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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四十一章 ...

  •   三人停在距离城内大概三里外的林子里,小白收起自己魁梧的身形,又变成了那个机灵活泼的小朋友。

      楚夕摸着他的龙角,运转体力魔力,施了个小法术,将他引以为傲的血脉标志隐藏了起来。

      他们边聊边向城内走去,小白扬着小脸好奇道:“娘亲,情人节是什么?”

      走出林子,路上到处是往来的行人,楚夕就没那么拘谨了,“就是男有情妹有意,双双出来约会的日子。”

      小白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左手边的楚夕,又看了看右边的季明阳,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如此啊!”

      楚夕不明白他感慨的点在哪里,小孩子一个能懂什么。

      却听小白又嘀嘀咕咕道:“那小白孤身一个,没人与我约会怎么办?”

      楚夕哈哈笑了起来,而后摆出极其认真的神色,说出一番不着调的歪理,“约什么会!吃喝玩乐不好吗,情情爱爱那东西能当饭吃吗,感情这东西最是一文不值。小白,娘亲提前给你个忠告,你以后长大了,可得仔细着点,别被坏女人的花言巧语给骗走了,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小白听得毛骨悚然,季明阳无奈地长叹了口气,他揉了揉小白的脑袋,安抚他,“小白,别听你娘亲瞎说。”

      楚夕治理气壮道:“谁瞎说了,我说的都是事实。”

      季明阳道:“怎么你小小年纪的,对情爱一事存有这般大的偏见?”

      楚夕脸上的神色黯淡了几分,她看着季明阳,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因为我就是感情失败的产物,自小深受荼毒,也自有一番认知。感情深又如何?面对权衡利弊选择时,还不是随时可抛。”

      季明阳心头一震,虽是寥寥数语,却是道尽了她一生苦楚,他语气不足道:“并不都是如此。”

      楚夕哼笑一声,说道:“那我可以请教季仙尊一个问题吗?”

      季明阳点头,“可以。”

      “你是仙门至尊,是我等俗人高不可攀的人间谪仙,但倘若有一天,你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因为这份感情你现在所拥有的的一切,亲情,友情,修为,地位,所享誉的一切世间荣耀都会离你而去,甚至还可能连累你身边的人无辜惨死。这样,你还会坚定不移地选择这份感情吗?”

      季明阳怔住身体透过夜色凝视她,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正如他的这份感情,看不到任何希望,他轻声回道:“不会。”

      楚夕耸了耸肩,似乎对他的回答很满意,“你看,我没说错吧!”

      她看了看近在眼前的城门,食物的香气顺着夜风飘荡在空气当中,她猛吸了口令人垂涎欲滴的香气,实在是等不及想大朵快颐了,自然无暇理会一脸受伤傻站着的季明阳,拉起小白,一路狂奔向着城里冲去。

      娘俩瞪着眼睛,唏嘘不已站在街头,活脱脱一副没见识的乡巴佬模样。

      街道上悬挂着纵横交错的花灯,十里长街灯火旖旎,熙来攘往的人流、香气四溢的美食、五花八门的货品……成群结队的年轻男女穿梭其中,品尝美食、欣赏街景、穿针乞巧、互诉衷肠,尽情感受着节日带来的喜悦与仪式感。

      季明阳来到两人身边,好笑道:“这就被吓到了?魔界的曜都应该也不乏如此般盛大的场面,你难道从未参与过?”

      楚夕收回目光,看着站在身侧尤其出挑的男青年,怨声载道,“雪花一样的折子堆在监察司,我敢出去玩,我的那些下属敢分分钟死给我看。我今晚出来也是向黎珩请过假的,不然我私跑出来野被他们发现,他们搞个集体罢工,我哭都找不到地方。”

      季明阳还是头一次听说这种歪理,哪有下属敢对上级如此大不敬的,“你不是魔界一人之下的无忧圣使吗?”

      “那又如何!我的玄甲魔卫那能是一般人吗?任何一个都是安邦定国之才,这样的人我不得像供祖宗一样供着他们,否则你以为区区两千人,是如何能威震煌煌魔界疆域的。实话说吧!若不是我们圣尊对我有点想法,排除万难将我推向高位,我哪里能招揽到这批贤能之士,为了征服他们,我心血都快熬干了。”

      季明阳涩然道:“想来北晨圣尊应当很爱重你。”

      楚夕正要向他吹嘘自己的无上功绩,却被他这句话打断思绪,她有些茫然,下意识没好气道:“那简直不要太爱重了,爱得恨不得我去死。”

      季明阳心下了然,若非真心喜爱,试问有哪个君主能做到与一女子共享山河天下,甚至不求回应甘愿放她自由,选择做她背后默默付出的男人。

      这样的深情令他自惭形秽。

      越往里走人越多,耳边充斥着吵吵闹闹的声音,俩人也没那个心情再聊下去。

      几个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在人潮拥挤的街上找到一处还有空位的街边小店。

      楚夕看着锅里晶莹剔透的大馄饨,差点收不住嘴巴里奔涌而出的口水,她豪气地将店里能吃的全部要了一遍,完全忽略了自己身无分文这个事实。

      几人坐在喧嚣吵闹的街道小店,楚夕和小白嘎嘣嘎嘣吃着老板送的七夕特供巧果,活像是逃出灾区的难民似的。

      季明阳心不在焉转动着手里的茶杯,往常挂在唇边那抹若有似无的微笑也消失不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略微垫了垫肚子,楚夕擦了把手,举起手边的茶杯,说道:“来,季仙尊,以茶代酒,庆祝我们合作愉快。”

      “嗯?”季明阳收回自己飘远的思绪,看着举之跟前的水杯,他摇头笑了笑,端起手中的茶杯与她碰一下,“合作愉快。”

      放下杯子,楚夕由衷道:“季仙尊,前些日子得你鼎力相助,我才能侥幸逃过一劫,多谢你啦!今天来得匆忙,来不及准备什么,改日我定会备下厚礼重谢。所以,季仙尊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吗?看上什么尽管开口,我一定不择手段满足你。”

      季明阳手臂撑在桌面,支着额头,眸光流转,他眉眼含着笑,缓缓道:“你啊!”

      “啊?我什么?”楚夕指着自己一脸茫然。

      他轻叹口气,说道:“你我都这般熟悉了,总称我为季仙尊,显得太过见外了,直呼其名即可。”

      “季明阳?”

      “嗯。”

      他的回应勾着笑意,低沉温柔,像根羽毛似的在她耳边轻扫而过,楚夕心中涌现出一股难以捉摸的异样情愫,她咽了下口水,神色有些不自然道:“这名字念起来怎么这么烫嘴呢!你这个名字谁取的,一点也不符合你这惊为天人的外形,太没品了。你还有没有更俗气一点的名字,就那种念起来特别顺口的,比如说张三李四王五麻子之流的。”

      季明阳脸色一黑,她这损人的话术可真是高明极了,他睨觑着她,说道:“怎么?家师取的名字,你有意见?”

      “淦,你不早说!”楚夕暗道,给她几个狗胆她也不敢非议独孤掌门啊,那可是谢清琰最最最尊敬的人,没有之一。她竟敢说他没品,若是谢清琰在场话,直接舌头给她炫飞。

      她忽略季明阳的问题,一惊一乍道:“呀!季明阳,您这名字取得简直妙不可言。”她抚掌叫好,一脸真诚奉承道:“不愧是独孤前辈,连给人取名字能够如此这般大气磅礴,意味深远。”

      季明阳抱着手臂静静地看着她装,究根问底道:“大气磅礴,意味深远在哪?”

      楚夕被他的话一噎,她眼珠子提溜打转,脑子飞速旋转,回忆前世曾背过的唐诗宋词,企图盗用先贤大作隐瞒自己那半吊子的文学素养,谁让她前世是个理科生,最不善撰文弄墨。

      奈何脑子中只有各种数理化公式齐飞,想到汗流浃背也没想起哪首诗词中,既寓意美好又同时蕴含明阳二字。

      实在编不出来华丽辞藻,她颇感无力,抬头仰望青天,做好了接受季明阳嘲讽的准备。

      此刻,乌云散去,一轮弯月隐隐挂在天边。

      突然脑海中灵光乍现,她也不管对仗不对仗,工整不工整,主打一个硬夸,“如明月之皎皎,如朝阳之灼灼,这二字皆有明亮,温暖,美好之意,想来这也是独孤前辈对你的期望,他老人家可太有心了。”

      季明阳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虽然狡辩得很是牵强,但也并非全然不对。

      楚夕揩了把额头上的薄汗,小小地吁了口气。

      却听季明阳说道:“既然你觉得这名字烫嘴,那不若换种叫法?”

      楚夕灌了口茶水,看着季明阳老谋深算的样子,总觉得他想算计自己,“叫啥?”

      “夫君,或者哥哥也行。”

      “噗!”楚夕边咳边手忙脚乱拿出搜出一条帕子,擦拭喷在袖子上手上的水渍,想到上次醉香楼发生的种种,她内心直呼作孽啊!

      拾掇好自己,她想反正季明阳也是打趣她的,没太放在心上,反而勾起了她作怪的心思。

      她给自己的茶杯斟满茶,隆重的端起茶杯,豪爽道:“既然季仙尊有此诚意,那无忧也不跟您客气了。古有桃园三结义,今有你我三人,馄饨摊子三结义。大哥在上,请受二妹一拜,喝了这杯茶,日后二妹就跟着你混了。”

      季明阳直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心跳失速,呼吸困哪,他抽抽着嘴角,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沉默了许久的小白,兴致高昂道:“原来真是大哥啊,我就说我怎么能喊错呢!”

      楚夕不顾形象笑得前俯后仰。

      季明阳捏着霍霍疼的额头,拿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使劲瞪着她,这完全不开窍的小蠢货,是真想活活气死他才肯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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