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叹古代篇 【探险】》孟娴9794

21、叩拜老者

　　甄浣溪几乎是在恍惚之间被引魂般的向前踱步，她也不知道为何自己的身体这样不由自主的向前，却不知自己的目的是何处。可是，她也感觉自己的肩膀好重好重，仿佛肩膀上扛着一座大山，大山犹如千年冰窑，似乎还有隐隐约约的冷血落在她的身上。这一刻，甄浣溪十分的害怕，可是她甚至不敢哭。
　　她只是就像是傀儡般的，任由鬼魂牵引着。后来也不知过去多久，当鬼遮眼消失时，等甄浣溪清醒，就看见在自己的面前是漫长的大道。眼前的漫长大道仿佛置于烟云之中，那些烟云如同坠下苍穹的云雾，隐隐约约，影影绰绰，若有若无。可是，什么也看不见。唯一可以确认的是，至少她出去了。
　　看到这里，甄浣溪想到独自遗留在外的秋韵，她以为自己已经能够寻找到她，便匆匆去找她。与此同时，同样在找甄浣溪的秋韵已经穿越自己身边的路径，来到了更遥远的地方。现在她所处于的地方，正是一栋高楼。那一栋高楼像是城楼，城楼有块已经将近褪色的牌匾，牌匾的题字因为太久无人打理已经看不太清了。
　　秋韵观察着，她不禁感觉这一块城楼，仔细看就像是座坟墓。而且，这是一座很高的坟墓。只是这块坟墓没有任何人的名字，也不知道埋葬的是谁。不过既然要寻回甄浣溪，纵然她再害怕也得去试试。
　　抱着必须冒险的心态，秋韵小心翼翼的来到城楼的门前。
　　城楼的门前是一个厚重的已经生锈的大门，那厚重生锈的大门原本应该是涂抹的是非常鲜艳的颜色，然而现在却已经看不到任何的装饰。秋韵试图推开大门，可是却怎么也推不开。她疑惑的抬头看，结果一抬头却在门前看到一大堆的，密密麻麻的人头攒动。就在这一瞬间，秋韵吓得跌倒在地。
　　她几欲想要逃走，可是一想到甄浣溪，她又不想逃了。
　　“如果婢子永远不进去的话，要怎么去救小娘子呢？小娘子才多大啊，她现在会不会很害怕，她一定也会找我的。”
　　她知道，甄浣溪虽然在外是个颇有胆魄的少女，可是在自己的面前，她就只是个孩子。仅仅二八年华，柔弱女儿家，身在这样的深潭，她会遇到什么？谁知道呢，秋韵一直都知道，从来比起鬼怪，最不可测的便是人心。甄浣溪如今身处险境，她必定要救她的。何况，先前也是多亏甄浣溪救自己一命，她才没有被轻薄。
　　秋韵最终还是决定，必须要进去。
　　“小娘子，虽然婢子卑贱，对您的心也依然是不变的。只要能救小娘子的命，婢子会拼命的帮你的。”
　　暗暗发誓着，秋韵最终颤抖着娇弱的身子，然后再度推开来了门。可是就在她才推开来了门不久，那城楼上面的头颅猛然的掉落下来。于是，那颗头颅落到了她的跟前，秋韵吓得心跳加速，只感到有什么在对她步步紧逼。
　　紧接着，只见那头颅距离她很近。
　　那是一个老人的头颅。
　　他应该是真的非常年老了，银白得已经枯燥发干的头发甚至有风拂过也无法飞扬，却能从他腐烂的面孔看出来沧桑。而且，他应该生前就很瘦很瘦，他的面孔几乎下凹得能够看到颧骨。颧骨之下，是阴森森的露出来的牙齿。
　　秋韵面对老人的头颅，害怕得不敢吭声。可是她似乎想起来了，应该怎样做。
　　如果说这种能被称为“挡路鬼”的话，那她能做的事情就是供奉。
　　幸好自己平日里常被甄浣溪带着吃酒，甄浣溪喜爱自己带酒，也就会时常让她带着一些酒杯。有了主意以后，秋韵随后从她带着的行李箱里面取出来了自己随身带着的酒杯与酒水。
　　这次她带着的酒水是花清液。
　　花清液是一种甄浣溪自己研制的酒水，总得来说，就是用花水做的酒。这种酒水提炼出来都会是原提取的花儿汁液的颜色，而甄浣溪这次做的花清液刚好是玫瑰。
　　说来也巧。
　　在甄浣溪与自己所说的不少知识里面，恰好玫瑰就是汉朝先栽培的。
　　秋韵拿出来酒杯倒上玫瑰花的花清液，然后便放在那头颅的下面，最后又与那头颅扣头请求。虽然说这位老人已死，但是既然他会出现在这里，可能就说明她可能冒犯了他的地界。按照规矩，应该请酒给老人家赔个不是。
　　秋韵开始恭恭敬敬的给老人赔不是。
　　“老人家，婢子只是个卑贱的下人，这次无意顶撞了您，本非如我所愿。但是，也希望您能够海涵。”
　　“现如今小娘子困在此处，生死不明。婢子心中记挂小娘子安危，想要进入里面救她。今夜这一盏花酒，不求您满意，但愿讨得您欢心。若是老人家开心的话，也希望可以为婢子指一条明路。”
　　秋韵说着，然后接连给老人叩头。
　　就在她叩头跪拜老人头颅以后，不知怎么地，那酒杯里面的酒顷刻被掏空。后来，大门敞开来了。
　　秋韵知道她是得到了老人的应许，然后她便进去继续搭救甄浣溪。
　　甄浣溪则是进入那条大道。
　　可是她就没有秋韵幸运了。
　　在她刚踏入大道没有多久，就见大道各处的摇铃不断的碰撞发出来响声。这些响声很有规律，像是在召唤什么。
　　甄浣溪有不详的预感，她赶忙想要逃跑。可是猝不及防又遇到鬼打墙，怎么也出不去。到最后她终于来到一座石碑前，石碑上面明明晃晃的写着一些规矩。
　　“丧鼓敲一声，须至十丈远，拜谢老祖宗。”
　　“丧鼓敲三声，须至摇篮前，掩埋枯婴尸。”
　　“丧鼓敲五声，再至父母坟，哭亲不在，黑发送老人。”
　　这些规矩寥寥数字，赫然写得倒像是一段人生。这让甄浣溪想起来自己的母亲，远离了自己的家族，成为了父亲的附属。一个女人的一生，伴随着自己的父母、子女、以及家族。而她的母亲唯独失去的，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