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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三十七 ...

  •   萧晨忙着给狩猎的事收尾,只听太医汇报了一下二人的情况,尚未腾得出时间去亲眼看看。

      一路走到虞未白的院门口,竟无人护卫,内侍本想前去通传,萧晨拦下了他。

      虞未白的院子虽大,却很空旷,一眼看过去一览无余,连个人影都见不到,此次狩猎虽因为参与人数众多,不允许带太多侍从,其他皇子少说也得带几个丫鬟小厮伺候饮食起居,哪得这样冷清。

      一路走到虞未白房门口,突然从里面传来几声咳嗽声,萧晨推开门,同因咳醒爬起来喝水的苏镜对了个眼。

      苏镜吓得忙想行礼,因身子尚虚着,直接双膝跪地,差点行起大礼来。

      萧晨被他逗笑,手扶了他一下:“免礼免礼,你可是护卫皇子有功的功臣,不必行此大礼。”

      苏镜站起身,又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萧晨笑道:“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

      苏镜本想客气一下,没想到因着许久未说话,开口就是嘶哑的气音:“谢陛下关心,好些了。”

      这下连萧晨身边的内侍都笑了:“苏小公子,还需好生将养才是。”

      苏镜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萧晨善解人意地岔开话题:“朕去瞧瞧老四如何了。”

      虞未白闭着眼躺在塌上,像是睡着了,萧晨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见他并未高热才放下心来,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苏镜花了些时间,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

      萧晨问:“如何,你想要什么赏赐,可想好了?”

      苏镜忙拒绝:“若非有四殿下,臣也无法好端端地站在这里,若要赏赐,臣欠四殿下的倒还不清了。”

      经过刚才的事,萧晨觉得他有趣的很,有心想逗他,故意板起脸:“一码归一码,你要如何谢他,是你的事,朕要赏你,你还要抗旨不成?”

      结果苏镜却正经起来:“若陛下要赏臣,那臣便将命赔给四殿下好了。”

      萧晨看他这副模样,突然想起他那个油盐不进的哥哥,头疼起来:“你同苏钰,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开不得玩笑。”

      苏镜有些懵,眨了眨眼,半晌才反应过来方才萧晨是在同自己玩笑,并非真的要治自己抗旨,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气氛正尴尬着,从门外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参见陛下。”

      苏镜扭头望去,却是昏迷许久的苏钰来了,萧晨笑道:“哟,曹操来了。”

      苏钰今日才从昏迷中醒了过来,身子还有些虚,但因底子好,已无大碍了,除了身上添了些莫名其妙的烫伤,不过也无心去计较它们的来历。

      随便抓了个人打听到苏镜的情况,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却正见到几日前还拿苏镜当把柄拿捏他的萧晨正同苏镜讲话,苏镜这个傻子又不会官场那一套,生怕苏镜惹恼了萧晨掉脑袋。

      此时看萧晨还有心情打趣他,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暂时落回了肚子里。

      萧晨看着因昏迷不少时日脸色有些苍白的苏钰,头一回觉得他身上的凌冽气息弱了些,同苏镜更像是亲兄弟了,萧晨颇有兴味地打量起兄弟二人:“你们苏家人,还真都是有副好皮囊,可惜苏卿少年老成,又成日板着脸,这京中的小姐都被你吓跑了,还是苏镜瞧着更顺眼些,今年也该及冠了,婚姻大事须得尽早提上日程才是。”

      苏钰有些失语,这位的思绪还真是跳跃,不过他也明白萧晨有什么打算,若是能用姻亲将他们拴在陈国,那便是又多了一层保障。

      正要出言替苏镜拒绝,萧晨大手一挥:“这样,老四虽说有些不像话的传闻,总归不能耽误定亲,不久便是花朝节,到时,你们也出门转转。”

      苏钰正想着如何拒绝,却听苏镜开了口:“陛下,臣惶恐,长幼有序,成婚也应当等兄长成婚后,且……”

      说到这,苏镜抬头看了苏钰一眼:“若是有同兄长不对付的小姐瞧上了臣,少不得,两头为难,于社稷无益。”

      苏钰的脸色隐隐透出几分黑,萧晨哈哈笑出了声:“言之有理。”

      萧晨负手转身:“人已看过,朕也可放心了,苏卿,走罢,陪朕说说话。”

      苏钰心知他是要探听兰昆的事,做了一揖,应了下来。

      二人离开虞未白的院子不久,苏镜仍站在原地思虑着萧晨的话,未白哥的年岁确是到了该成婚的时候,不免有些心堵,也不知便宜了哪家姑娘。

      “你不愿去花朝节吗?”

      从屏风后面传来虞未白的声音,苏镜蓦地回神,将头探进屏风里。

      “未白哥,你醒了!”

      虞未白已然坐起了身,见他探头进来,侧了侧头,嘴角带笑。

      苏镜忆起他方才的问题,支支吾吾半天,想随口扯个谎圆过去,又觉得自己拙劣的演技瞒不过眼前这个人,索性半真半假地答道:“不想那么早成婚罢了。”

      虞未白抬了抬下巴:“日前还说自己有了心仪的标准,今日却推说不愿成婚,便是知晓我不会同你计较,一贯诓我罢了。”

      苏镜发觉出虞未白这是在不高兴,也不好再含糊过去了:“不怕未白哥笑话,我确然是对人有意了,只是,我不知那人对我心意。”

      虞未白面上作不在乎,心里却乱了:“哦?”

      苏镜一边观察他的脸色,见他没有发火的迹象,继续说了下去:“我也是,刚看清自己的心思,但,虽说不知对方的意思,我却不好再以相亲的名义结交其他人了。”

      虞未白有些艰难地“嗯”了一声。

      二人这厢气氛冷了下来,却听外面传来脚步声。

      苏镜出了屏风,发现是苏钰去而复返了。

      苏钰黑着脸将圣旨摔在苏镜怀里,苏镜不知所措地接了下来,也不知该不该打开看。

      苏钰扫了一眼从屏风后走出来的虞未白,冷哼一声,负手离开了。

      苏镜看看苏钰,又看看虞未白,再看看手里的圣旨,眨了眨眼,一脸茫然。

      虞未白脸上带笑,仿佛已经猜到圣旨中写的是什么,对苏镜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打开看看。

      苏镜一眼从头扫到尾,嘴微张,有些不可思议:“苏镜护卫四皇子有功,待四皇子封王开府后,任王府亲事府正五品典军,不得有误。”

      苏镜有些傻眼,摸不准萧晨的意思,虞未白轻咳一声,低声道:“巡抚大人可是觉得从三品降到五品,有些委屈了?”

      听到虞未白这样调侃自己,苏镜一合圣旨,对虞未白抱拳道:“王爷,折煞卑职了。”

      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虞未白把他按回自己的床榻上,给他掖好被子:“好了,伤得这样重,再多养养,好好歇息。”

      苏镜露出一双眼睛,点了点头。

      虞未白转身回到自己塌上,想起方才听到苏镜与萧晨的对话,不由自主弯了嘴角,他又一次清楚地看清了,苏镜对待亲近的人和外人的反应有何分别。

      思绪一转,虞未白敛了笑容,眯了眯眼,年前林忘忧问他,若苏镜有了心上人,他当如何,那时他只当自己是个身世不明的孤儿,连画月楼的恩情都不知如何还清,若有人与苏镜心意相通,随他幸福如何。

      可如今他手中有了筹码,自信能护好苏镜,岂能不争上一争。

      养了这么久的小猫,可不能让人捷足先登了。

      ……

      狩猎的比试结束了,可行程还没完,今年因着参赛者众多,收获也颇丰,大家将猎得的猎物都交出了一部分,在猎场办了个宴会。

      与之前在皇宫中不同,这次的宴会,为了不让众人拘束,萧晨并不出席,只点了几个厨子去帮忙料理食材,让大家能玩得尽兴些。

      虞未白和苏镜的伤尚未好全,但众人盛情难却,也只得去凑个热闹。

      两人从虞未白的院子出发,一起到达宴会,苏钰和李庚辰正在同人交谈,无暇顾及他们。

      倒有人主动找上门来。

      “四殿下吉人天相,从险境中顺利脱困,实在是国之幸事。”

      苏镜往声音的方向看去,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半步,得,花孔雀来了。

      虞未白注意到苏镜的动作,不着痕迹地将苏镜挡住了,趁此机会,苏镜立马溜了。

      秦可为又道:“还未介绍,在下是左相府中长子,秦可为。”

      虞未白客气地笑笑:“秦公子。”

      秦可为左右看了看:“听闻殿下这几日同苏将军的胞弟宿在一处,怎的,没看见苏公子。”

      虞未白神色不改:“吾并未同他一道。”

      秦可为见他对苏镜态度如此冷淡,自以为发觉他二人并不和的事实,说话也变得大胆起来:“殿下如此千金之躯,确实不宜同他那等不知天高地厚之人一道,虽说是陛下恩典,让他宿在殿下院中,他也当明白自己的身份才是,怎好一直叨扰殿下。”

      虞未白的表情似笑非笑的,眼神中却是冷光闪过:“哦?”

      秦可为越说越起劲:“若非他将一伙贼人引过去,使得殿下遭两路刺客围攻,殿下如此英明神武,如何会落得跌下山坡的地步,依在下之见,此人心肠歹毒,难说不是他故意做戏,想让殿下欠下恩情,好以此要挟殿下。”

      虞未白眯了眯眼,伸出手,缓缓地拍了两下他的肩膀:“秦可为,吾记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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