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言》银墨乀

5、一周目

　　大祭司似乎看出顾茗有心事，询问道：“小友，怎么了？”
　　“没什么。”顾茗心有顾忌，到底是什么都没有说。
　　是夜，顾茗睡不着，透过那窄小的窗子望着月光。
　　她不过是这村落的过客，还要先保护好自己的安全，要改变它，还是得她出去以后找来政府部门。
　　但她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再好好了解一下这个村子，当做收集证据好了。
　　有了决断，顾茗心一松，很快睡着了。

　　第二日顾茗一出门，就看到应寒和大祭司在交谈。说起来在这里住了几天，应寒总是来的很早，先不说这祭祀之术到底是什么，但应寒还是学的很努力。
　　顾茗在他们面前经过时，应寒向她轻轻点头微笑，顾茗同样予以回应。
　　“我和你一起。”顾茗开门出去时，应寒追了上来。
　　这让顾茗有些疑惑：“你今天不需要学习吗？”
　　应寒摇摇头：“是大祭司说看你心情不好，让我最近陪你散散心。”
　　“其实我也没有心情不好。”顾茗笑了笑，心中思索起来。大祭司确实对她还不错，不仅救了她的命，还对外宣称自己是他的客人，甚至连她的心情变化都敏锐的感知到了，让应寒来陪她。
　　可是对于这样一个连村民都不能随意进出的封闭村庄，大祭司甚至都没有问她是从哪来的，为什么会在沙漠中昏迷，也没有控制她，反而任由她在村子里乱逛，好像一点也不害怕她会发现村子的不寻常之处，实在是有些矛盾。
　　之前只是以为大祭司是个好人，现在怕是有待商榷，不知道他是不是别有所图。
　　余光瞥见应寒，顾茗心中又不禁想到，她作为大祭司的徒弟，又知道多少呢。

　　心里想了那么多，面上倒是不动声色，和应寒并肩走着，问道：“应九是你妹妹吗？”
　　“是我的堂妹，你见过小玖了？”应寒点点头。
　　顾茗笑了笑：“昨天在路上碰见了，她还有一个叫二狗的小孩，说我欺负了你，要为你找回公道。”
　　这下应寒反应过来了，估计是昨天和伯父伯母说的话被应玖听去了，又告诉了她的朋友们，昨天去找了顾茗的麻烦，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群小孩，也是一时童真之举，你不要放在心上。”
　　“小孩子嘛，我怎么会放在心上，他们还是为了你出头呢，也只是搞错了而已。”顾茗挪揄了两句，不过她确实还是挺想知道为什么应玖会觉得她欺负了应寒。
　　“应当是我与伯父伯母谈话时被她听去了只言片语，小孩理解有所偏差。”应寒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对顾茗解释道。
　　这样确实说的通，顾茗表示自己理解了。

　　结束了这个话题两人间突然陷入沉默，于是顾茗先开口问道：“既然你今天和我一起，那你就继续做我在村子里的向导好了，我们现在去哪？”
　　听完此言，应寒也思考起来，村子原本不大，能去的地方基本上也都去过了，去村外的话……好像只能带着顾茗去后山转一圈了。
　　正当应寒想要答复她时，突然从周围的巷子里窜出来几个小鬼头，围着应寒叽叽喳喳的：“寒姐姐，寒姐姐。”
　　“你倒是受他们欢迎。”顾茗一瞧，这完全是孩子王啊。
　　“这些孩子也上不了学堂，只在田间地头撒野，平日里没事会给他们讲讲故事，也是消耗他们的精力。”应玖第一个抱住应寒的大腿，应寒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没想到她就这样说出了这些小孩没学上的事，按说这种违法行为，怎么也得遮一遮。顾茗愣了一下，旋即又有些生气，语气也冷淡了些：“为什么会没学上。”
　　应寒并没有感受到顾茗语气小小的变化，解释到：“自然是因为此地偏僻，有能力教书的只有几个族老，只办了族学，小玖到年纪了倒是可以去。”
　　“为什么族学就不能让这些其他孩子也去上呢？”顾茗追问道，“就算族学不能上，外面的学校呢？”
　　在她看来，这村子实在是条件太差，她当然知道有些人是不想离开故土的，所以打算离开后上报政府扶贫。但是孩子有权利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哪怕是到外面的小县城，也比在这种村子里吃苦受累好，而要做到这一点，必须要上学才行。
　　这下轮到应寒愣住了，她听出了顾茗生气的情绪。此前她未思考过族学为何不能让应族外的孩子一同学习，如今也是陷入沉思。
　　在思索了一阵后，她开口：“我会向伯父提议让这些孩子也入族学的，只是能不能成也不知道。至于外面，这辈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出去。”
　　说完这些话的应寒显得有些萧索，她能做到的只有这些。伯父很看中应族的荣光，他是族长，这样想本没有什么错，但要在应族的族学中加入这些孩子，他恐怕不会同意，不过她还是要试一试的。

　　顾茗看出她之前也没想过破除常规，但有改变的想法就是好的，也算是一个令人满意的答复。只是连大祭司的徒弟也不能出村？顾茗很是疑惑，继续追问：“为什么不能出去？”
　　“有人在追杀我们，不让大家出去，也是为了保护。”应寒如此解释道。
　　胡言乱语，顾茗感觉自己身体里似有闷闷的火在烧，现在怎么会有人追杀，这么离谱的理由，分明就是想把这些村民困住而已。
　　连带着她看应寒都有些不顺眼了，不过很快她就又可怜起了她。她似乎对这个理由深信不疑，也是，从小就受的是这样的教育，甚至也没有出过村子，又怎么会知道外面的事呢。
　　所以她只能叹气，如今她也没什么办法能帮助这个村子改变，没有被他们控制住，人身安全没有受威胁就已经不错了。

　　应寒看她不住的叹气，觉得方才谈论的事似乎有些沉重，有意转移话题：“前边不是说没什么事可干，不如陪着这些孩子一起玩一会儿吧。”
　　“也好。”顾茗说道。
　　这些孩子也没出去过，不知道会不会外面孩子玩的那些东西。想着自己小时候玩过的游戏，顾茗找了块石子，在地上划出一些格子来。
　　她指着这些格子，对小朋友解释：“这个游戏叫跳房子，我来教你们怎么玩。”
　　孩子们认真听完规则，大为惊奇，他们平时的玩闹也只是追来跑去，很快就投入进了跳房子中。
　　看着他们玩闹的身影，应寒眼中流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她自幼也没有什么像样的游戏可玩。她又转头看向顾茗，不愧是外面来的人，总是有这么多新想法。

　　小孩子精力总是很旺盛，完了一会儿跳房子也有些腻歪了，顾茗就又教他们其他游戏，捉迷藏，过家家，这下小萝卜头都开始围着顾茗转，一旁的应寒反而被冷落了。
　　教会了孩子们让他们自己去玩，顾茗来到应寒身边：“诶，小孩真是有用不完的力气，可累死我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应寒还是看到了她嘴角掩不去的笑意，想来也是喜欢陪他们玩耍的，这样也是让她散心了吧。
　　“一转眼又到中午了，让他们自己玩去吧，到时间了他们父母自会找来，我们先回去吃饭吧。”随着太阳越升越高，气温也愈发灼热，应寒在树荫下躲着太阳，对顾茗提议道。
　　“啊，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顾茗没想到一早上时间就这样被消磨掉，不过还是很开心的。
　　她们与孩子们打了招呼，顾茗还答应了帮这些小萝卜头削陀螺，之后便一道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