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 万木春》招牌汉堡

26、心声（上）

　　瓷微微眯眼，耐心的为苏解释着现在自己家的情况，听着苏的嘴里蹦出来的一个又一个问题，喜悦慢慢充盈了他的内心。
　　他几乎已经猜出来自己的老师问这些的目的是什么，苏一边听着瓷的回答一边在自己的红皮本子上写写记记，最后将本子一合，感谢瓷的耐心后转身上了楼。
　　瓷看着苏的身影完全消失后终是控制不住，他将资料竖起来挡住自己的脸，捂着嘴笑起来，像在课堂上偷偷吃糖的孩童。
　　他可以笃定，这次苏心中的天平倾斜到了自己这边。

　　对于苏本人来说，自己到底何去何从是他现阶段中的一个重要节点。这枚重要的棋子被苏拿在手中，被反复摩擦，认真斟酌。在经过几个月的思考和选择，以及瓷的讲解和解释后，苏最终于在今年正式落子。
　　这是苏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决定自己要走的方向。做出选择后苏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会，现在自己应该去将这个消息与自己的亲人们商量一下——尤其是跟自己的哥哥，但他对自己的兄弟到底态度如何没有任何底。在二楼转了几圈的苏最后还是没有打开房门去见苏俄的勇气，他紧张的咽了口唾液，最后退而求其次的转身去了三楼，打算先去探探自己父亲的反应。
　　沙俄趴在窗台的栏杆上，认真的听着自己小儿子的阐述和解释，紫色的眼睛转了转，脸上的笑意越来越重，最后在苏疑惑的眼神中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选。”沙俄笑着拍了拍苏的肩膀，他微微抬头，苏已经长得比自己还高了。“我尊重并支持你的选择，苏。”
　　“不用担心你那宠溺的哥哥，去吧，我会帮你的。”
　　在跟约瑟夫同志汇报工作的时候苏都没有这么紧张过。苏深吸一口气，推开自己与哥哥的房门，苏俄和俄临又在因为什么事情而拌嘴。两个哥哥见苏来了很有默契的停止了争吵，苏俄脸上的表情瞬间缓和下来，询问自己的弟弟现在来找自己有什么事情。
　　苏稳了稳心神，抬起头直视着哥哥金色眸子，坚定果断，掷地有声的说道：
　　“我决定住在瓷家。”

　　屋里一片寂静。俄临和苏俄面面相觑，苏的选择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短暂的惊诧和震惊后二人反应过来，他们快步走到苏的面前询问苏留在瓷家的原因。刚进门的沙俄看到俩人围着苏七嘴八舌的问东问西一时有些无语，在苏还没决定住在哪的时候这俩崽子说的一个比一个好听，怎么真到了苏选择的时候一个比一个担心。
　　“孩子们，冷静一下。”沙俄叹了口气，走到苏的身边用胳膊将哥哥们和苏隔开，“你们先让苏把话说完，正如你们之前所说，‘苏不会毫无理由的做出任何决定’。”
　　屋里又安静下来，苏看着面前面露担忧的哥哥心里闪过一丝愧疚，他张开双臂，给了自己哥哥一个拥抱。
　　苏俄一愣，反应过来后用双手环住自己的弟弟，将苏紧紧的抱在怀里生怕对方下一秒就要消失。“你……真的想好了吗，苏？”苏俄的声音有些颤抖和沙哑，他的手抚上苏浅金色的头发，扎扎的像个小刺猬。“我跟你说过，呆在意识体身边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十分危险的，你真的不必——”苏俄欲言又止。
　　“我知道，我知道。”苏安静的被苏俄抱在怀里，他伸出手拍了拍哥哥的后背，以让对方放心，“瓷的实力还没有差到保护不了中心地带的程度，我现在是个对所有人没有威胁的普通人，不会有意识体大费周章的来瓷的首都找我麻烦。只要我自己小心一些，就不会有性命之忧。”
　　苏俄没有说话，他的怀抱更紧了一些，苏说的的确有道理，但他无法完全接受苏说辞，如此不严谨而模糊的诠释依然让他无法放心。
　　“……而且俄罗斯的确没有我的位置，哥哥。你生活在莫斯科，应该比我更清楚俄对‘苏wei埃’的态度到底如何。”
　　苏俄的眉毛皱了皱，而后轻声叹了口气。
　　俄现在并非红色，对苏的□□态度也是显而易见的。俄并不喜欢苏，他用着苏的遗产来让自己生存，宣扬着苏二战的功绩来凝聚民zu自信，但他刻意的抹去了苏的名字和苏的颜色。俄gua头当政，他们生怕哪天苏真的回来拿着镰刀ge了他们的命，连自己写文章都要来回变换着笔名来防止被查，苏如果真回去又会好到哪里去呢？
　　这点苏也是十分清楚。俄对自己的好仅仅代表俄自己，或者说是仅仅针对苏本人而非那个红色的国家。意识体并非无情无义，在苏真的失去意识体身份后俄依然会对养大自己的父亲抱有感恩，但仅限于苏对他没有任何威胁的时候。如果苏真的回到了俄罗斯，俄虽然不会明说，但肯定会提防着自己——毕竟距离解体也才过去了十几年罢了，苏在俄罗斯jing内的影响力依然十分可观。
　　“如果真的长时间在俄罗斯，对我的限制会非常多，我只能当个无所作为的花瓶。”
　　苏将自己的脑袋支起来，他看着自己哥哥金色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哥哥，我不想变成一个废物。”
　　“我已经从历史舞台上跌落，但我并不甘心离开。就算我无法继续上台，我也要坐在离舞台最近的位置上。我要亲眼看着这个世界如何发展，我要亲自感受这个世界到底要走向何方。第一手的前沿资料不仅对我们的家庭有好处，也对红色的发展有所帮助，我可以提前知道一些事情而有所行动，不管是让整个家族规避风险，又或是给红色力量一些方向上的指引。我询问过瓷，我的存在并不会对瓷家产生什么影响，我在瓷家的影响力有限，不会有像俄一样的顾虑，我可以在瓷家放开手脚干我想干的事情。”
　　“哥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担心我的安全，你担心我因此而受伤。但我认为这些都在可控范围之内，发生的概率也极其微小。我现在的实力虽不像意识体时那样强大，但自保依然绰绰有余，我有保护自己的实力。”
　　苏俄静静的倾听着苏的解释，苏的眼睛明亮而坚定，他诉说着自己留在瓷家的原因，分析着自己回到俄罗斯的不便，对比着在莫斯科和北京的利弊并告诉自己的哥哥不用担心。苏俄的眼睛眨了眨，看来苏确实思考了很多事情。
　　“……而且俄那个臭小子把我的国土弄得千疮百孔，三色旗重新升起，双头鹰再次翱翔，很多先进的仪器被废弃，无数的房屋成了鬼楼……”苏不由得皱了皱眉，眼中涌出了一丝悲伤和无奈，“我现在并不想去直面面目全非的俄luo斯，我怕我忍不住一拳砸在俄的脸上。”
　　“这倒像你的风格。”苏俄轻声笑了一下，他的怀抱已经松了些许，最起码不会让苏觉得疼了。
　　“所以哥哥，”苏抬头，看着脸色已经好看了一些的哥哥说道：“就算有被误伤的风险，我也要站在观众席的第一排。”
　　“可是——”见苏说完了，俄临张开嘴想要发表自己的意见，却被沙俄拉住了肩膀。沙俄将右手食指竖在自己的嘴唇上，向对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俄临先不要打断苏俄和苏的交流。而后又指了指门外，表示自己一会有话对俄临说。
　　苏说完以后苏俄沉默了许久，久到苏都有些忐忑是不是自己哪里想得太简单。就在苏思考要不要开口询问苏俄的意见时苏俄终于有了动作。他松开对苏的怀抱，将两只手搭在苏的肩膀上，看着微微仰头等待自己回应的苏不由得笑了笑。
　　“你真的长大了，苏。”苏俄俯下身，在苏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吻，他的眼眶有些湿润，他与苏分开的太早了，自己离开时苏还是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没想到下次正式见面苏已经成长成了这副模样。苏清醒而坚定，目光长远而广阔，就算经历了惨痛的失败也依然想要爬起来继续走，做哥哥的怎能因为自己的私心而将他摁在笼子里？“想的很周到，你说服了我，我的弟弟。”
　　“但你要记住，苏。身体健康和生命安全永远是第一位，不要糟蹋自己的身体。”
　　“如果遇到了什么事情，请记住你有处可去，莫斯科的家门永远向你敞开。”

　　“嗯，我记住了。”苏冲着自己的哥哥笑了笑，眼睛弯弯的让苏俄更加不舍。他再次亲了亲苏的脸颊，而后从自己的风衣口袋里拿出一本红皮书。
　　见苏俄这个架势已经有丰富经验的俄临收起手中的报纸就往外走，沙俄也后退几步，像逃命似的打开房门，朝还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呆呆站在原地的苏怜悯的挥了挥手。苏见哥哥和父亲像看见鬼一样躲开以后感觉大事不妙，丰富的战争经验让他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感受到来自苏俄的低气压苏更加笃定绝对没有好事，他拔腿就跑但为时已晚，像个小鸡一样被苏俄一下子提溜回来。
　　“这些东西我本来打算回莫斯科再说，现在既然你想留在瓷家，在小同志这说也行。”
　　苏俄揪着苏的耳朵，打开红本，朝妄图逃跑的苏和善的笑了笑。
　　“来，我们总结一下你意识体后期到底干了多少没脑子的蠢事。”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