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番外 ...
-
此刻岸边露伴也意识到了，周围一直有个看不见的「第三人」，并且是一名替身使者。
刚刚为止的「意外事件」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他在发动攻击。
并且攻击一次比一次严重，从跌倒到烧伤。如果不是方觉夏及时，那个孩子绝对整个脸部都会被气球的爆炸烧伤。
如果再不阻止，不知道下一次会不会就直接要了他们的命。
这里只有他们三人。犯人不是方觉夏，也不是他自己，他们都已经无法攻击对方了。至于那个小孩，「袭击」在他出现之前就已经开始了。
那么...究竟是谁？！
岸边露伴紧张地扫过周围，却毫无头绪。方觉夏却有了动作。
他把购物袋轻轻放在地上，转身突然毫无征兆地拔腿就跑。
岸边露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真的假的？！那家伙是逃跑了吗？！
选择用腿逃跑了吗？！！
不妙啊...岸边露伴冷汗直流。托袭击者的福，他被钉子扎个洞的屁股很疼，想跑也跑不快——至少跑不了方觉夏那么快。
现在就剩他和小男孩儿两个了，「那个人」还在的话，接下来肯定会选择攻击他们！
无论是自己还是小男孩儿受伤，都不是岸边露伴想看到的！
冷静！岸边露伴全身高度警惕着。
下一次攻击...会从哪里来？！
哐啷啷。
岸边露伴敏锐地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他迅速左右看去，什么异常都没有。周围没有异常，那就是...！！
他猛地抬头，果然！一侧三楼窗口上一个花盆正左右摇晃着，下一瞬，花盆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他们两个直直砸来！
糟了！岸边露伴赶紧抬胳膊去挡。
“嘎——！”随着一声凄惨的鸟叫，预想之中的疼痛却没有传来，反而听到不少鸟类扑打着翅膀飞走的声音，和花盆掉在地上的碎裂声。
岸边露伴愣了愣，随着声音看去，只见方觉夏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他脚边有一只花纹十分漂亮的狸花猫，在阳光的照耀下像披了一身金灿灿的铠甲。猫的嘴上还叼着一只正发出凄厉惨叫的乌鸦。
方觉夏拿出个肉罐头开给它，狸花猫十分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裤腿，然后把嘴里的乌鸦给他，快乐地去吃起了肉罐头，边吃喉咙里还发出呜呜的声音。
岸边露伴惊魂未定地走近方觉夏。他本以为方觉夏逃跑了，没想到是搬救兵吗？不过这救兵...
方觉夏示意了下狸花猫，对他道：“专业的事还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他又扬了扬手中的乌鸦，“这家伙就是罪魁祸首。”
乌鸦拼命挣扎着，这时，突然一个亮眼的，像是硬币一样发着金色光芒的东西从乌鸦身上掉落。
岸边露伴捡起来，发现上面一面是一个音符的形状，另一面是一个鸟头。上面有繁复精美的金色纹路，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物品。
想必这就是这只乌鸦的替身能力了。
虽然刚才已经隐隐猜到，岸边露伴还是感到非常不可思议，“不只是人类，动物也能成为替身使者吗？！”
方觉夏刚想开口，一声难听尖锐的鸟叫划破天际，“嘎——嘎——！你们两个蠢货！嘎——！可恶的臭猫！我要在你们的嘴里拉*！再把你们塞进马桶冲到南半球去！”
又是许多难以入耳的脏话，方觉夏和岸边露伴两人都黑了脸。
方觉夏一不小心就拽掉了一根羽毛，一不小心又拽掉了一根羽毛...
“你这个没毛的**，嫉妒我的嘎——！”方觉夏一不小心又又拽掉了一根羽毛。
“哦？我想起来了，难怪我看你有些眼熟，原来我被淋了一身水的时候，赶走的那只乌鸦就是你啊呵呵...怎么，是在报复我吗？”
岸边露伴冷笑，他接过乌鸦仔细打量，“哦呀哦呀，仔细一看这不是小嘴乌鸦吗，体长45-53厘米，通体黑色带紫蓝色金属光泽，喙较小且弯曲，广布分布在亚洲欧洲及非洲北部。”
“啊对了，我听说乌鸦的羽毛其实是五彩斑斓的黑色，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哦呀，不小心拽掉了，这只乌鸦不会是斑秃吧呵呵呵呵...”
“别拔了别拔了！要死鸦了！救命啊！！”
“……”方觉夏看得心里发毛，决定默默远离黑化的岸边露伴。
岸边露伴突然想到了什么，勾起唇角。
“「天堂之门[Heaven's Door]」！”
乌鸦的身上唰地展开书页，见状方觉夏和岸边露伴都好奇地凑近看起来：“1996年5月14日出生，6月2日破壳...有个人类起名叫利欧，觉得很好听。”
“最喜欢听音乐，讨厌发出噪音的东西，曾经连续啄一个弹琴难听的人58天...最讨厌的是鹰类，幼时差点被咬死，很小心眼、记仇...”
“替身名为「Rainbow Song ［虹之曲］」，能力为固定事物发生的概率。音符面为必定发生好事，鹰头面为必定发生坏事...”
方觉夏和岸边露伴对视一眼，纷纷沉默，“这可真是很强劲的替身。从「结果」来看，好事坏事的概念非常广。小到跌一跤，大到可能丢了命，这些都能归纳于「坏事」。”
“那么，这个家伙要怎么处理？”
方觉夏想了想，用布条把它的嘴绑上，“交给我吧，不能把这家伙留在外面，它的恶作剧对普通人来说有些太过了，留着不管很危险。”
“交给你？”岸边露伴皱了皱眉，他像是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连忙问：“意大利的替身使者很多吗？”
方觉夏瞥了他一眼，“至少比你想象的要多。”
事件结束，小男孩儿的妈妈也把他接走，小狸花吃完罐头就蹲在他的购物袋上洗脸。方觉夏也没赶它，索性一起拎起来，他没有留恋地决定离开。
“等等。”岸边露伴叫住方觉夏，他想了想却只说：“你是个正直的人。”
方觉夏：“你也是，所以给你一个忠告，在意大利不要随意招惹别人，很多人并不是像我一样好说话。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也并不想杀掉一个好人。”
岸边露伴一怔，他好像后知后觉，自己究竟做了一个多么危险的决定。能捡回一条命，只能说今天他的运气好到爆了。
但，无功而返一直不是岸边露伴的行事准则。
他追了出去，在临着海边的一侧人行道上找到了方觉夏。他大声问：“你，为什么会加入黑.手党？”
方觉夏脚步一顿，狸花猫似乎不满顺风车突然停下，施施然地从购物袋里跳了出去。
他沉默了会儿问：“你认为，这个世界上就只简单地分为「好人」和「坏人」吗？”
岸边露伴眉头微皱，“这当然不是...”
方觉夏背对着他，丝丝海风吹起他的发丝，“没错，这个世界上从来不是非黑即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灰色地带。所以从来都不能单纯地用好人和坏人去定义。”
“同样的，职业、身份也并无高低贵贱，好坏之分。不是黑.手党里就都是作恶之人，不是富豪高官就都是向善之人。人与人唯一的区别就在于当下的心境：想要行善，还是作恶。”
“所以，只要人存在，就永远存在恶，永远存在暴力。”
“你，为什么选择成为一名漫画家？”
岸边露伴没想到他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但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已经刻在心底了。
他正色道：“我选择成为漫画家，是为了画出让读者喜欢的漫画，这是我的梦想。”
“梦想吗...”方觉夏低声思索，“那么，这也是我的梦想。”
他看着远处的海天一色、波光粼粼，问道：“意大利很美吧？”
“...的确。”即使会去旅行采风，也不得不承认，意大利的景色十分动人。
远处传来汽笛声，又有船出海了。笑声随着风传来，丝毫感觉不出刚刚他们还经历了一场殊死搏斗。
“真和平啊...”
他微眯着眼，海风轻轻抚过他的脸庞，“这里是我爱人的家乡，所以我想「守护」这里。”
他话锋一转，“但是，任何地方都会有暴力存在，这个国家的腐朽处同样糟烂透顶。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岸边露伴一怔，思索道：“大概，取得地位然后颁布好的法律之类的。”
“不对。”方觉夏转过身，那脸上的表情让岸边露伴看不透。
“岸边露伴，如果不能做一个圣人将所有暴力清除，那就把它牢牢掌握在手中，这就是我的梦想。”
“我决不允许，有破坏我的幸福的东西出现。”
……
那之后我就回了日本。
严格来说，方觉夏应该算是个「恶人」，他那利落的身手和眼神，绝不像是没有杀过人的样子。
他是我接触的第一个社会黑暗面的人，他说的那些话，也让我第一次从社会的黑暗面考虑事情。
老实说，他带给我不少启发。即使接触不久我也能感觉到，他是个勇敢而坚韧的人，他想做的事，哪怕是不择手段也要去做到，这一点和我岸边露伴有些相似。
冷静、果断、正直...他本身的人格魅力，反倒让他出生年份的秘密变成其中最不重要的一点。
我那之后的作品，有不少反派角色的刻画灵感都是来源于他，当然，这点他还不知道。
对于自愿踏入「黑暗」之人，大多数人的偏见可能认为这是「堕落」，但我无法对他的行为做出评判。
因为即使身处黑暗，他也始终坚守着自己的道路。
但现在他如何了，我不太清楚。毕竟那时我们只互相留了联络方式，并且这两年间，那个号码还是第一次拨打过来。
不过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还是很有兴趣的。毕竟那个人居然会打来「求救电话」，这一点就已经足够有趣了。
“哼，那就去意大利看看吧。”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