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如故，缘因》誉精灵

34、一波三折

　　第二天，顾婉自己出了趟门，说是去见个朋友，吕涛并没有多想。
　　第三天一早，吕涛把顾婉送到汽车站。直到汽车发车的时候，吕涛依然没舍得走开。
　　顾婉透过车窗开着吕涛，她突然喉咙一紧，鼻子发酸。自己爱的人渐渐远去，顾婉感觉如万箭钻心。
　　可随着车开出顺甸，越接近川都，顾婉的心情就越舒畅。由于母亲的离世，顺甸这个地方已成为顾婉的伤心地。何况相比于顺甸，顾婉本就对川都更有感情。
　　母亲离世的时候，顾婉曾在心里答应母亲，至少要在顺甸陪伴母亲一年。因为母亲葬在那里，那时她不想很快就离开顺甸。
　　下了车，顾婉直接去了墨其华的家。她没有告诉其华她会来，不过顾婉知道墨其华一定在家。自从墨其华孩子掉了后，她就换上了轻度抑郁症，跟学校也请了假在家休息。
　　顾婉到了墨其华的家，轻轻敲了两下门。
　　少时，墨其华打开了门。看到自己最好的朋友站在门外，墨其华瞬间泪目。她走上前，紧紧地抱住了顾婉。
　　两人在门口抱了一会儿，才双双进了屋子。
　　墨其华问道：“婉儿，你怎么突然来了啊？”
　　“我当然是过来陪你啊！”
　　“那你自己出来了，阿姨怎么办？谁在照顾她？”
　　顾婉神情突然黯淡下来，“妈妈去世了？”
　　墨其华震惊得眼睛瞪大，“什么时候的事啊？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对不起，其华，她走的很突然，我当时太难过了，就忘记了。”
　　本来作为最好的朋友，顾婉这么大的事都没有告诉自己，墨其华是有些生气的。可看见顾婉伤心的神情，墨其华也不想再勾起顾婉难过的回忆。于是墨其华找了些轻松的话题跟顾婉聊。
　　人在人生的不同时刻，有时需要亲人的照顾，有时需要爱人的陪伴，而有时则需要朋友的同行。顾婉处在这个特殊时刻，她只需要朋友能陪她说说话，聊聊天。这种感情的事她不能跟吕涛倾诉，因为那只会增添吕涛的痛苦。
　　不过顾婉没有立刻将自己和吕涛的事告诉墨其华，一来墨其华自己心情也不好，顾婉想先安慰安慰她，二来顾婉还没想好怎么跟墨其华说。
　　一个星期过去了，两个好姐妹天天在一起。天气好的时候，顾婉和墨其华会出门逛逛，有时就在公园走走，有时就会去商场买买衣服。
　　墨其华说好像回到了大学时候，顾婉也有这种感觉。两个女孩没有去工作压力，没有家庭牵绊，只有单纯的快乐。
　　一个人闲下来时，顾婉也会担心和惦记吕涛，怕他不好好吃饭，怕他不注意保暖。
　　顾婉很少给吕涛发短信，电话就打得更少了。不仅仅是因为墨其华总是在她身边，还因为顾婉怕联系多了，就会使自己刚刚平静的心情再起波澜。
　　起初，吕涛没有多想，只是可能觉得顾婉在朋友，没空跟自己联系。可又过了三个星期，吕涛开始有点疑心了。他并没有想其它的，只是觉得顾婉去了川都后，跟自己有些疏远了。
　　学校开学了，吕涛也该去上班了。吕涛估计顾婉还有一段日子才回来，顾婉当时走的又急，吕涛就想抽空去顺甸县第一中学帮顾婉请个假。
　　可那天吕涛去学校后，整个人都傻了。顺甸县一中的教导主任说，顾婉已经辞职了。即使赵阿姨病得很重的时候，顾婉跟学校说的也是停薪留职。
　　吕涛的脑子非常乱，因为他明白，辞职就意味着顾婉不想回到顺甸县了。很多问题吕涛都想不明白，比如顾婉为什么突然辞职；既然辞职了，又为什么不告诉自己；还有就是顾婉还愿不愿意跟自己在一起。
　　出了校门，吕涛就给顾婉打电话，第一次顾婉没接，吕涛就继续打。
　　正巧那时墨其华下楼去取周南给她寄的快递，家里就顾婉一个人，于是顾婉就接了吕涛的电话。
　　电话里的吕涛语气冷淡，“你辞职了？”
　　顾婉稍稍慌乱，不过她知道这件事也不会永远隐瞒下去，“嗯，是的。”
　　吕涛追问道：“你不准备再回顺甸县了？”
　　“可能吧！”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有什么决定都不能跟我商量一下吗？”
　　顾婉沉默了，电话里安静极了。
　　吕涛叹了口气，语气温柔了些，“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到我身边？”
　　顾婉纠结片刻说道：“这段时间我想冷静一下，我们就先不要联系了。”
　　“你后悔跟我在一起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心很乱。”
　　吕涛的嗓门再次陡然升高，“你到底怎么了？你走之前我们还好好的。你怎么就心乱了？我就让你那么痛苦吗？有什么事你不能告诉我？”
　　“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会依着你的，可是你就是喜欢把心事藏在心里。你这样跟不告而别有什么分别？你就一点都不在乎我吗？”吕涛并不知道自己“假生病”的事，也不知道顾婉心里经历了怎么样的煎熬，所以他不能理解顾婉的心路历程。
　　顾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你能别说了吗？”
　　无论自己说什么，无论自己真诚地问顾婉多少句话，顾婉都只是简短的几个字回应自己。吕涛心灰意冷道：“好，你冷静吧，我不打扰你了。”
　　没等顾婉在说话，吕涛就挂断了电话。他是真的弄不懂女孩子，“为什么有什么事不能说出来，却总要冷静？难道冷静就能解决问题吗？”
　　顾婉坐在床上怅然若失，不过她并没有真想过要跟吕涛分开。
　　顾婉正在那里愣神的功夫，墨其华取快递回来了。
　　墨其华发现了顾婉有点不对劲，“小婉，你怎么了？”
　　顾婉收敛情绪，“没怎么！”
　　“刚刚我下楼去快递，咱们大学的班长给我打电话，他听说你在我这里，就说晚上召集在川都生活的大学同学一起聚聚。”
　　顾婉只是淡淡一笑，什么都没有多说。
　　晚上同学聚会甚是热闹，顾婉好久都没见到那些同学了。还是学生时代的感情最单纯，彼此都那么真诚，也总有说不完的话。
　　想起当年，他们都青春年少，也只是20岁左右，一转眼他们都已经29岁了。中间的很多人都已经结婚了，有孩子也不在少数。像顾婉这样孑然一身的，还真没有几个。
　　看着身边的同学都有了幸福的家庭，听着他们谈论自己老公、老婆及孩子的那些趣事，顾婉并没有失落，但是却真心羡慕。就像歌词里唱的，“有谁孤单却不企盼，一个梦想的伴。”【歌词引用自黄磊《我想我是海》】
　　顾婉太开心了，就喝了很多酒。饭吃到后半段，顾婉就一直往卫生间跑。
　　墨其华陪着顾婉去洗手间，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小婉，大家都是同学，没人会灌你酒的。你要是不能喝，也不要逞强啊！”
　　“今天不是高兴嘛！好多同学都好久不见了。”顾婉也觉得很奇怪，虽然自己的酒量谈不上好，但也不至于喝着点就不舒服了，并且顾婉以往喝酒从来都不会吐的，今天却都吐干净了。这些虽让顾婉觉得很奇怪，但也没有多想。
　　那天大家玩的很晚，顾婉和墨其华回家后便洗澡准备睡了。这些日子，顾婉都是跟墨其华睡在一起。
　　墨其华都已经睡着了，顾婉还很精神，她拿出手机，翻看着自己和吕涛之前发的短信，一会儿笑了，一会儿又哭了。今天上午，顾婉和吕涛打完电话后，顾婉还以为吕涛会再给自己发短信说些什么，谁知吕涛真的就像他说的那样，不再打扰自己了。
　　顾婉心里虽有点失落，但这样的结果也是她自己造成的，她只怨自己。何况顾婉也了解吕涛的性格，吕涛向来言必行，行必果，说出的话也会算数。
　　顾婉放好手机，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墨其华先醒来的。见顾婉睡得香，就先去做早饭了。
　　可到9点了，顾婉还没醒，墨其华就去叫醒她。
　　墨其华轻轻掐着顾婉的脸，“小懒猪，快起床了。”
　　“让我再睡一会儿。”顾婉懒洋洋说道。
　　“可是咱俩昨天说好的，吃完早饭你要陪我去看电影的啊！你再睡下去就赶不上场次了。”
　　顾婉撒娇道：“可是我好…困啊！”顾婉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今天有点累，就只想躺着。
　　顾婉总算在墨其华的催促下起床了，可坐在餐桌上的她没有任何胃口。墨其华还是很细心，她熬了稀粥，可顾婉就是吃不下。
　　顾婉只喝了两口粥，就又去吐了，不停地干呕，吐得昏天暗地。
　　墨其华皱着眉，“小婉，你是不是昨晚喝太多了，把胃喝坏了？”
　　“应该不会吧！”
　　墨其华打定主意，“算了，今天不去看电影了，一会儿我们去医院。”
　　顾婉本不想去医院，可墨其华却坚持说去找医生开点药吃吃，总不能这样一直吐下去。
　　顾婉被墨其华拉到川都市人民医院，这家医院可真大，且综合实力在全国都名利前茅，完全不是顺甸县医院可比。
　　顾婉先到门诊，简单说了病情后，医生给开了一系列检查，查血、彩超等等。
　　墨其华就陪着顾婉穿梭于各个诊室，快到中午的时候总算检查完了。
　　顾婉就没觉得自己有什么病，她返回门诊，就把所有的报告拿给门诊医生看。墨其华没有进去，就坐在门口的椅子上。
　　医生看了报告后，淡然说道：“你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注意休息，注意营养，定期复查。”
　　话音未落，顾婉惊讶万分、瞠目结舌，她对于自己要当妈妈了，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其实当时跟吕涛真正在一起的那天晚上，顾婉有那么一瞬间也想过要避孕，可当时爱情主导了她的思想。她想着如果万一不小心怀上了，大不了就自己带着孩子过日子，以后的生活也算有了寄托。
　　那时候的顾婉想到吕涛时日无多，她全部的心都在吕涛身上，完全没想过怀孕生子那些细节。虽然顾婉也想过万一不小心怀孕了的后果，但是毕竟想象和现实还是有差距的，真的得知自己怀孕了，顾婉还是有点难以接受现实。顾婉倒不是不想要孩子，只是她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而且思想传统的她不认同未婚先孕。
　　顾婉还侥幸问道：“医生，会不会弄错了啊？”
　　医生眯着眼睛笑道：“你没有看报告吗？写的很清楚啊！”
　　顾婉拿过报告，看到上面写得非常详细，半晌，她都说不出话来。
　　医生见顾婉在那儿蹙着眉头，会错了意，叮嘱道：“这位姑娘，你不要动歪脑筋啊，你子宫壁薄，不能堕胎，否则以后就很难再有孩子了。”
　　顾婉面色一怔，哭笑不得。她根本没有想过要堕胎，毕竟这是她和吕涛的孩子，顾婉爱孩子，也爱吕涛。只是这一切太突然，她正在消化心里的情绪。
　　不过顾婉还真听进去了医生的话，医生一句无心的话令她心里明白，医生的话就意味她没有了任何退路，除非她此生不再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顾婉尴尬地回着医生的话，“谢谢医生，我会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