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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神子 ...

  •   相传,伊吹山上有一山庙,庙中有一神子,能实现世人的祈愿,世人慕而往之,久而久之,此庙香火不断,也就成了必然的事情。
      此时,山庙不远处,人迹罕至之处,一头生鬼角的银发稚童沉睡于树荫之下,只见他眉头紧皱,身上的衣物也是血迹斑斑,破烂不堪,勉强能够蔽体。
      眼睑微颤,那孩童睁开了双眼,眼中满满的都是刚醒的茫然。
      天啊,让人惊叹,这孩子的眼白处漆黑一片,本该是黑色的眼珠反倒是璀璨的金色,眼珠中又有一黑色竖仁,这孩子难不成是传说的恶鬼不成?
      眼中茫然褪去,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又盘腿坐下,从旁捡起石块,神色认真地在面前的树干上划了一笔。仔细看,才发现那早有了三个“正”字,旁边还多出了一横。
      孩童望着树干上的字迹,渐渐惆怅。
      自他一觉醒来,来到这陌生之地,不知不觉竟已过了十五天,算上今天已经是第十六天了。之前本打算,修整十五天后,就踏上旅行,探索这个世界。
      但这几天,经过周边的探索,这鬼地方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凶险,偏生他还不太会使用体内的力量,被其余妖鬼当做免费食物也就怪不了谁,好在周围的妖鬼看起来也不怎么强。
      犹豫了大概有一盏茶的时间,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挥手给自己打气,起身顺着下山的小路行去。
      因要警惕四周的妖鬼的偷袭,走得就稍微慢了一些,也没注意自己走到了哪里,只听前方钟声响起,声中带着禅意。
      似是被吸引,银发孩童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往声音来源处望去。
      他确实有听比他还弱的妖鬼提起过,这座山名为——伊吹山,听说位于京都以东,此地群山连绵不断,四季如春,如同自天降万物,生息不止,故才称“伊吹”。
      山中有一寺庙,因那天地山涧而生的神子,能完成他人所许下的任何祈祷,故而此庙香客不断,热闹非凡,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如今山下战火不断,人们忙着逃亡生存,哪还有时间来此地烧香拜佛?
      孩童对这些不感兴趣,却有些好奇那神子果真如此神奇?能实现所有愿望?
      想了想,他抬脚,举步往钟声来源处那走去。
      那里果真有一寺庙,哪怕如今门庭冷若,依稀可窥见曾经的繁华。念经、撞钟亦或是扫地的年迈或年轻的僧侣,穿插于寺庙中,没有香客似乎并未影响到这些僧侣的生活。
      银发孩童正躲在远处,好奇地伸长脖子张望,一道磁性的嗓音在身后不远处响起。
      “小鬼,这是神寺你知道吧。”
      银发孩童被吓了一跳,低着头转身,不敢直视来人,脸上惊恐难消。这个人走路怎么没声音呢!
      他缓了缓,斟酌一番,道:“我,我只是误闯此地……马上就走。”
      “为何知晓这里是神寺反倒要走?”来人提问,却又好像不太在意,反倒像只是随口一说。
      孩童一时不知该做何答,来人见此,便接着道:“世人皆对圣地充满敬仰,每天都有无数信徒跋山涉水来到此地,只为一睹神子的风采。”
      ……
      说至此,孩童还未待有什么反应,来人反倒先沉默了,见此,话不过脑,孩童急忙道:“但若神子是神明所生,想必不会流落人间,轻易被我得见。”
      “……”
      来人还是沉默着,似是没有要回答的兴致。许是许久的沉默引发了银发孩童的好奇,他抬起头,认真打量着面前人的仪容——
      虽身着僧袍却与之前见过的僧侣截然不同,从容不羁的神态,不拘一格的举止,都与他心中的神大相径庭。
      此人的不同,让银发孩童有了些猜测,他也不藏着掖着,有什么就说什么,直接询问对方,“莫非……你是神子?”
      “小鬼,神子不过只是世人对我的称呼。今日我因庇护他人而被称为神子,明日或许也能因无恶不作而被唤为鬼王。”
      或许他说的确实如此,无论是圣道亦或是鬼道,他都应是最尊贵的身份,如此理所应当。
      不过说得对不对,本就不在小孩的考虑范围内。既然他不承认世人对他的称呼,那么就直接问他满意的叫法就是,于是便直接开口。
      “那么,你叫什么名字?”
      “哦?”神子似乎终于提起了兴致,挑了下眉,终于正眼看向面前的小鬼,心情不错道:“你还是第一个这么问我的家伙,告诉你也无妨。小鬼,记住了,吾名酒吞。”
      “酒吞,酒吞……”小孩念了几遍,然后乖巧点头,道:“我记住了。”
      “小鬼,你是不是忘了什么?礼尚往来,你又叫什么?”酒吞有些好笑,倒也没生气,只是提醒了下,心中却在想——这小鬼,不太老实啊。
      无论是妖鬼界亦或是人神界,名字都是重中之重,既然问了他名字,自是没有藏着自己名字的道理。
      那小孩这才反应过来,却有些犹豫,倒不是不愿给,而是因为自己也不知原身名姓,就在此时,脑海中浮现出自己曾在河中见过的长相,加之对方的名字,灵光一现,脱口而出。
      “茨木,茨木童子,我的名字。”
      茨木那瞬间的不自然,酒吞并没注意到,亦或许注意到了,只是不在意,他点头表示知道了。或许是看在这小鬼让他勉强有些兴趣,他难得开口留人。
      “你独自一人流浪,今日来这寺中,是为了寻得一处休憩之地。寺中收容你,你便得唤我为神子。”
      茨木想了想,竟是摇头拒绝了。
      这反倒让无所谓的酒吞有些好奇了,诧异道:“哦?为何?”
      “待在寺中,便得唤你为神子,你又不喜欢,那我待在寺外,便可以继续叫你的名字吧?”茨木理所当然道,“而且相比起神子,我还是觉得鬼王比较合我的口味,听起来很厉害,我将来也要有这样的名号。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好意。”
      也就是说他也不是一定要唤名字,只是相比起“神子”这个遥远的称号,他更喜欢“鬼王”这个厉害的称号。
      让那群家伙欺负我,等我成了鬼王,就回来将他们全都揍一遍!
      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酒吞一愣,然后哈哈大笑,感叹道:“小鬼,你果然很有趣。”
      茨木皱着眉,抗议道:“我说了,我的名字是茨木童子,我既然记住了你的名字是酒吞,你也应该记住我的名字,这样才公平。”
      “公平?”酒吞低吟,然后抬手按在了茨木的头上,揉乱了那蓬松的银发,啧啧称奇,“你这家伙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身为恶鬼,却这么单纯,也不知道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罢了,今日我心情不错,便教你一个道理,小鬼,强者为尊,等哪一日你能打赢本大爷,再来管本大爷怎么称呼吧。”
      茨木这才想起如今不是前世的和平时代,妖魔横生,战火不断,要想活得自由自在,只有变强这一条路,可是……可是他并不知道该怎么变强啊!
      茨木一时显得恹恹的,连手感不错的银发都焉了。
      见此,酒吞眼眸微眯,眼神逐渐危险,收回放在茨木头上的手,淡淡道:“在这个时代,懦弱的人可活不下去。”
      本以为只是只有些单纯的小鬼,没想到竟然懦弱至此,无趣!
      危险的气息唤回了茨木的心神,他毫无惧色地睁大双眼看着酒吞,大吼道:“胡说八道!我才没有!我只是在思考该怎么变强而已!”
      “所以,你想到了?”酒吞随口接道,倒也没一定要得到答案。
      “当然!”茨木骄傲道,那双本就璀璨夺目的金眸闪闪发光,似是比那天上的骄阳还要耀眼,“只要与强者对战!吸取经验,总有一天,我会成为最强的鬼王!”
      这么直接的方法,惹得酒吞嗤笑一声,“所以你觉得你挑衅了那些强者,还可以活着离开?小鬼,人家可没兴趣跟你玩过家家。”
      “这……我……”
      显然,茨木并没有想那么多,一时诺诺无言,不知该如何回答。
      果然是个笨蛋。算了,看在难得有这么一个能聊这么久还不让他无趣的家伙,倒也不是不能帮帮忙。
      “你这家伙要是不介意,最近就留在这附近吧,若有空,我倒是不介意与你切磋切磋。放心,寺庙附近很安全。”说着,似是有事,酒吞转身往寺庙走去,并不在意对方会不会答应。
      毕竟大多数妖鬼都被他赶跑了,这次就是他出去活动完筋骨,回来吃饭,这才遇到了躲在远处的茨木。
      见人要走了,茨木有些着急,连忙大喊道:“随时都可以吗?”
      背对着茨木的酒吞挥了挥手,应道:“随时可以。”
      他的速度很快,话音刚落,身影便消失在了寺庙之中。
      茨木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不知是否是错觉,他总觉得就这么离开,他会后悔,他跟这个人的联系可能远不止此,最终他还是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暂时放下旅行,留在这进行修行。
      既然决定了,茨木便毫不留念地转身离开了。
      嗯,早上没吃东西,走了这么久,肚子有些饿了,之前的路上好像看到有野果来着。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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