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的花季》怡然恣意

23、说以后太远

　　在广州天河一家英语培训机构里，晞阳正面对一个西人女教师和八位师生演讲，完毕，西人老师做点评，表扬晞阳的演讲内容条理清晰，英文发音准确，并对演讲过程的站姿和某些必要的停顿做了示范，最后希望下周的课程，晞阳能做得更好。

　　留学了四个多月，与外资工作的白领们一起，跟外籍老师学英语演讲，也不会太差的，只是对演讲稿的写作内容和对问题阐述的深度逊色些，毕竟阅历不够，看问题的角度不够全面。但在晞阳看来已是收获满满，还是觉得国内教学中刻意地有针对性地学习，更高效。

　　下课了，晞阳收到刘浩铭信息，说他坐动车来广州，快到东站了，约晞阳下课后去逛天河，吃“米其林3星级黑叉烧”。正好晞阳中午也打算在外面逛街吃小吃，爸妈都不回家吃午饭的，回国后，晞阳中午都是吃外卖或去网红店找吃的。

　　于是，晞阳就到东站附近的M记，要了一杯饮料，找位坐下，给刘浩铭发定位，就玩手机等刘浩铭。突然，有人拍了拍晞阳的肩膀，晞阳一看，是刘浩铭！

　　只见他身穿灰色带帽长袖冬衣，深蓝色的休闲裤，手里拿着黑色外套，时尚的前分叉刘海，干净无暇的皮肤，完全没有痘痘的痕迹，显得多了几分成熟感，看上去像大学生了。

　　晞阳问刘浩铭：“丹左，突然上来广州想逛哪里？有购物清单吗？”

　　刘浩铭故作神秘地说：“如果说我是专程来找你的，想看看你演讲培训学成啥样。你信吗？”

　　晞阳仔细端详刘浩铭，食指在太阳穴附近打圈圈，似信非信地，假装思考一番：“你说了我就信以为真的。因为是好听的话，是我想听的好话，相信了就开心，当然选择信你，就当你是专门来看我的。”

　　刘浩铭听到晞阳这么分析，只能照实说：“是这样的，今晚，我父母和好友在广州约了饭局，要我一起来，如果不是想过来看你，我才不会参加他们的饭局的。”

　　不管是专程来的还是顺便的，见到刘浩铭，晞阳是满心欢喜的，“好吧，我就尽地主之谊，带你吃，带你玩天河商圈，走吧，先去饮早茶吃黑叉烧”。

　　两人站起来，准备离开，这时，晞阳手机屏闪亮，是科拉发来的微信：半小时后到达东站，一起午饭OK？

　　“丹左，是科拉！她也突然来广州。”说着，晞阳回复科拉：快来，有惊喜，我先去排队等座位，一会发定位给你。

　　“她来做什么呀，我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这么不凑巧。”刘浩铭嘟囔着，很不爽科拉来打破他和晞阳两人玩的机会。没办法，科拉和晞阳很要好，而且对晞阳挺好的，挺照顾晞阳的。

　　晞阳和刘浩铭来到公馆酒家，午餐时间可以开饮茶单也可以开饭菜单，因为才3个人就餐，所以晞阳就开饮茶单，点了虾饺、黑叉烧、干蒸和烧卖等早茶点。估计科拉到来时，茶点也刚好出品上桌。

　　科拉到了，当她看到晞阳身边的刘浩铭时，惊讶地抬眉睁眼，张大嘴，指着刘浩铭说：“你怎么也来了？”

　　晞阳笑着说：“科拉，惊喜吧，你和丹左像是约好似的，同时来找我，还穿相似的衣服搭配。”

　　嘿嘿，科拉也是穿着灰色套头冬衣，黑色休闲裤子和黑色短外套，还是一身中性着装，男生衣服的颜色本就不多，黑灰是最普通搭配，撞色是常见的。

　　刘浩铭斜眼看了看科拉，撇嘴哼哼：“谁和她约了，是我比她先到。我是如假包换的真，她是图有外表的假。缇娜，你和她经常在一起，连汉娜都误会你了，其他人也会的。”

　　科拉推了一下刘浩铭的肩膀，生气地说：“丹左，我怎么穿关你屁事，你少来挑拨我和缇娜的关系。”

　　“谁管你，我担心缇娜被人非议，担心女同骚扰缇娜。”刘浩铭故意刺激科拉，他想弄清楚科拉对晞阳的好，是闺蜜情分还是女同情缘。

　　科拉黑着脸，没好气道：“哟，缇娜这么漂亮可爱，喜欢她的人多了去了，你要担心男生还要担心女同，你累不累呀，婆妈范儿······我饿了，不和你说了，开吃。”说着，就夹起一个虾饺放入嘴里。

　　刘浩铭的担心，也正晞阳担心的，自从晚宴之夜晞阳知道了汉娜对她有女同情愫，她对汉娜瞬间变成恐慌，她有意地回避汉娜，错开与汉娜一起活动。

　　撇开女同特质，晞阳认为汉娜是个好人，对她很好，是值得交往的好朋友，所以，晞阳更害怕会因为汉娜的好，而身不由己地陷入女同孽缘里。如果汉娜对晞阳的好，是女同之爱，则令晞阳瑟瑟发抖的，本能地抗拒。如果汉娜的女同之爱不是晞阳，晞阳会祝福汉娜的。

　　晞阳清楚，刘浩铭是真切地关心她，不是婆妈，是保护她。晚宴之夜替她挡了汉娜丘比特之箭，现在又冒着得罪科拉，多管闲事的骂名，用意挑开科拉亲近晞阳的面纱。或许是晞阳和科拉两人经常在校园凉亭午餐，被同学们误会是一对女同，才引发刘浩铭的担心。

　　晞阳也想明确科拉对她是否有女同之爱，但这种尴尬问题，直接问科拉显得很不尊重，或许连科拉本人都不知道或模糊不清，还是说她自己好了。

　　晞阳对刘浩铭说：“丹左，我经常在你身边，我们仨经常一起出现，就不被误会性取向是小众款了。”接着，晞阳问科拉：“说说，你怎么突然上来，只是想和我午餐？”

　　科拉停下筷子，喝了口茶，故弄玄虚地说：“首先进行灵魂考问：我说我心血来潮，一时兴起，想过来找你玩，你信吗？”

　　晞阳诧异，这问题和刚才刘浩铭问她的是那么地相似，晞阳不禁看了一眼刘浩铭，回答：“不相信。”

　　“聪明！答对了。”科拉手舞足蹈地说：“是我爹地今晚和老友家人约局，要我来见见世兄，还允许我自由玩广州两天，我就来了。缇娜，明天和你逛广州，后天和你一起下香港玩，如何？”

　　“嘿，你们的饭局真多呀！”晞阳举起茶杯：“来，碰杯！感谢你们逮着机会来广州看我，开心！”

　　饭后，他们仨来到综合广场，直奔六楼的天地英雄游戏大厅，玩起打僵尸游戏，一番搏杀，晞阳与刘浩铭旗鼓相当，不断升级。科拉落后些，早早玩完退出，看着沉浸在打僵尸的游戏中的晞阳和刘浩铭，科拉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就默默起身，到附近玩其他低级的游戏项目。

　　玩了几个回合，晞阳发现科拉没在座位上了，就停下来不玩了，离开去找科拉，和科拉一起玩趣味电动游戏。晞阳告诉科拉，这里还有溜冰场，影线和大型游乐项目等等，问她接下来想去玩啥？

　　科拉想了想，如果只有她和晞阳就好安排，现多了刘浩铭就要顾及他的兴致，“玩1个小时溜冰，再去看场电影，时间就差不多了。”

　　过了一会，刘浩铭也找来了，于是，他们到人造冰溜冰场，买了1个小时的票，进场溜冰。

　　此时，国内的学校还没放假，也不是周末，溜冰场内人少，他们仨可以横冲直撞，随意滑行，时而是手拉手并排滑行，时而前后摆成人龙，时而独自花样滑行，刘浩铭少不了耍帅做花样，摔个人仰马翻，逗笑晞阳和科拉，哈哈！

　　......

　　当他们尽兴地走出综合广场，已是下午5:30了，他们有说有笑地来到路边等的士。

　　晞阳笑嘻嘻地说：“太阳落山了，要回家啦，今天我安排的节目还好吧，你们玩得开心吧。科拉，明天上午我还要上英语演讲培训课，要下课后才能和你玩。等下周课程结束后，我去香港找你玩。”

　　科拉挥手说：“今天我玩得很开心，谢谢你，缇娜。明早你安心上课吧，我明天睡个懒觉，等你下课后再约你。有的士来了，我先走了，再见!”

　　刘浩铭拉着晞阳到另一辆的士前，拉开车门说：“缇娜，我们一起上这辆车吧，时间还早，我先送你回家，然后再去酒店。”嘿，是刘浩铭想知道缇娜家在哪。车到晞阳家小区门口，晞阳下车，刘浩铭在手机上存了定位。

　　刘浩铭来到爸爸预定的酒家包厢，进去一看，爸爸和妈妈已到了，还好，客人还没到。妈妈问刘浩铭白天上哪玩了？刘浩铭说见了一位澳大利亚的同学。

　　妈妈拉着刘浩铭的手说：“今晚来吃饭的是爸爸的生意伙伴王叔叔一家，听说他女儿和你同龄，也在澳大利亚读高中。”

　　这时，包厢的门被推开了，服务员领进三个人，刘浩铭和爸妈站起身迎接。

　　刘爸爸上前与王叔叔握手：“王董，别来无恙！”

　　王董拍拍刘爸的手背说：“刘董，听说你那一批红酒，卖了好价钱，恭喜啊！”

　　刘浩铭一眼看到王叔叔身边的那个小男生就是科拉！天啊！怎么又是她！她就是王叔叔的女儿呀！

　　刘浩铭顿时心情郁闷，拉着脸，低着头。而科拉看到刘浩铭，则是忍不住笑起来，“丹左，又见到你呀，今天你两次给我惊喜啊！哈哈！”

　　王董问科拉：“你们认识？”接着对刘爸爸和刘妈妈介绍：“这是我的女儿科拉。”科拉笑着向刘浩铭爸妈问好，说“我和丹左是同学。”

　　刘妈妈对王夫人说：“巧了！科拉和丹左还是同学呢，缘分啊！”刘妈妈拉着科拉的手，看着刘浩铭，“丹左白天见的同学是科拉吧？”

　　刘浩铭没吭声，科拉笑着点点头：“嗯，阿姨，不过那是意外遇见的，还有别的同学。”

　　两家人就坐，王夫人看着英俊帅气的刘浩铭，很是喜欢，亲切地询问他在澳大利亚生活的情况，将来打算读哪里的大学等等，刘浩铭礼貌地简短地回答。

　　服务员上菜，大人们有说有笑地交谈，喝红酒，品佳肴。刘浩铭吃了几道菜，就不吃了，他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于是，他悄悄地离席。到了外面，给妈妈打电话，说吃饱了，去逛街了。妈妈了解他向来不喜欢参与大人们的宴席，也拿他没办法，说到时发定位，开车接他一起回家。

　　刘浩铭打车去晞阳家小区门口，晞阳出来，看见刘浩铭就问：“丹左，你怎么了？这么快就结束饭局了？今晚不回深圳吗？”

　　刘浩铭郁闷地回答：“唉，和大人们吃饭局是最无聊的，我吃饱就离开了。我们到附近逛逛吧。”

　　晞阳用手撩拨头发，思考了一下，“不如，我们去江边骑双人单车吧，饭后运动助消化。”

　　这时，晞阳手机提示声响，晞阳拿起手机看屏，“啊！是科拉......”

　　刘浩铭连忙握住晞阳的手说：“缇娜，不要告诉科拉我来找你，别让她现在来找你。”

　　晞阳很疑惑，“奇怪呀，科拉问我在做啥，你怎么猜到是科拉要找我？”虽然不明白刘浩铭的意图，但晞阳还是按他要求，回复科拉：家里来客人，陪聊.....

　　刘浩铭支支吾吾地说：“我不能全然地把科拉当女生看，总觉得和她在一起玩别扭，她像是男生，但又不能像对男生那样对待她。”

　　“哦，原来是这么复杂呀！”晞阳似乎有些明白刘浩铭的意思，唉，女生就该有女生的衣着打扮，才不会令人迷糊。看来，不单是汉娜误会，连刘浩铭也有想法......

　　晞阳和刘浩铭漫步穿过两个街区，在江边租了一辆前后双人脚踏车，晞阳坐前，刘浩铭坐后，沿着江边自行车道，一路踏车一路看两岸高楼璀璨灯饰。

　　刘浩铭看着晞阳兴高采烈地对着梦幻变化的灯饰构图，指指点点，心情被带动起来，他喜欢晞阳，看着她就欢喜，是很喜欢的那种，说爱或许过早，但是确确实实地喜欢，他希望快些到18岁，可以大大方方地和晞阳表白，和她约会谈恋爱。

　　可是，今晚得知科拉是爸爸好朋友的女儿，心里有了不祥的预感，他害怕大人们时常半开玩笑说的“结亲家”会当真。

　　今晚的饭局，刘浩铭知道是父母有意让他结识未来刘家女主人的候选佳丽，若是在过去，他随便应付就好了，加个联络方式，闲聊几句，认识了就行了。但面对的是科拉，他想回避，想删除今晚的遇见，不想让晞阳知道。

　　刘浩铭放慢了踩脚踏，他问晞阳：“以后你会一直愿意和我骑一辆脚踏车吗？”

　　晞阳转头看刘浩铭，微笑着回答：“说以后太远，我不知道。这个假期，我都愿意和你一起骑车。”

　　这是花季女生的真心流露，说以后太远，但现在我愿意......刘浩铭放心了，心定了，他给妈妈发定位，半小时不到，爸爸的车到了。

　　上车后，妈妈问，和他站在一起的女孩是谁？刘浩铭说是澳洲的同学。爸爸提醒刘浩铭：“别忘了你以后要和门当户对的企业千金联姻，强强结合才能使家族产业兴旺发达。”

　　刘浩铭回答：“说以后太远，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