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夜 虹始见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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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夜 虹始见戴
の独立完成的委托
其实不是白的对立面就是黑，就像爱的对立面不一定是恨。
当门被推开的时候，躺在沙发上的五十岚苍蓝其实很是郁闷。早在她刚来的时候，白夜就把星期三扔给她，说是出去和朋友联络感情。她怎么就不知道这只妖行惑众的年兽有朋友，多半也是非人类那一边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苍蓝也只得接下这个所谓‘代理店主’的称谓。
“请问有人在吗？”
门口这一声轻唤，这才让苍蓝满是不情愿的坐起来。“进来吧。”
川岛小百合走到沙发跟前，看清坐在沙发上的那个女子，不应该说是少女时。即使她做了很多设想但仍是很惊讶。
“坐。”苍蓝连眼都懒得抬。很是方便的使用白夜给她的权力，轻易的就知道了眼前这个女子的所有。所以说全知全能是个很好的能力啊。自在的喝着凭空出现的茶。“你很惊讶？”
坐下来之后，川岛小百合笑得有些腼腆。“嗯，没想到星期三的店主这么的……呃……年轻。”
想说她年纪小，不敢信任就直说。她又不介意……
苍蓝抿下一口茶。“我是代理店主。”
这一下，川岛小百合有些着急了。代理店主……“那，这……”
五十岚苍蓝没有丝毫的不满，毕竟以她的年纪来看被人猜忌是正常的，这样的事情，以前她在执掌五十岚家的时候又不是没有发生过。若是为了这点子事就动怒，那她就真的是活回去了。
指尖摩挲着上好的青瓷茶杯。“这一点请你放放心，即使只是代理店主。你的愿望对于我而言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苍蓝忽然坐直了身子。“好吧，言归正传。告诉我吧，你的愿望。”
听到安心的回答，川岛小百合仍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那个，你真的可以吗？……实现我的愿望？”
玩味的看着对面的人，因为被打扰了睡眠本就心情不好的苍蓝在对方再三质问下不免有些脾气。要知道她是刚结束了那场副会长之争和社团训练，就过来了。实在累得很。“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可以出去。”言下之意就是，你不相信我就走吧。
听到这话，川岛小百合不免有些心急了。急急道。“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
良久，见对面的少女没有赶人的意思，川岛小百合这才冷静下来。扯过一旁的包包打开，从里面摸出一张名帖。放在茶几上，推到苍蓝面前。“这个是我中午收到的。”突然间出现在包里面的。
苍蓝瞄了一眼面前的名帖。不大的一张名帖，却是乌檀木制成。古旧的黑色上渗出丝丝血痕，鲜艳的红色交织成繁复的字体与花纹。
——说出你的怨恨吧，我将实现你的愿望。星期三。
伸出手捏起那张名帖在手中把玩。黑色的名帖，血色的花纹，过分纤白的手指。三者之间似乎由某一种韵律足以生出魔魅。让川岛小百合看得有些眼花。
五十岚苍蓝自是认得她现在拿在手上的这张名帖的——毕竟这是她今天中午才送出去的，时间距现在也不过4个小时而已。眼底闪过一丝探究的神色，看着对面的川岛小百合。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真的很能找。
时间回到中午，那时正是午休时间，被北川夕雾拖出来的五十岚苍蓝安静的坐在被北川夕雾疯狂的推荐的西餐厅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面前的牛排。忽然间内心感应到什么，偏过头看向窗外。马路的对面人群纷纷攘攘，但她还是一眼看见了那个女子，不，应该说，她听见了她内心的呼唤。那样强烈的呼唤：“不可饶恕，让那些人渣去死吧……”如此强烈的恨意，用白夜的话来说，就是星期三的客人都有着强烈的愿望，强烈的愿望形成强烈的心声，若是你能听见，那么他就是你可以选择的客人。
“出什么事了吗？”北川夕雾有些好奇的也看向窗外，但外面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像往常一样人来人往。
五十岚苍蓝收回自己的目光，笑了笑。“不，什么都没有。”她不过是看见了下一次的工作对象罢了。
在那回头的一瞬间，一张名帖凭空出现在那个女子的提包中，谁也不知道。
轻易的让手中的名帖在空气中慢慢消散，五十岚苍蓝对上川岛小百合有些惊慌的眼睛。“呐，现在，该告诉我了吧，你的愿望。”
非人类的力量令大多数的人恐惧，因为恐惧大都被无知的人类抹杀，因为不可控制，因为害怕。但是在真正需要她的人的面前，它就被称作希望，或者所谓的神迹。大抵上这只是人类的劣根性而已。
轻轻的点下头，川岛小百合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请你一定要让那群魔鬼消失！”强烈的仇恨让那张脸变得扭曲，在五十岚苍蓝看来，竟只觉得好笑，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类的脸也可以扭曲成这样。
“我父亲……我父亲，就这样被他们杀害了，绝对可以就这样放过他们！”触及到心中最伤痛的事情，川岛小百合开始有些无法自制，泪水在那张原本精致的脸上横流，只让人觉得狰狞。
这一刻她仿佛又看见研究室的冲天大火，那样肆意蔓延的火，那样冲天燃烧的火，无情，残酷，炎热，灼烧。就那样吞噬了她的父亲。红的，黄的，跳跃的。一点一点覆盖了她整个世界。徒留下一片血色，鲜红。
“他们？”听到关键词的五十岚苍蓝挑起了眉，虽然凭借着白夜给她的权力她已经知道眼前这个女子的所有始末，但是有些事情由当事人说出来，毕竟是不一样的。
“是的，我要让东都山口组从这世界上消失。”说道仇人的时候川岛小百合的眼底冒出骇人的光，就是五十岚苍蓝也有些心惊。
东都山口组虽然不是日本最大的□□组织，却也是东京这块地盘上最大的组织了，少说也有近三百来人，这么多的人，让全部抹杀这可是一桩很大的生意啊。
“哦，让东都山口组消失，那可是不小的代价啊？”苍蓝相信白夜是无所谓惹上谁的，毕竟年兽与人类并非同一种生物。而她只是清楚东都山口组是什么样的组织：贩卖人口、毒品、情色交易。凡是黑色收入，没有他们不做的。这样的组织，这样的人，在她眼里抹杀了也没有什么不对。五十岚苍夜所感兴趣的不过是眼前这个女子怎么会如此轻易的找到星期三，因为是与任务无关的事情她无法得知。
“我知道……但是，只要能让他们下地狱，就算让我下地狱也可以。我要让他们的家人也尝尝失去重要的人的滋味。”
苍蓝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她那样内流满面的坐在她对面。忽的她有些理解她来。若是有一天五十岚离风和五十岚朔月被人杀了，她大概会更加疯狂吧。或许毁灭这个世界也可能。毕竟她已经没有什还在乎的了。
“呐，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去找地狱少女呢？”如果真的有那样恨，下地狱什么的也无所谓。比起这个没有名帖就不接受委托的星期三，地狱少女不是更方便？只要一封邮件就够了。
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川岛小百合的话语里带着一些疯狂。“我不是没有找过地狱少女，可是地狱通信只可以写上一个人的名字。怎么可以放过那些人，那些禽兽不如的畜生？”
“哦。”苍蓝完全就忘了这码子的事，原来是因为这样。她忽然间明白了，白夜为什么要她找D伯爵去借饕餮了，确实，这么多人也只有饕餮才可以搞定了。
接下来，川岛小百合的诉说很平凡，不外乎她与父亲之间深厚情感，几次听得五十岚苍蓝几愈睡觉。然而真正让她有些在意的却是：
“父亲原本是国立医科研究所的一名教授，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辞职了，听说是进行什么危险研究。后来就在现在的研究室里，我只听父亲说过一次似乎是在给东都山口组研究什么新药。”
……
“起火的前一天晚上，父亲还打电话给我，说第二天就回家……结果……结果……说什么自杀？怎么可能？……那种事情……”到了最后川岛小百合，几乎说不出话来。
苍蓝摸约着所有的事情都知道了，川岛小百合所说的和她所知道的几乎没有什么出入了。叹口气，这才缓缓开口，语气里是从未有过的魅惑。“那你可要想清楚了哈，这么多的人，代价可是很沉重的。即使星期三只是以记忆为代价。”
“我知道。”川岛小百合的声音，没有一丝的犹豫。若不是从一开始就想好了，她又怎么会走进这里？在收到那张诡异的名帖之后。
苍蓝似乎有些惋惜， “你可要听清楚了，实现你愿望的代价便是你一生的记忆。”
“一生的……记忆？”川岛小百合显然有些迟疑。
苍蓝正欲开口一个魅惑的声音却从她头上传来。“是的，一生的记忆。从此起你将失去过去的记忆。那些你所珍惜的过往，你所爱慕的人，一点点都将从你的记忆里慢慢淡去。”光听声音，苍蓝已经清楚，那个此刻伏在她肩上的人，不是跑出去玩的白夜还有谁？
“你回了？这位便是店长。白夜。”苍蓝对于这个不负责任的店长有些无可奈何。她记得自己原来的那个世界多好啊，那个白夜是那样的高雅稳重，哪像现在她背后的这个。无赖至极。
而对面的川岛小百合显然没有在意她到底说了什么，而是陷入长久的沉默中。也对，毕竟任谁要是突然告诉她你将失去所有的记忆，而且还是以这样一种缓慢的方式，这是何种的痛苦？每一天醒来都知道自己遗忘了一些记忆，却永远不知道自己遗忘了什么，永远无能为力。一点点忘记，那些生命中为数不多的美好。
即使川岛小百合没有开口，但是白夜仍是自顾的说了起来。语言里是无比的残酷，如同玛雅的活人献祭，生生剜出心脏，鲜血淋漓。“你要知道，这个过程可不是像车祸后遗症那样，突然就失去记忆。而是一点一点慢慢消散，直到一年后你将忘记所有的从前，除了你是谁。但从此以后你的记忆只有一秒钟。”
“只有一秒钟？”川岛小百合显然对于这个定义有些不甚明白。
对此，白夜却是笑得很是欢畅。“是的哦。你的记忆将只允许存在一秒钟。时间每过一秒，你就会忘了这一秒之前的事。永远不会再记起。啊咧，这个被称为什么来着？”
“记忆障碍。”白夜显然有些忘了那个医学名词，苍蓝只得代她答出。
“对，就是记忆障碍。”经人提醒才记起这个名词的白夜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
沉默了良久，川岛小百合这才抬起头。看着白夜的时候先前的犹疑已经尽数退去。目光坚定。“请帮帮我。”
叹了口气，白夜直起身来。“那好吧，你的请求我接受了。乐意效劳。”说罢，做出送客的手势。
川岛小百合立即起身向着白夜深深一鞠躬，便不再多说，复而离去。
待到人走后，白夜忽的在苍蓝身边坐下。“啊，累死了。”
苍蓝偏过头看着某个形象全无的店主，习以为常的叹口气。“既然你回了，那我也该走了，时候已经不早了。”说罢，便起身准备离开。
正要跨出，手却被白夜一把拉住。“嘛，小苍蓝今天可能暂时不能回家呢！”
五十岚苍蓝诧异的回过头，看着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假寐的白夜。“什么意思？”
白夜忽然睁开眼睛，盯着苍蓝，一字一顿说。“有工作 哦！”
“那不是你的事？干嘛我要去？”工作？自然是东都山口组的事。
听到五十岚苍蓝的问话，白夜笑得异常娇媚。“不是要你和我一起去哦，这次，是要小苍蓝一个人去哦。”
“你要我带阿彻去东都山口组？而且是今天？”
“是的，真是越来越聪明呢？”
“不行！”如果太晚回家的话，若是再被问起来，她就不好解释了。
“如果小苍蓝是担心你祖母的话，就放心的去吧，我可以保证不会有问题的哦。”
苍蓝狐疑的看着白夜，又是这样，她凭什么可以保证？不由间，声色变冷。“你到底和五十岚家有什么关系？”
白夜笑着却什么也不说，伸出手指轻轻抵住五十岚苍蓝的唇。“呐，别急嘛，总有一天会告诉你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样一来，苍蓝亦不再说什么。只得在一旁坐下，等着某个出去觅食的饕餮回来。夜晚将会是他的盛宴。
逢魔时刻，东都山口组总部。
夜幕即将降临，而夜的盛宴已经开始，上古的凶残在肆虐。
一个少女靠在一侧半场开的大门上，面前是单方面的屠杀，出手，掏心，吞噬。每一下都如此干净利落。血肉横飞，惨叫连连。而那站在一侧的少女面对着这惨绝人寰的场景毫不动容，仿佛她眼前的一切不过是虚幻。她站在这场屠杀中，却是半点血腥也沾不上。
突然间一个浑身鲜血的人向她扑了过来，面色狰狞，似乎要把她生食。而她依旧似乎什么也没看见，甚至连侧身也没有，让人怀疑她那双血瞳是否真的看得见。
然而就在那血人即将扑上她的时候，一只手伸了过来。
那样一只手，很慢，慢得理应足以让这人避开，但他却依旧无法躲避，生生被掏出心脏。然后萎倒在地。
这时这个少女才有了反应，伸出手厌恶的抹去一滴方才沾上她脸的一滴血。不悦道。“阿彻！你把血弄到我脸上了。”
被唤到名字的少年缓缓的回过头，那红色的头发似乎也是由鲜血染成一般，唇角还淌着鲜血。话语里很是无辜。“我又不是故意的嘛，谁叫他跑过来？还一点都不好吃。苍蓝~~”最后语气已经带上了撒娇的意味。
无奈的看着眼前的阿彻，五十岚苍蓝只得摇摇头。询声问道。“组长的房间没有弄脏吧？”
阿彻点点头，“知道你要去，那里干净得很，我没在那吃人。现在应该没有人，你去吧，我大概还要一个小时。”毕竟是三百来人，即使是饕餮，要一个不剩的吃掉还是会费些时间的。
苍蓝便不再理会身后的饕餮和重新开始的杀戮，直直的向组长室走去。她一点也不担心会有人闯进来，毕竟白夜的结界除了了她自己还真没人打得开，在外人眼里这座大楼一如往常的安静或是喧嚣。谁也不知道这其中原来是地狱修罗。
甫一走进房间，苍蓝却有些呆滞。她如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东都山口组组长的房间竟是装饰成洛可可的风格。线脚蜿蜒，房间里没有一根直线——同她见过的所有洛可可建筑一样。墙壁上装饰着如同植物枝蔓一样蜿蜒生长的金属雕刻。明明是个执掌杀伐的□□人物，房间却偏生装饰得如此——粉气。实在令人好笑。
在房间里捣鼓了一段时间之后，五十岚苍蓝总算是明白这东都山口组的组长为何要装饰成这样——这样复杂的房间，要藏一点什么东西实在是太容易了。
毫无头绪的苍蓝也只得叹一口气，这是与委托无关的事情，她自然无法通过白夜给她的权力知晓她想知道的。只是，有些东西瞒得过人却瞒不过其他的。苍蓝嘴角勾起一丝笑。朝门口喊道。“死狐狸，既然来了，还不过来帮忙？”
不多时，至门口走进一个银发的少年，看着苍蓝笑得很是欢快。“你要我帮忙？”
“是的，帮我把川岛崎研究室的资料找出来吧。还有他所研究的那所谓的新药。”苍蓝懒得去看那只傻笑的狐狸，天知道他抽了什么风。便只在一旁坐下。
见苍蓝不再搭理他，阿天也并不恼，目光轻轻一扫全室，最后落在一只飞鸟雕刻上。只见他走了过去，伸出手轻轻在那鸟头上一扭。五十岚苍蓝面前的桌上就打开了一个暗格。
挑起眉，五十岚苍蓝走了上去伸手从那暗格中掏出一叠资料，略略一翻是那新药的研究数据。再伸下手掏出的却是一个小巧的玻璃瓶，内中放了两颗蓝色的胶囊。深蓝的色泽在灯光下闪耀甚是好看。
“这是什么？”阿天好奇的凑上来，盯着那玻璃瓶中的蓝色胶囊。那样美丽的色泽让他有吞食的冲动。
五十岚苍蓝抬起瓶子与视线齐平，饶有兴趣的欣赏着。“这个嘛，代号叫做海伦娜闪，是他们研究的一种药。可不能乱吃啊。”说着把资料和药一起放进了包中，向外走去。
而外边的盛宴已然结束，阿彻便回了山羊的样子靠在门边等着。见五十岚苍蓝出来了，这才抬起眼。“啊~~，终于饱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饿呢？”
苍蓝很是好笑的抱起阿彻，转手又把它放到了阿天手中。“既然你来了，那就免了我把它送去恐怖宠物店了。麻烦了。”说着心情大好的走进电梯按住“1”的键。
在门就要合上的一刹那，阿天又把手伸了进来，受到阻挡的门又只得退了回去。“不带你这样的吧，用完了就扔。”
“如果你不介意和我一起回星期三的话。”一句话就让阿天收了手，苍蓝很是高兴的看着电梯门合上。
都市里的嘈杂连天上星星也被尽数遮蔽，走在大街上这灯火辉煌的城市竟似要把天也烧着一样。灯火通明。这并不让五十岚苍蓝喜欢。
但她依旧走在这样的大街上，她只是喜欢这样走在人群中的感觉。没有人认识他，亦没有人在意她。她可以放肆的任她的世界只剩下自己。
但是有时候愿望是不等于现实的，比如现在五十岚苍蓝就听见从她背后传来的惊讶的呼唤。
“五十岚桑？”
今夜
我与那身后众人一般
挥手与你送别
就这样让你离去
从我的世界里消失
江涛云霭
岸边的芦苇也许清楚
在这长夜挥泪送别的人群里
还有一个人
这样守着今生与过去
轻易的把未来看淡
因为你的离去
只是此刻的我
真的很希望那个人不是我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夜 虹始见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