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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下雨 ...

  •   路文辛快死了。
      这个事实他一直清楚的知道,看着窗外连绵的雨,面上平静内心汹涌,很矛盾,确实很矛盾,大概是因为他就是这样矛盾的一个人。
      22年的夏天,是一个很平常的夏天,也是一个特别的夏天。雨下得特别的勤,特别的漫长。
      路文辛是喜欢下雨的,听着雨的声音,让人感到平静,换句话说就是听着雨声很好睡觉。但是现在他突然有点讨厌下雨,大概是因为这个夏天的雨下的太久了,太久不见太阳了,整天都是暗灰色的天空,着实让人讨厌,心情也变得阴郁起来。
      好似一阵凉风吹过,路文辛打了个寒颤,随即放下手机,起身走到斜后方的衣柜前随手在里面扯了件衣服披上,才感觉没那么冷了。又继续回到椅子上坐下,拿起手机打字。
      “咳咳……”路文辛连忙从口袋里拿出卫生纸捂住嘴巴,包住咳出的痰。低头一看不是痰是血,目光停了半秒,又扯了一节纸来包住,看着没有露出红色才扔进垃圾桶。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路文辛总算打完了字,他打开的手机的手电筒,开门出去上了个厕所才回来睡觉。他躺了很久,脑子里总是出现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总是静不下心来,也睡不着。快天亮的时候,脑子总算有点疲惫,随之才出现了些许困意,强压着嗓子处的痒意,努力不让自己咳出来,磨了很久才勉强睡去。
      第二天,路文辛醒来,伸出手来在枕边摸了一圈,摸到手机拿起来按亮,强迫自己睁开眼睛,下午一点。果然,又睡到了下午,打开手机,看了看通知,都是写无关紧要的下午推送,偶尔有两条是好友发来的“早”,随手回了后,又躺了两分钟才慢慢起床。
      穿好衣服,打算出去,嗓子又传来一阵痒意,考虑到现在是白天,拿纸捂着口鼻压着声音咳了几声,才咳出来,又是血,不过量又比昨天多了点。他熟练的扯纸又包了一层,从桌上拿镜子看了一眼确认外表如常才开门出去。一出来就直奔洗漱间,把嘴里的血腥气漱掉。
      洗漱回来,父亲坐在沙发上让我自己去弄点东西吃,他随口回绝掉说是不想吃,他也确实没什么胃口。父亲没说什么,像是习以为常,毕竟他有时候起床也说不想吃东西,最后真的也没去弄吃的。
      压着嗓子的痒意,坐在沙发上打开手机,看着班级群里有关毕业的通知,心里更加烦躁。最后眼不见为净,关掉了页面,随手打开某软件,刷了几个视频觉得更没意思,便关掉手机,回了房间,打开电脑,打算完成之前答应别人的事。
      大概一个多小时过去,事情也完成了,瘫在椅子上发了会呆,有点迷茫,不知道接下来该做点什么。就着么静默的坐了一会,胃里传来酸意,才起身去厨房煮点面条充饥。
      父亲在沙发上睡着了。夏天的房间要比其他季节闷热很多,家里没有空调,客厅比较凉快一些,所以一到夏天,父亲就喜欢在沙发上午睡。
      路文辛吃完东西,拿了个椅子坐在门口看手机上的招聘信息。没有什么合适的,而且现在因为疫情的关系,他只能留在家,哪里都去不了。其实之前还是有机会出去的,但那时候没想好,加上学校不让进,要是走的话到了没有落脚的地方,吃住都是问题,所以犹豫着没走,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有一丝后悔,当初离开了,事情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思绪回笼,他抬头看了看天,又是大片大片的乌云,风雨欲来。
      “咳咳……咳……”又没忍住,他慌忙那出纸捂着,往厕所跑。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又到了做晚饭的时间,他像平常一样做了晚饭,和父亲一起吃晚饭又在门口坐了一会,父亲看雨停了一阵,便出去走走。路文辛很宅,他几乎不出去,连饭后散步也不想去,便留在家里。
      夜幕降临,父亲也慢悠悠的回来了,打开电视继续看他的抗日神剧。路文辛坐在沙发上刷着手机,偶尔抬头看眼电视,问问剧情,父亲也会回答,讲的时候还带着情绪,被电视剧里的剧情感染的,有时候会说这个八路军怎么这么笨,都被骗了都不知道,这个小鬼子怎么这么坏……这几个月路文辛陪父亲大大小小看了很多这样的电视剧,他都能猜到后面的剧情是什么了。
      手机上突然弹出个消息,铁子:比完了。铁子是路文辛的高中同桌马俞行,也是还一直联系的好友,下午路文辛找他聊天,他说要比赛,晚上聊,就没了下文,这会告诉他比完了意思是有时间聊天了。路文辛关心的问了句什么比赛,马俞行回:不是什么重要比赛,凑学分的。路文辛了然,便没再问。
      马俞行比路文辛大一岁,但路文辛比马俞行高一年级,高考的时候马俞行录取了公办学校的预科,而路文辛却录取了名办学校,马俞行读了一年预科才真正开始读大一,所以现在路文辛大四快毕业了,马俞行才大三。不过到也是有缘分,他们不在一个地方,不在一个学校,却还读的是相同的专业。当初知道马俞行选择这个专业的时候路文辛很痛心,毕竟有他这个前车之鉴在这里,不知道马俞行为什么还要选择这个专业。当然,不是说这个专业不好,而是以后就业比较困难,马俞行当时的回答说没什么专业可选的了……反正各种因素太多,最后得到这样的结果。
      路文辛问:如果我突然死了,你会记得我吗?
      路文辛问完就后悔了,问这个干嘛,想抽自己一巴掌,但很快意识到了自己在客厅,这巴掌便大在了大腿上。这动静果然吸引了父亲的目光,路文辛下意识推了推眼镜,解释了句有蚊子,父亲这才转回去看电视剧。
      马俞行:??
      路文辛:就……随便问问
      马俞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路文辛:????
      就很莫名其妙,路文辛不明白这傻狗在笑什么,他好像没说什么搞笑的事。
      马俞行:不好意思,我刚刚看错了,看成你要是饿死怎么办哈哈哈哈哈
      路文辛无语,这都能看错,刚才就白担心了,这丫的心这么大,就不会多想。
      马俞行:你要是饿死了,我用我的零花钱给你烧零食,买烧烤,在你墓前煮火锅给你吃饱喝足了上路,要死也要做个饱死鬼,怎么样哥们够意思吧?
      路文辛:……
      路文辛不想理他,关了手机反扣在沙发上。抬头看着电视剧了又是战火连天。看了几分钟,又拿起手机,看到马俞行发来的消息:说什么呢你,别整天死不死的,说好毕业一起去耍的。
      看到这,路文辛突然有点鼻酸,手指在输入对话框上停了好久,最后打了个“好”发过去。
      马俞行又回: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路文辛心里突然一慌又很快镇定下来,回他:没事啊,我就是毕业季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有点多,烦的。
      之后路文辛又跟他胡乱扯了一通,糊弄了过去,没聊一会马俞行又有事去忙了,路文辛也放下手机,专心陪父亲看电视。
      晚上十一点,父亲有了困意,问了时间,路文辛回答了父亲,父亲便说时间不早了,该睡觉了,便关了电视,去睡觉了。路文辛也回房间了,他又坐在椅子上用手机写东西,写了好久,终于接近尾声,他把手机放在桌上充电,自己上床睡觉,尽管睡不着,但也不想熬夜,因为一熬夜,好像就会咳更多的血。就这样躺着,等待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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