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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第二百零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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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慢慢逛到了一处投壶博/彩处,此处灯火明亮,围满了男女老少,热闹非凡。
不过这里的投壶却是很特别,投壶所用的壶经过改造,比中规中矩的壶口径更窄些,且没有挂耳,并排十个,用一根粗麻绳挂立在人前,这样一来,悬挂的壶会因投掷过来的箭微微晃动,难度系数比正经的投壶高了不止一个度数。
之所以吸引了众多挑战者,源于摊主设立的彩头皆是价值不菲的物件,人嘛!不管贫富总有侥幸和贪图小便宜的心理。
五两银子一局,共十支箭,还是挺烧钱的,但皇城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五两银子可能都不够一顿饭钱。
最高的彩头是一个金玉如意,看起来值个上百两,摊主做生意也算诚意满满了。
楚夕拉着季明阳挤过来找了个空位,侯府的小辈们节日的时候也会玩这些东西助兴,得见这么与众不同的玩法,纷纷挤进来跃跃欲试。
一轮尝试过后,看着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晚辈们,楚夕撺掇站在他们身旁的景涵,“小外甥,你不该给哥哥姐姐们找回场子吗?”
景涵则谦虚道:“夕夕姐,表哥表姐他们都是习武之人,没有法力加持,我不见得比他们强多少,还是不上去丢人了。”
楚夕拖着腮表示赞同,“那这样,白花花的银子岂不是打水漂了,看着,我给你们赢回来。”
景涵的笑容僵在脸上,满含同情看了眼笑呵呵的摊贩老板,“姑奶奶,人家是小本生意,没招你惹你,何必为难别人。”
楚夕阔步走到规定的距离线边上,接过摊贩递过来的十支箭。
一瞬间,大家的目光全部集中在她身上。
她还是一身轻便的红衣,略施粉黛,嫣然含笑,娇艳尤绝,比起投壶,众人对的兴致更甚。
老板呆呆地盯着她的脸,半晌才想起来提醒她规则,他指着身后的一排高五层的架子说道:“小姑娘,按照投中箭的支数,可挑选对应的彩头,祝您好运。”
楚夕握了握手中的十支箭,“好,多谢老板。”
她看了眼人群中季明阳,娇媚的眼波里流动着慧黠,与他旁若无人眉目传情,同时拿着箭的手缓缓抬起。
在一众人紧张专注的目光中,她猛地将手中的箭抛洒向半空,十支箭如同天女散花绽放,她看也未看不远处的壶,挥手将落下的箭矢全部打出去。
在众人的惊呼中,那十支飞向铁壶的箭,齐齐地擦过壶口,悬挂着壶的麻绳,未产生一丝摆动。
然后,十支箭却整齐一致地掉在了地上!
许是她的开场太过于华丽,出现这样不可思议的结果,围观的众人都傻眼了,仿佛被施了法术定在原地,现场鸦雀无声。
楚夕依旧注视着季明阳,带着满满地遗憾道:“夫君,这个果然好难,你帮我赢回来可好?”
现场又瞬间哗然,人长得好看,大家就会对她格外宽容关照,周围响起一片安慰声。
摊主则震惊地看着楚夕,看似她一个没中,实则是她故意为之,这种可怕的控制力,他做生意那么多年闻所未闻。
景涵无言地长叹一口气,“又来了,又来了!”
季明阳直勾勾地凝视着她,眼底浓重的柔情没有一丝掩饰,如海水般波涛汹涌,撩人心怀,他温柔地回她,“好。”
楚夕看着做好准备的季明阳,指着架子上一个缝制精巧的香囊道:“那个!”
她话音刚落,“当”的一声,三支箭整齐的正中三个壶中。
接下来,只要楚夕指着哪个彩头,对应的箭数便会出现在悬挂的壶中。
摊主四平八稳端着和蔼微笑的脸,渐渐地裂开,一盏茶后,接近支离破碎。
周围站着的姑娘们,个个双眼放光,脸上挂着一点也不矜持的笑容,随着季明阳的动作发出一阵阵啊啊啊的尖叫声。
楚夕也差不多尽兴了,在老板一副要哭出来的眼神哀求下,她走到季明阳身旁,拿过他手中剩余的几支箭,嗓音柔柔道:“夫君,一会儿带你去放花灯。”
说完这句话,她随手一丢,五支箭矢“当”的一声,齐齐扎进一个空着的铁壶中。
周围又炸出一阵喝彩声。
人家摊主辛苦摆摊不容易,楚夕并不是来找茬的,她没挑选什么贵重的物件,基本上算是等价的小玩意,抱着一堆赢来的东西,她一一分给大家,只留下一盏荷花灯。
这边玩闹过后,大家各有所好,各自寻找感兴趣的地方,季明阳带着楚夕来到河边。
月光下的水面镜子般泛着银亮的光,河面上飘着各式各样的河灯,流水潺潺波光粼粼,灯光水影,交相辉映。
一如三年前,季明阳将点亮的花灯递给她。
楚夕蹲下身体,将灯轻轻放置在河面,双手合十,虔诚许愿。
“只愿,年年岁岁常相伴,岁岁年年与君同。”
季明阳站在她身侧,目光眷恋地看着她,不管她的哪副模样,都让他心醉着迷。
看着河灯飘远,楚夕站起身来,漆黑明亮的双眸中闪耀着璀璨耀眼的星光,就这么站在他对面一言不发,笑意晏晏与他对视。
季明阳将她腮边被微风吹乱的碎发撩至而后,柔声道:“许了什么愿望?”
“与你白头偕老,子孙满堂。”
她的这番话,如同江南缠绵的细雨,醉人而煽情,雨丝飘过青青的烟雨巷,落在心上,几多情绵,几多甜蜜,如一股甘泉涌落心间。
季明阳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喜悦的同时又无比后悔,为何当初自己不再勇敢一些,没能更早抓住这一抹骄阳。
回去的路上,他们遇到了一个特别的人。
韩御史端庄有礼道:“阿彦哥哥,嫂嫂。”
她穿着一身朝服,这架势一点也不想出来游玩的,楚夕不带任何私人情绪与她打招呼,“韩御史有礼了,你这是刚下朝吗?”
“嫂嫂说得不错,是刚从宫中回来,昨日发生的事情,有诸多善后事宜要做,这几日会略微忙些。”
楚夕细看了她一眼,浓妆都掩盖不了眼下的乌青,不管哪辈子,她都尤其欣赏这样的女强人,加之现在所处的时代,韩雪儿还能在朝堂上博得一方天地,更是让她钦佩不已。
倘若韩雪儿是魔界的权臣,楚夕觉得她们俩一定能成为至交好友。
她由衷地劝她,并非是不想看见人家,“韩御史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你看起来很疲惫。”
韩御史:“嗯,确实有些疲累。这次的事情,多亏了有二位相助,雪儿理应致谢。”她以最庄重的姿态向他们行礼,“多谢季仙君,季夫人。”
楚夕拖着她的手臂将她扶起,“韩御史不必如此,若不是你心思敏捷,我们也无法及时发现问题。”
“嫂嫂过奖了。不打扰二位,雪儿先告辞了。”
“韩御史慢走。”
与他们拉开距离后,韩雪儿站在灯光的阴影里,定定地看着手牵手的俩人。
这样一位既可叱咤风云,大杀四方又可藏锋守拙,百媚千娇的奇女子,她又怎及她的万分之一,那位假国师说得一点也没错。
风起,她衣衫微动,望着那个遥不可及的人,满目柔情眷恋,她苦苦追逐真的太久了。两道格外耀眼的身影消失,她走向灯火通明处,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甘心,却在这一刻释然。
与韩雪儿告别后,楚夕斜眼瞪着季明阳,酸溜溜道:“阿彦哥哥,为什么你每次见到韩御史会那么开心呢?”
季明阳刮一下她翘挺的鼻梁,好笑道:“吃醋了?”
“你想多了,我那纯粹是对中央空调的鄙视之意!”
“……中央空调?”
楚夕发狠地攥着他的手掌,阴阳怪气道:“阳光普照,惠泽四方,四处留情,雨露均沾啊!”
季明阳反手将她小小的手掌全部包裹在掌心,摇头苦笑,“你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每次看到人家,嘴角都快咧到天上了,我有冤枉你吗?”
季明阳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笨蛋,我那是因为看到你为我吃醋,心中欢喜,才会如此表现。”
楚夕不服地哼哼唧唧,“我才没有吃醋,阿彦哥哥那么亲密的称呼,搁谁谁不误会?”
季明阳解释道:“韩御史这么称呼我,并非别有含义,她母亲与我父亲是堂兄妹,按照辈分来说,她理所应当唤我一声哥哥,多年前,我每次归家,她会以妹妹的身份前来拜会兄长。”
楚夕这才后知后觉被陆骞耍了,不过韩雪儿喜欢季明阳这点陆骞倒是没看错,“什么妹妹?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季明阳坦诚道:“这事说来的确怪我,我得知她的心思后,很明确告诉过她,我一心修道,无情无欲,让她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她也是个死心眼的女孩,她说难道妹妹敬仰兄长,想找兄长求教指点都不行吗?”
“没认识你之前,不论男女,在我这里全都一视同仁,没有害人之心,我皆会以礼相待,我这个远房妹妹是个学识渊博的人,她的一些见解和看法时常令我惊讶,我与她很是聊得来。直到我父母,兄嫂生出了别的想法,非要撮合我俩,我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蠢事,兄嫂说得没错,我确实修仙修傻了,完全忽视了人界女子名节这回事。所以当陆骞说起韩御史,我才会表现得坐立难安,我怕你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