被他卖掉了。但他对我却完全不同，他不仅给我吃好喝好，还教我格斗和刀法，自己去打黑拳的时候也会带上我。他说我是和他最像的孩子，我继承了他的格斗天赋。
“但我后来才知道，他留下我，训练我，并不是因为他有多珍惜我这个女儿，只是想把训练好的我卖给决斗场，大赚一笔罢了。
“那个老板告诉我，只要三年后我还活着，就是最厉害的决斗士之王，会获得无上的荣誉。我在决斗场带了三年，第一年，我和不认识的人一起睡在铁笼里，他们很多人我只见过一面。活过第一年，我就被搬到了有床的房间里，这就是奖励，只是跟你同住的人，为了在决斗场上打败你，会在私底下想尽办法给你下药，揍你。没有人想和你交朋友，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同时赶上决斗场。挺过了第三年，他把我的名字刻在石碑上，在所有的观众面前宣布，我是决斗士之王。
“然后，他就把我卖给了出价最高的观众做奴隶。
“他花了十个银币买下我，三年，不知道设了多少赌局，赚了多少钱，之后，又用一箱金币的钱把我卖掉了。
“说起来，那个时候，我跟你一样大。我还以为，我成年的时候，终于能过一次生日了。”
“之后呢？”
“之后，我就逃出来了，杀了那个老爷，被人追杀了很多年，那个时候我以为我快死了，于是就开始救和我一样的奴隶，想在我死之前做点什么，谁知道，这一活，就活到了现在。”
雷古萨的眼神看向远处，风吹动头巾，抚摸着她的脸庞，她嘴唇干涸，小声道：“活到了现在，什么也没有改变。”
“至少那些被你救下的奴隶，他们活了下来，并且能够获得自由，能够……像人一样活着。”
“也许吧。”雷古萨道。
矿区缺少光源，少数人家家里会有微弱的火光，透过脏兮兮的布帘，像是一条地上的矿脉——所有有价值的都被挖去，只留下稀疏的碎片，伤痕累累。
“走吧。”雷古萨站起身来。两人回去时，夜已经深了。
埃琳娜还没走进基地，就听见了一声姐姐，然后怀里就多了个东西，她低头一看，正和莱恩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四目相对。
他的身上有一股奇特的香味，整个人干净了很多，衣服是新的。
“你洗澡了。”
莱恩点了点头，埃琳娜有些疑惑，道：“你之前的衣服呢？”
“太脏了，就扔掉了。”
虽然没有沾上血，但还是有一股血腥味。埃琳娜的鼻子很灵，他知道。
在埃琳娜的记忆里，莱恩的怀抱总是带着血腥气，这么干净的怀抱，让她觉得有些陌生，难道现在的莱恩真的就是个普通小孩吗？心中的芥蒂似乎放下了一点，她叹了口气，弯下腰和矮她一点的莱恩对视。
莱恩趁机一把抱住她的脖子，有些委屈地说道：“姐姐以后能不能早点回来陪我，我害怕晚上一个人。”
“……好。”
“谢谢姐姐，你人真好。”他凑到她的耳边，压低声音，喃喃说道，嘴角却勾起一个戏谑的笑容，眼神冰冷。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3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