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苍紫陌》封胤

55、毒心思楚帝言讳，绝望处清澜失态

　　清澜看似漫不经心的站在那里，心中的弦却崩的很紧。韩斐仍旧是站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也就是背后。怀中的孩子越来越安静。却忽然惊呼一声，就在这时，清澜猛然间出招。一瞬间，几乎所有的人都动了。‘楚帝’急速后退，只是再后退间，眉角带笑泛着微微的冷意。韩斐跟若夜不约而同选了对方做对手。青檒被留在原地，没有人对上他，只是青檒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楚帝站在一旁观战，离青檒不远不近。‘楚帝’盯着青檒眉梢眼角都带着玩味。
　　清澜跟楚兵相持，只是‘楚帝’人是多，可发挥不出该有的实力。树林不比平原，人数众多反而显得拥挤不堪。慌乱间甚至会误伤自己人。清澜在树枝间纵横一时兵卒虽多却架不住清澜武艺精湛节节后退。
　　可是他们却在向一个方向后退。只是清澜清楚的知道，方向却是离大营越来越远。
　　转身间血液飞溅，跳跃中生命尽丧，树叶坠落时呼声漫天。密林中再次杀气四溢。
　　韩斐和若夜越打离‘楚帝’越远。一个破绽卖出，若夜臂间一片殷红。动作也愈加缓慢。韩斐却似乎不懂若夜的用意，越打起劲。若夜眼中的亮光慢慢暗淡，有些愧疚的意味。她微微一笑，原来如此。‘既然不想走，那就干脆留下来吧’继而越打越勇。然而这时的韩斐动作却缓了下来，不一时，被若夜一掌打落在地上。
　　然而谁都没注意，林间走出来出来一个人。冷眼看着双方的争斗。只是这人不知道他身后是否还有人。
　　走出营帐，近几天营帐因为青丞跟他的针锋相对，气氛并不好。子清步入林中，他知道墨渊总是在林中弹琴。但他和墨渊并不熟悉。只是远远的站在树枝上安静的听着。接下来墨渊和清澜的切磋全部被他收入眼中。只是看着清澜的眼神更冷了几分。一时间竟忘了清澜的武艺是青丞调教的，被他发现了杀气。好在沧焰走了出来。他没忽略沧焰微微抬眉的那一眼。
　　只是沧焰是个不爱管闲事的家伙，面对清澜也只是看了看，拉着沧焰就走了。他一直站在树枝上，知道他感受到了血腥气。迅速移动身形，来到清澜身后的树后，以他的耳力自然听到了‘楚帝’的话。他看着清澜一瞬间略显青白的脸眼里尽是鄙视。他眼睁睁看着韩斐跟若夜对上。清澜被众多士卒带着走向离营帐越来越远的地方。心里闪过一些异样。然而他并不擅长心机心术，若是青丞或者清澜甚至是墨卿几人在场立刻会发现其中的蹊跷。但是没多久，看到来人，他便知道了。
　　青丞的身影越来越清晰。身后的墨渊墨释等人也逐一现行。他知道清澜的事必不是沧焰多嘴。极有可能是墨渊说漏了嘴。
　　青丞走出密林，看到上下翻飞的清澜，眼里闪过复杂的神色。墨渊看到适才还在弹琴的人在人群中奋力拼杀，墨渊拔出剑，看了看自己的兄长。咬咬唇，抽身进了敌人阵中。
　　这时的‘楚帝’看到青丞带着人来，也不急，缓缓的将目光从青檒身上收回来。看见青丞，他身体一震，似乎有着不可置信。然而这个细小的表情除了青丞没有人注意到。青丞皱眉，墨家三兄弟以及身边所有的人都被自己遣入战局。剩下的除了青丞便是青檒和‘楚帝’
　　‘楚帝’收拾好表情后，走到青丞身边。
　　“四皇子殿下！我可是等你多时了”青丞皱皱眉没有开口说话。
　　‘楚帝’也不在意，继续开口到
　　“我可是夜夜做梦都能梦见你呢！听说云国宫中，与你交好的只有他！”说着伸直了手臂，指向清澜，青丞瞳孔收缩。死死盯着‘楚帝’，楚帝一把拽过青檒。过于幼小的青檒使劲挣扎却力不从心。青丞没有开口，对于他来说，在他身边并无弱者，只要不是清澜，其他人并不在他考虑之中。
　　在两人言语间，清澜和墨渊连手，从楚兵中杀出。两人虽说师从不同，但也算是同出一门，相互间的招数算不上熟悉却也能从蛛丝马迹中探出相似的招式。何况从琴曲中，清澜隐约知道墨渊的性格以及心智。配合起来也有几分默契。两人处理完了周围的士兵，相视一笑。从树林深处走来。清澜的笑还未曾收起，便听到了让他不愿再面对的句子。

　　‘楚帝’看着己方的士兵逐渐减少脸上却丝毫不显急色。只是抓着青檒和青丞说话。
　　“四殿下，可知您将幼弟送入我手中是什么下场？想必那日的场面不够刺激吧。令弟果真是深宫中养出来的，就是不一般。床上的滋味确实令我回味无穷啊！想必也不是第一次了吧，在我身下狂乱的样子你没见过吧，还真是可惜呢！那小脸看上去真让人欲罢不能！”青丞皱皱眉头，极力压下翻腾的血气。不自觉间迈出一步。‘楚帝’看上去一脸慌张的样子后退几步
　　“四殿下，您小心，我胆小，若是一不留神手一滑，这孩子可就命丧黄泉了！您自是不在乎，那么问问七殿下，看他怎么说呢？”顺着‘楚帝’的眼神看过去，清澜身上衣袍有些散乱，却仍旧在笑。可是那眼中深深的悲痛与哀愁却挥之不去。成了他日后亏欠了许久的惦念。他看不知道隐藏在那笑容背后的另一层深意。青丞不懂，这个时候，青澜为何仍旧能笑出来。但是他仍旧转过身去，既然他只想让看他想给自己的样子那就如了他的愿吧。
　　仅仅一瞬间，那愁苦转化成了对‘楚帝’怀中孩童的担心。也是这一刻，青丞知道清澜心中所想。转过头去，不再看清澜一眼。但是此时清澜的表情却落入了青檒的眼中。微微上扬的嘴角僵硬在嘴边，眸中微微泛红，却显的十分干涩，似乎连哭都不会，那身子在不停的颤抖。墨渊早在清澜无碍时便已离开。种种复杂的情绪青檒都看不懂，可是他知道此刻的清澜一个人站在树林间，显得无助又绝望。那种窘迫让他不知所措。清澜慢慢后退，似乎想离开。
　　青檒看过去，看见清澜后退中犹豫的看着自己。青檒只是抬头定定的看着清澜。看着眼中什么都没有的青檒，清澜停住了，他为刚才萌生的退意而歉疚。看到不再后退的清澜，青檒笑得十分可爱。他用口型告诉清澜
　　“我们离开好不好！”清澜读懂了他的意思却一愣，呆在原地。清澜最后的意识便是青檒笑了，甜美而邪气。只是那笑容一瞬间消失在了他鲜红的眼眸之中。不再看缓缓倒下脸上尽是不可置信的清澜，转过头去，看到背对着清澜的青丞，那眼中闪烁的意向他不懂也不想懂。只是能看见青丞的手握的很紧。青檒垂下眼睑。忽然间，猛然间树林中狂风肆虐，衣衫猎猎作响，还有着缓缓升起的血红色的烟雾。‘楚帝’下意识的将手覆在眼上，手中自然松了对青檒的钳制。青檒轻松的脱身后，来到清澜身边，伸出手去。
　　“我们走吧！”清澜傻傻的看着青檒。青檒看着清澜的眼中有着震惊，和一些他看不懂的东西。可是却没有他在任眼中常见的惊恐，鄙视与不屑的眼神。直到很久之后他才知道那是心疼的神色。
　　青檒在他耳边说
　　“澜爹爹不是要走么？再不走等风停了我们就走不了了。”回过神来的清澜狠掐了一把自己。发现不是幻觉，在青檒的甜笑中，抱起青檒，使出全身力气，远远跑开。恍惚间还能听到青檒的笑声，只是那声音有些沙哑，不复最初的软糯。甚至嘴边挂着鲜血被他不动声色的擦掉。
　　待风平浪静之后，众人将遮在眼前的衣袖拿开，青丞方放眼四望，却看不到清澜和那个孩子的丝毫踪迹。青丞死死的盯着‘楚帝’看。‘楚帝’一个闪身。
　　“我要去找我的宝贝了！四皇子后会有期!”消失的‘楚帝’留下这句话。青丞转过身，墨渊从林中走出来，一脸疑惑的样子，四周看看，却更加疑惑。只是看了看青丞没开口问。
　　青丞一个手势，沧焰走出来。微微点头，不着痕迹的瞥了树上一眼。确定青丞知晓后，又带着墨渊离开。墨渊不愿，却被他一句话心甘情愿的跟着走了。
　　“你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那阵风？清澜去哪么？跟我走我就告诉你！”墨释看见自家弟弟被别人一句话给诓走了有些咬牙切齿。心里碎碎念着，却被墨卿戏谑的眼神打断。
　　“小弟长大了，有他的路要走！你放心，三哥会一直陪着你的。”无暇顾及两兄弟的窃窃私语，青丞赶走了所有人。才仰起头眯起眼睛直盯着树看。子清从上面跳下来。看着清丞的脸色不对也不管，自顾自的往前走。消失的却是清澜跑走的方向。只是青丞的声音远远的传过来
　　“你最好希望清澜和那个孩子无事！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子清挥挥手。‘看来帝君真的开始懂情了’
　　清澜抱着青檒一直往前冲，直到力气用尽，倒在地上。看着透过树叶照进来的光线，慢慢闭上眼。却在失去意识之前意识到了青檒还在身边，抬头望去却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