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苍紫陌》封胤

4、流言一出诸人愁，云帝一言梦初醒

　　半个月后，甘泉宫传出消息，皇后怀孕。与此同时，前线战报频传，是好是坏没人知道，皇帝的脸高深莫测，只是借口和祭师有要事相商，天天在寝宫里研究些什么。天知道他们在一起只是喝茶聊天，无聊时动手打一架。只是皇后看见青丞的时候眼里满满的怜惜，或许聪敏的皇后已经预感到了什么。对青丞越发殷勤的照顾，还听了清澜的建议，将方壑之子方箫放青丞身边，说是多一个人保护能让她更放心。凭良心讲，皇后对青丞很好，连带小七也占了不少光，且具是发自内心，并未因为怀孕而忽略青丞。而是因为怀孕更多了一份母性的光辉。专程查过之后才知道皇后原有一个儿子，只是在自己三岁的那年就殁了，难得遭受丧子之痛的打击之后还能保持这份善良的心。青丞知道自己必定是那个质子，只是想在出宫前能留给自己和她一份母慈子孝的温馨。于是甘泉宫走动的更勤了。饶是如此，祥云寺仍旧传出了上天预警
　　“战乱起，燕始袭，云沉渊，景难穷，四子质，天下安。”不多久，预言传遍整个京城并迅速向周边蔓延。皇后听了之后费尽心机瞒了下来却仍让小七知道了。那整日恶作剧的小子难得的安分了很久，在青丞面前也越来越多的心不在焉。虽然尽力表现的自然但是焉能瞒过青丞的眼，什么时候心里开始变得暖了一点呢？摇摇头，清澜不过是对自己愧疚而已，哪天等觉得够了就该不会这么殷勤了吧。小七个性散漫，性喜自由，怎么可能在一个人身边呆很久呢。
　　过不多久就该启程了吧。
　　这天夜半青丞又走到了梨花林，呆了很久只是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做，没有酒，没有那个缠着自己不放的人，没有子清，除了梨花什么都没有。梨花仍旧飘落，或许自己再也回不来了，这里可能以后就是小七的地盘了吧。除了这些，脑子有些空白。不知过了多久回了神，站起身走出林子。月光仍旧洒在花园里，走在假山边上，自己那时就是在这里看到他的吧，为何脑中闪现的总是他倔强的眼神。无情岁月究竟谁掠过身边。迷失的从前，又融化在哪里？感受着寒意划过耳边，失去了时间。曾经荒落的世界，什么时候被谁填满。云水间，谁又曾并肩极目长天，漫天飞舞。
　　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不属于自己陌生的地方，隐约有怪异的声音传来。我停下转身，回转来路。走了没几步，前面走出来一个醉醺醺的人，衣衫散乱，脸色红艳一看就有几分醉意醉了，嘴里还高兴的念叨着什么。近了才知道是太子殿下，走的歪歪斜斜，我眼神闪闪。看见我站在他前面，他冲上来抓着我念叨着酒，他要喝酒。我皱眉，把他扔在地上就要走。远处走来他的宫人，心中一动，将我身上的玉佩放在他身上，太子有个习惯，喜好男色，却被控制在一定范围内，上面肯定是知道的。他更有个癖好，喜欢将他近期目标的东西带在他身上，之后迅速藏进附近的假山。等着他的人把它弄回去，却不想太子酒品不好那些人又不敢伤了他，就僵持在了原地。青丞故意绕远之后走出去，装作刚来的样子，吩咐侍卫好生送回去。看他们走远之后青丞慢慢走回鸣希殿，想着记忆中的样子躺在草地上看着星辰。
　　第二天宫中传遍了太子看上了四殿下。当清澜听到之后有些意味深长，笑笑不多在意。来到林子里，果然在这里看到了青丞
　　“四哥！”看着青丞仍旧高雅清华的摸样，清澜心中有点泛酸，明明是那般的与世无争，为何非要卷入这是非中。青丞看着小七，不知道自己从无东西的眼神里竟然有个浅浅的影子，看着青丞不由得咧了嘴角。
　　“四哥，弟弟我带琴来了，今日就为四哥扶一曲如何？”青丞没看他，只顾喝着酒。
　　“四哥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啊！”说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变出一把琴，横置腿上，没有任何的预兆开始抚琴，
　　一袭青云坠入月中，落雨夜梦已成空。红烛仰照有始无终，枝头惑色渐已浓暗。花凋深秋若乘风，逝水断泪寻无踪。惶惶劫千重谁能懂？昆仑结已深种。醉雨沉浮斜阳后，不能动不放手。王者前路谁且与共？高坐明堂独心殇
　　红尘远 梦难留。碧落黄泉阔望归鸿，寒暮似水月如弓，江湖长景难穷。望苍天一叹又何求？落境偏在梦里逢。若还能再回首，那人依然等在雨中
　　听着这调子，坐在原地脑子里有些画面闪过。
　　“还差些气候啊！”听见我这句话，清澜挺起的胸膛顺便扁了下去。一脸沮丧样。
　　“四哥我不过才13岁而已啊！”青丞的笑脸自然没让清澜看见，也没看见子清诧异的眼神，‘帝君的记忆苏醒了吧？’苦着脸的清澜与心中满是笑意的青丞却不知道这一曲为他们今后要走的路添加了不少的曲折。看着小七背起琴然后走出了梨花林。
　　走在小道上没多久就看到几个父皇身边的太监急匆匆的向二人走来。清澜有些慌张，青丞却早已料到。清澜心里一个激灵，‘难道这么快么。’青丞转过头看清澜，淡然的眼神里带有些许的安抚。
　　“四殿下，皇上传唤！”只见几个太监擦着满头的汗，一脸焦急，看样子估计找了二人不少时候。我仍旧笑的云淡风轻，而小七愣在那里，心里天人交战。‘四哥到底知不知道质子到底意味着什么。人性的复杂，莫测，诡异，始终让人感到难以理解为什么他仍然笑得那么不在乎、’青丞就那么走出了清澜的视线，在他的眼中翻飞的衣袂衬出了无尘。’
　　书房，行礼之后，看着坐在高处的皇帝青丞本该称之为父皇的人。他拿着杯子开了口
　　“青丞，今年15了吧！”青丞低下头去
　　“是！”松了松袖口，垂下眼眸
　　“朕会安排你去燕国，你要尽你最大能力做一个权臣，威逼燕国太子。”听见这些话，青丞仍旧跪在那里，表面上古井无波，心里却有些不欲。
　　“朕知你的能力，不要让朕失望。”青丞抬起头，只是看着云皇。没有疑惑，没有情绪，什么都没有青丞的心里什么都没想。高高王座上的人举起茶杯，喝茶前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
　　“你的资质天下无双，这些年朕不说你也知道朕到底知道些什么，如果你不去，朕不介意让小七去！”听见皇帝说道让小七去，青丞心里竟有种迟疑，想到以后再也没一个人身前身后的聒噪竟有种难以忍受的感觉。习惯这个词竟如此让人难以接受。
　　“小七也该长大了，不若让他和方箫以侍卫的身份跟在你身边吧！”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是不是有点沉重了。
　　“你若不应朕便直接跟小七说，想必他是很乐意的吧！”话都到这份上了青丞还能说什么呢，这本就是自己算来的。
　　“这质子不都是你自己算来的么，当初璃妃冲进宴会厅，还有京城，宫里的谣言。朕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可是你是这帝国的皇子，从你出生的那一刻你就永远无法为自己而活！”说完皇帝笑着看着青丞。青丞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回头看去，清澜居然站在门口。小七的眼神有些慌乱，他不敢看青丞。青丞有些失望，难道这便退缩了么？清澜走上前跪在一边
　　“父皇，儿臣同意与四皇兄一同起程燕国，只是儿臣有个条件！”
　　皇帝挑挑眉
　　“儿臣要这敌国六成的军权！父皇放心，儿臣不会做什么，儿臣的母妃和姐姐都在这宫里，不过是替儿臣和四皇兄要个保障！”皇帝定定看着我们抚掌大笑，青丞刚要开口被皇帝打断
　　“好好好，老四你莫开口了，朕知道你想说什么。原来朕竟看走了眼，你二人居然有如此大气的心愿，将这天下之尊视为蛇蝎，青丞，小七，朕刚才话你们都听到了，只是你们的愿望也大也小，朕就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父皇，儿臣也留下话在这里，儿臣对你的位子没兴趣，但对儿臣来说至重之人除了四哥都在这宫中，若是他们除了任何意外，休怪儿臣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看着眼前不过十三岁的儿子，周围的随侍都已被他的话下的目瞪口呆，皇帝丝毫不在意的挥挥手笑意不减。
　　“朕等着！但是朕很奇怪！”皇帝说着奇怪只是一点都没有奇怪的表情
　　“儿臣知道您想说什么！一开始儿臣的确难已接受，但四哥何错？他不曾伤害过人，不过是利用舆论造就形式，对大家有何影响？太子的事也不多这一件！这里的人性有太多的黑暗，软弱，自私，贪婪，但总会有人战胜这些阴暗。四哥这么做无非是断了自己继承皇位的可能性。我信他！”皇帝听后笑容更盛赞赏地点点头，摆摆手示意二人出去。两人转过身去，联袂走出大殿。而后面的皇帝扶着下巴‘哎呀，朕可真是捡到了两个宝呢！’之后正色的想着老四该相信小七了吧。这日后总归还是要你们自己走的。
　　不几日，燕国公文送到，邀请一皇子去做客，归期不定。朝堂上又上演了一场好戏。群臣纷争不断，争端不在青丞是否该去敌国，而在于赔偿的银两以及割地的范围。皇帝坐在上面满面阴郁。脑子里的内容端的让人哭笑不得