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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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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槐花飘香。
这是徐筱冉最喜欢的季节。天很蓝,天上停留着细碎的云。阳光正好,风是槐花香味的,甜甜的暖。
“徐老师早啊,您这么早就来啦!”一中学校门口的李保安热情地跟徐筱冉打招呼。她点头一笑:“早啊李叔。”随后走进了教学楼。
高一年级办公室。陆陆续续也有老师来了。
离学生早自习开始还有几分钟,周橘才气喘吁吁地闯进了办公室:“赶上了,没迟到。呼–”
徐筱冉淡笑,这是她大学时的朋友,总是一个磨磨唧唧的姑娘。
周橘一来,办公室便热闹了起来。周橘把包甩到椅子上,道:“听说我们学校这几天要来一个男老师。”
其他老师纷纷讨论起来:“来就来呗。在一中呆了这么多年,咱见过的老师也不少了。”
“不不不,这个男老师超帅的。”周橘瞥了一眼正在备课的徐筱冉,她带着一副眼镜,淡淡的冷清。
周橘这句话正是说给徐筱冉听的,这般好看,到现在也还没个男朋友。周橘轻咳一声:“徐老师,有在听吗?”
徐筱冉“嗯”了声,算是回应。
“你不考虑考虑?当初林老师追你……”周橘问。
徐筱冉只觉得他们八卦,她唇角一勾:“瞎操心啥呢。不想想你们班孩子的成绩?走了,上课去了。”抱着书便离开,只剩几位老师唏嘘叹惋。
徐筱冉走过长长的走廊,阳光透过窗探进来,打在地上斑斑点点,她又想起了刚刚老师们的谈论话题。
她低头看自己的脚,像是自嘲般的勾了勾唇角,轻哼出声。再说了,她的喜欢,也许全都给了那个少年吧。
她甩甩头,抛开了脑中无关的杂念,走进了高一3班。
“同学们,上课!”悦耳的铃声响起。徐筱冉望着讲台下的孩子们,天真可爱又充满朝气的脸庞。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很多年前也是在这个学校,在同样的教室里,度过了三年。她翻开书,开始讲课。
上课下课……日子竟也这样一天一天的过。
回到家已是十点半。
手机铃声响起,是周橘。徐筱冉滑了一下屏幕,开了外放。周橘问:“我白天说的你想了没啊,你也不小了……”
滔滔不绝。简直跟她的老母亲一样。
“没。”
沉默半晌。
“你真拒绝林老师了?人家条件挺好的啊。”周橘疑惑。好像哪一个男人都入不了徐筱冉的眼。
“嗯。”
“不是,你不会还念着你那初恋小情人吧?都这么久了,说不定人家早把你忘了。”
徐筱冉抬眼,初恋情人?多久没再想过他了?她只觉得好笑,一时又不知怎么回答。
“哎呀,我就说嘛,你还想着他-”周橘无奈。
徐筱冉回了句“早忘了。不早了,挂了。”
——
清晨六点半醒来。徐筱冉听见了熟悉的雨声。
小区里的槐洋花瓣在雨中轻颤,一地落花。
徐筱冉总有早到的习惯,今天比往常更早到学校。
推开办公室的门,她抬眼看到一个男人坐在窗边,低头看着书,白衣衬衫,中长乌黑的头发慵懒又随意地贴在额前,褪去了当年的幼稚感,棱角分明。
徐筱冉一愣。
急切的,心跳声。
原来很多年以后,在再见到那个惊艳了自己一整个青春的人,也还是会心跳加速啊。
忽然,风起,吹起帘角,吹动男人的衣衫。窗外,洁白的槐花映着湛蓝的天。淡淡的香沁人心脾。
忽然想起那时候遇见他,也是在这样的清晨,在很多年前的春天。
男人抬眼。门口站着的徐筱冉穿着淡黄的长裙,头发随意的扎起,几缕头发拢在耳后。眉眼弯弯,鼻子微微上翘,眼似杏仁。盯了很久才别开眼,总觉得她与以前认识的那个胆小敏感的女孩有几分相似。
他站起身,伸出手,笑:“您好,我是新来的数学老师,叫陈颢。”
“嗯,我知道。”徐筱冉亦笑。她盯着那只手,细长,骨节分明,可终究没跟他握手。
陈颢收回手。
他应该没认出自己吧。徐筱冉暗暗庆幸,却又带着些许的失落。
归于沉寂。-
“徐老师,我来啦!”周橘大叫着冲了进来。打破了这沉默气氛。瞥头看见了坐在窗边的陈颢,小声地对徐筱冉说“诺,上次说的就是他啦。”然后拉着徐筱冉往陈颢那边跑。
“您好,您是刚来的老师啊?欢迎欢迎。我叫周橘。”
“陈颢。”依旧是那副温柔的模样。
“这位,是我大学同学,教语文的。对吧,徐筱冉?”周橘拼命地戳她,用眼神不断暗示。
“嗯,对。”
听到名字,陈颢猛得转过头看向徐筱冉,只觉得她比前些年白了不少,也漂亮了许多,以前还是个又黑又瘦的姑娘。“冉冉?”他问。
“诶,原来你们认识啊?”周橘惊异。
“哦,刚刚认识的。”徐筱冉接话。不冷不淡的语气。坐回了电脑前,继续批改着学生的试卷。
陈颢盯着徐筱冉的侧脸,对周橘说:“她好像不太欢迎我哦。”
“她就这样,刚接触的时候觉得她难相处,时间长了会发现她是一个很善良很善良的人,还特别细心。长得还好看呢!”周橘拼命地为徐筱冉说好话。
陈颢笑,他当然知道。
徐筱冉不想再跟陈颢有太多交集了,她怕自己又一次无可救药地陷入他的温柔。可那些拼命遗忘掉的,却怎么也忘不掉,刻骨铭心。
其他老师都去上课了,办公室里只剩下陈颢和徐筱冉。
陈颢拿着一杯奶茶,放到徐筱冉桌上。“我点的,你最喜欢的口味。”他弯下腰,凑到徐筱冉身旁。
“不了,谢谢。现在不怎么喝奶茶了。”嘴上说着,低头“沙沙”的改着试卷。
“徐老师不太欢迎我啊?”陈颢声音低低的。
“没有。”
“别的老师都收了,就你不喝。”陈颢看着她,笑,“上学那会儿还让我出学校买奶茶呢。”
“所以-”他歪头,一顿,“徐老师不欢迎我来啊?”
“要我怎么欢迎你?”徐筱冉这才抬起头。她歪着头,想了一会儿。
“那——”
“ 好久不见”她伸出手,笑。嘴角浅浅的梨涡。
陈颢伸手回握。“嗯,确实是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