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世》言悕

35、第 35 章

　　欧阳婼不免对这个传闻中的谪仙人物，来了兴趣“素来听闻神医谷不问世事，没想到居然会来参加慕氏之宴。”
　　柳千寻仍旧是一副平静的样子，语气更是波澜不惊“师父与慕族长有过些许交情，所以命我前来罢了。”
　　慕璟钰点点头，她知道柳千寻素来不会撒谎，所以对她的话一般都较为相信，不过有一点她有些奇怪“原是如此，不过，方才席间倒是未曾见到少谷主。”
　　柳千寻撇开脸，不咸不淡地说“我心里烦闷，所以离席去后院走了走。”
　　原是如此，倒也解释地通“嗯，少谷主此次来可要多留些时日？”
　　她摇了摇头“谷中还有事物要处理，不便多留。”
　　既然如此，慕璟钰也不便多留，只好随了她的意，但不免有些可惜“那倒可惜了，原想请欧阳，少谷主还有一些世家子弟好好体会一下当地风情的。”
　　柳千寻严词拒绝，似是不想多说的样子“不必了，就此别过。”
　　看着她那果断离去的背影，欧阳婼煞有介事般说着“这少谷主还真是和传闻一样拒人于千里之外，是一朵不可触及的高岭之花啊。”
　　“是吗？”慕璟钰所想倒是和欧阳婼不同，或许人家也真的是有什么急事吧“我倒觉得她似乎并没有那么不近人情。”
　　不过，柳千寻这一插曲结束后，慕璟钰倒是为旁的事情烦扰起来了“欧阳应该不知，我今日知晓自己身份时，更多的不是惊讶喜悦，而是愧疚。对师父的愧疚。”
　　欧阳婼也是父亲一手带大的，对慕璟钰的心情也可以理解“慕族长将你一手带大的确不容易。”
　　慕璟钰点头“是啊，如果当初师父没有选择带我远走，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呢？或许师父会振兴慕氏，慕氏也不会那么快就陨落，或许如今尚屹立世间，师父也可以觅得良人，安稳一生。”
　　欧阳婼觉得最近慕璟钰成长地很快，果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但是若将阿钰留在若氏，怕是慕族长也会无法放心吧？”
　　慕璟钰大抵也能知道欧阳婼心里是怎么样的想法“是啊，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山间日子总是清贫，师父原先可是世家小姐啊，而且我曾问过师父，为何总是孤身一人，不觅仙侣，师父那时总会点点我的额，笑说，她有我就够了，而且她不会找仙侣的，但是我常常可以看见师父站在山巅眺望远方，眼睛里是我没有见过的眷恋和怀念，所以我知道师父心里还有一个人，如果没有我，师父会不会去寻她呢？”
　　看她这样自责，欧阳婼也心有不忍，出言安慰道“阿钰，莫要自责，我想慕族长支撑到今日，就是因为有阿钰的存在，若你难过，也可以去找一找她的意中人，放心，我帮你。”
　　她回之一笑，向她道谢“欧阳，谢谢你。”
　　墨青语见柳千寻一直愁眉不展，不由调侃道“怎么回事？今日明明见到了心上人，回来却是这番惆怅失意的模样。”
　　“师姐。”一时之间，柳千寻竟不知从何说起。
　　原本她还在为两人的重逢倍感喜悦，又突闻慕氏重回久兴，她亦在其中，所以她苦求师父许久，才能够出席那宴席。
　　本也是准备了许许多多的话想同慕璟钰讲，但席间惊闻她的身世，不由惊异，惊异之余便是心疼，可是欧阳婼与她是挚友，尚且可以为她做一些事情，但是她处在那个尴尬的位置上，却是什么都做不了，她那时是真真厌烦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墨青语虽然未曾出席，但是对今日发生的事情也有所耳闻，事态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了预期，已经不是她们能够左右的了“放心吧，你说的，都做了，这是给你留的。”
　　墨青语将做好的糕点递给柳千寻后，好奇道“她爱吃甜的？”
　　柳千寻似是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情，不由浅浅地笑了，复又想到了今日的人和事，那心头点点的甜意被冲淡了不少“其实嗜甜的人，本身对甜并没有多少需求，只是因为短暂的甜，可以暂时抚慰伤痛，所以比平常事物多了一点儿喜欢。”
　　墨青语听着这话语很是伤感，不由担心“好端端说起这些，是她发生了什么？”
　　柳千寻点点头，其实刚才不仅是欧阳婼，她也恰巧听到了修乐歌和慕璟钰的对话。
　　若是可以，她也希望自己的耳力可以不要那么敏锐，但对于慕璟钰的事情，她又总是格外上心的“嗯，师姐，听她提了一些往事，想到慕族长的求而不得，我心疼慕族长，但是我更心疼她。”
　　墨青语闻言，不由得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其实啊，嘴上说着不想喜欢人的人，心里都藏着一个不可能的人。”
　　柳千寻听着这话，，在看到墨青语怅然若失的神情后，不由疑惑“师姐也是如此？”
　　墨青语不由一笑，在柳千寻头上来了一个暴栗“胆子大了，连师姐都调侃，现在说的可是你，如果你一直等不到她呢？”
　　柳千寻揉揉自己方才被敲的地方，无所谓地耸耸肩“就一直等下去好了，反正，不过是一辈子。”
　　墨青语撇撇嘴，若是早知道来一趟久兴，自家的白菜就这么轻易地北拱了，她必然是不会让那时的柳千寻跟过来的“一辈子吗？我看你这个执拗的性子，怕是上了奈何桥，都不会愿意喝孟婆汤，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要守着那么一个木讷的人。”
　　柳千寻闻言，苦笑着“是啊，谁让我生来就是执拗，既然认定了她，我就绝不会放手。”
　　“只希望她不要辜负了你。”
　　“不要紧，喜欢她是我一个人的事，于她无关。”
　　墨青语不由啧啧称奇，若是让谷中众人知道平日里不可高攀的少谷主也有这么浓烈的情感，这样护着心上人，必然能叫他们惊掉下巴“这么护着的吗？”
　　柳千寻认真道“自然，我要护得她一时，更要护得她一世。”
　　墨青语不由轻叹一声，摸了摸柳千寻的头，语气甚是无奈“小丫头长大了，知道护着喜欢的人了，师姐很开心。”
　　柳千寻看着墨青语，思及方才她那怅然若失的神情，加之那眼眸之中汹涌的情意，不由问道“师姐，你为什么也一直都一个人，终日和药材为伍，从不谈论一些其他的事。”
　　墨青语闻言，不怒反笑“胆子不小啊，都开始拿师姐说笑了？”
　　柳千寻摇了摇头“不敢，只是好奇而已。”
　　墨青语轻哼一声“没什么值得好奇的，吃你的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